第七章 你是我镜头里唯一的风景

洪静静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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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光微微亮起,尚风杂志社已经在翻滚中奔放,萧萧坐在办公室里,褐色的立体剪裁职业外套,黑色的西裤,内衬的一条简单的被熨的十分整洁的白衬衫,脚上一双细跟的高跟鞋,其中一只正翘着,专业中透着知性的魅力。刚挂完电话,抬手看了看表,八点一刻,随手又拨了一通电话。

    “高斯,你需要一个正当的理由来解释你的迟到。”说完还没等那边回复,立即把电话挂了。

    高斯接完电话下意识的加大了油门,并不是他想迟到,只是早上出门的时候被点儿事给耽误了。不过看着身边如此让人赏心悦目的初一,他觉得迟到也并不算什么了。初一还在内疚让高斯迟到的事,本来早上起的挺早的,但想着要搭配高斯买的这条裙子,越想越乱,还要化妆,还有首饰鞋子,还有包包,果然每一个令人赏心悦目和美丽动人的女孩,背后都要经历过多重筛选和纠结来完成这么一个看似简单的任务。初一很有心思的吹了一个大卷的头发,微风一掠,每一条波纹披在她的身上就像一缕青丝轻轻地摆动起来,她穿着一双黑色的一字扣细跟高跟鞋,很小巧,但黑色看上去又显得妩媚,配上她这条裙子恰如其分,今天的她特地带上了耳环,藏在她的头发中若隐若现的,恰好的妆容和一个黑色小包,将她的气质展现的完美极致。高斯默默的回味刚刚看着她从房门走出来的那一刻,宛若一个降临人间的天使,可惜少了对翅膀,否则他都要准备许愿了。初一此时什么都不想说,满满的内疚使她倍感紧张,她不想因为她的原因导致高斯今天工作的不顺利,甚至是被老板责骂。

    高斯看着她紧张的样子,反倒笑了。没一会儿车就停在了尚风杂志社门口,偌大的一栋颇具现代风格的建筑,初一看着更显得紧张几分。高斯微微摸了摸初一的头。

    “傻瓜,别紧张,我们老板不会把我吃了的。”

    初一看了看高斯勉强笑了一下,刚听到高斯打电话的内容她就知道这个老板并不好对付。

    高斯把车停好,两人一同走了下来,才子佳人,风华绝代,看起来格外的养眼。高斯真的是天生的衣架子,可能是因为个子高的原因,无论什么衣服穿他身上都显得那么帅气,他今天也就一件简单的黑衬衫,白色的休闲裤,搭上一双休闲的小皮鞋,看起来比往日成熟了几分,休闲中又不失态度。这样的配色是故意的,好让他在初一旁边看起来不再像是他的弟弟。初一穿上了高跟鞋站在高斯的旁边,刚好完美的比例。如此赏心悦目的一对,走到门口还没开口,保安就就打开门放行了,保安迟迟不能把眼光从初一身上移开,高斯下意识的用手搭在初一的肩膀上,看着保安笑了笑,好像在跟他炫耀“这是我的,你别再看了。”初一倒是没发觉什么异常,自顾自的往前走。

    走到萧萧办公室门口,开放式的办公室,全透明玻璃,里面在干什么外面的人都看的一清二楚。高斯把初一留在门外等着自己,推开门便走了进去。门外的那群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互相交头接耳,本来一路走来就备受瞩目,这么一来初一一个人在外头受着这样的目光和言论,顿时有点紧张,离开办公室有一个多月了,她发现自己真的适应不了办公室的环境,默默的把头低了下去。

    高斯坐在萧萧对面,桌子上厚厚一叠的文件,他全然不知门外的境况。

    “萧姐,真的不好意思,今天早上拉肚子了。”

    萧萧压根儿没认真听他说话,两只手交叉撑着自己的下巴,眼神一直盯着门外的初一。

    “是她吧,把她叫进来。”

    高斯楞了一会儿,

    “你说谁?”

    萧萧用眼神示意了门外的初一,高斯才明白过来。高斯推来门看着一直低头的初一,忧心的问,

    “初一,你怎么了?”说着手就搭上了初一的头。

    初一下意识的挡住了高斯的手,

    “哦,没什么。”高斯不是第一次这么叫她名字了,也不是第一次对她这么亲昵,但是众目睽睽之下,初一觉得这样的舆论让她窒息,毕竟自己确实比高斯大了好几岁。

    高斯没明白初一的举动,但也不好多问。

    “我老板想见见你,你进来吧。”说着顶着门让初一走了进去。

    从初一走进来,萧萧的眼光就没有移开过,从头审视到脚,她久久没有说话,每一个眼神都充满鉴定的意味。初一也没敢说话,也没敢坐下,就这么站着,高斯也依然。过了一会儿,萧萧开口了,一直翘着的那只高跟鞋终于放了下来,随手拨了助理接听键。

    “小洁,这期的主题换了。”

    说完就听到电话那头的惊讶,

    “什么?!”遂而又变了腔调,仿佛这样的事情已经习以为常。

    “好的,总编,我马上通知各个部门。”

    电话挂断后,萧萧嘴角微微上扬,笑的很自信。

    “请坐吧。”她伸手示意初一坐了下来。

    初一坐下后,高斯也跟着坐下了。萧萧一点都不耽误时间,开门见山的说。

    “这位小姐,你好,是这样的,我很欣赏你的品味,你这一身是我这一年见过的最有意思的搭配,这条裙子我见过,之前他们公司也有来跟我商榷,可我没同意让这样的裙子登上我们的杂志,不好意思,我没有嘲讽的意思,恕我直言,我只是觉得这样的设计简直太没有特点,甚至没有创造性可言。”

    初一和高斯都默默的听着,萧萧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又开始继续说道。

    “但是你的气质完美呈现了这条裙子的意义,我决定改变我的初衷,我想让这条裙子成为我们这期杂志的主题,所以我有一个请求,就是你能不能担任这一期杂志的模特封面?”

    初一久久没有反应过来,还在反复消化萧萧刚刚说的话。高斯看着发呆的初一,忍不住开口道。

    “萧姐,她没有经验,要不你换个专业的模特吧。”高斯迫切的说,他可不是因为初一没有经验,相反他知道初一绝对能够胜任,只不过这么一来,初一的美就不再是她独有的了,内心的小自私不自觉的爆发了出来。

    可萧萧并不理会高斯的言论,她恳请的语气很坚决。

    “小姐,我真心的希望你能担任这一期的模特,你的美丽和品位应该让更多的人爱欣赏……”

    萧萧还没说完她准备好要说服初一的话,初一立即抬头说

    “好,我答应你,不过我要高斯来拍我。”

    萧萧笑了一下,“这个当然没有问题,我本来也这么想的。”

    初一认真的看着眼前这位职业女性,

    “另外,我穿的任何衣服都由我自己来搭配。”

    这下萧萧收回了刚才笑容,思考片刻之后,下定决心,

    “可以,没问题。”

    初一这才笑了,两人友好的握了握手,初一和高斯便走了。走到门口时,高斯已经推开了门,初一倏地回头看着萧萧说了一句,“我叫初一,不用叫我小姐。”说完走了出去,留下萧萧一个人呆着,萧萧忽而笑了起来,她发现这个女孩很特别,她饶有玩味的笑着。

    走出风尚没多久,高斯就收到了一条简讯。来自萧萧的署名:“明天开工!”。

    高斯转头对着初一说,初一惊讶的反问,

    “这么快?”

    高斯耸耸肩,

    “业界的女魔头,办事效率出了名的。”

    初一没接话,她还在思考刚刚发生的一切,从跟萧萧四目交接一来不足三十分钟,但却完全被这个人的气场震慑到了,这个女人也就比自己年长几岁吧,是什么让她变得如此强大呢,再回首自己所经历和所做的一切,初一内心就充满的自卑感。正这么想着的时候,高斯把车停在了一家咖啡厅的门口。

    初一回过神来了,看着高斯疑惑的问,

    “来这儿干嘛?”

    高斯解下了初一的安全带,又解了自己的安全带,

    “反正今天也没事,明天才开工吗,今天就好好放松一下。”

    说着就开门走了下去,初一也跟着下了车。推开门,一阵阵的咖啡豆的香味迎面扑来,初一很喜欢这个味道,咖啡馆的装修很别具一格,英伦与现代结合显得很有韵味,这使得她更加放松了。高斯领着初一走到靠窗边的位置坐下,音乐正悠扬的放着,初一享受着音乐,性感的沙哑的声音听起来让人沉迷。

    但是此刻不识相的人来了,张腾坐在初一的旁边笑呵呵的说,

    “姐,咱俩又见面了。”

    初一惊奇的看着张腾笑了,

    “你怎么会在这儿?”

    张腾看了看高斯,又看了看初一,

    “高斯没告诉你啊?这是我的咖啡馆。”

    初一讶异的看着高斯,

    “你怎么没告诉我?”

    转而又对张腾不好意思的笑了,玩味的说,

    “看不出来,你还这么有品位呢。”

    张腾摸摸自己的头,不好意思的笑了。

    “这里的风格装修都是我女朋友喜欢的。”

    初一饶有兴趣的看着张腾,这么大大咧咧的男孩还能有这么一个有品位的女朋友,初一开始对张腾另眼相看了。

    “你女朋友在哪儿?叫出来姐姐看看。“

    张腾眉宇间皱了一下,转而笑说,

    “在我心里。”说完他就走了。“你俩好好坐着,我去忙了。”

    初一摇摇头对高斯说:“他总是这样没正没经的吗?”

    高斯笑了一下:“也不全是。”

    一个温暖的午后,这时的北京已步入秋天,风微微的亮,可温暖的阳光打进窗里,初一享受着这样慵懒又暖洋洋的温度,咖啡也喝的差不多了,尽管不舍,但为了明天的拍摄工作她想要好好的准备一下,一想到第一次担任模特初一手心就默默出汗,多少有点紧张。他们走到吧台跟张腾告别,临走时张腾还偷偷告诉初一。

    “姐,刚刚你听的那首歌叫L'”张腾说的法语,初一没听明白。

    “爱情,跟我的店的名字一样。”张腾又强调了一遍。

    初一走出门时,张腾还对她眨了眼示意她跟高斯两个人。初一深叹了口气摇摇头走了出去,坐上车,高斯启动引擎,加了油门车就走了。初一临走时看了看张腾咖啡馆的招牌,黑色的面板上刻着“L'”的字样,初一想着“爱情”这两个字,想着想着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高斯贴心的从后座上拿了条毯子给初一盖上,自从发现初一总是在车上睡着,他就一直备着条毯子在车上,以备不时之需。

    晚饭过后,初一早早的洗漱就睡了,她希望自己明天有一个好的精神面貌来面对这份工作。而高斯虽然也是拍过无数个人,做过无数次这样的工作,但是对于明天心里还是有一点小小的期待,第一次这么明目张胆的拍着这个女人,他小心翼翼的整理擦拭着他的相机。

    夜晚对于失眠的人来说是漫漫无期的,可对于已经睡着的人来说不过只是一瞬。初一的闹钟一响立马就坐了起立,没有往日的赖床,更没有平常的慵懒,她细致的洗了个脸,还特地敷了面膜,她希望自己看起来并不会比专业的模特差,但其实内心是紧张无比的。她简单是上了底妆,拿着昨晚已经准备好的服饰搭配资料放在客厅,早餐早已准备好,她坐着边看手机边吃早餐。这时高斯才刚起床,他走出门的时候就呆住了。恍惚之中说了句“早”后就立马去洗漱了。

    吃完早餐其实还有充裕的时间,但初一却没想再多待一刻,赶着高斯就出门了。

    车开到了杂志社已经租好的摄影棚,两人走了进去,本来他们已经提前到了半个小时,但眼前的景象并不能给他们带来优越感,因为比他们还要早的人已经在准备工作了。萧萧在指挥着这个灯光,那个配饰,忙的没有空余的时间来顾及初一。此时的初一顿时解开了昨日对萧萧身上的疑问,转而心生佩服这个女人。高斯是摄影师,他也得开始准备他的工作了。但看着初一好像有些不知所措,他贴心的跟初一说,

    “你去化妆室里待着吧,等会儿化妆师来了就帮你化妆。”

    初一木木的坐在化妆室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再想想之前的自己,她竟然有些玩味的嘲笑,果然人都是会变的,曾经多么的不舍,多么的煎熬,对现在来说完全不值一提。

    摄影棚的准备还在就绪中,萧萧看了看手上的表,化妆师也该到了。她正准备打电话门口就走来一个人,她没有多余的寒暄就把化妆师拉了进去化妆室。初一一个人坐着,看着萧萧跟化妆师在商量她的状时,她什么都没说,就这么看着,她想了解眼前这个女人是怎么工作的,以及她的想法。萧萧跟化妆师说完转头就走,走之前她还不忘看了初一一眼。

    “哦,对了,旁边那个小屋子里的衣服你可以随意搭配,记得跟化妆师商量一下你的搭配,好让她好上妆。”

    初一正要开口,萧萧就走了。她看了看化妆师一眼说,

    “她刚刚不是跟你说完了吗?”

    化妆师正在摆弄自己的化妆箱子,

    “她说的这周的主题,以及色彩,剩下的要我来自己发挥。”

    初一笑了一下,原来这一切的配合和创作都是靠团队的默契,而并非一人所及。初一走进装着满满当当的衣物的屋子,几乎都是黑色色系的,最多带点灰色,原来她的性格就这么单调吗?她心想着。不由分说把早前准备好的材料拿来一看,发现并没有用处,她索性把她丢到一旁,挑挑这个,看看这个,思考片刻后,拿了几套衣物和配饰走到化妆师面前。第一套是白色的衬衫搭上黑色的破洞紧身裤,很简单的搭配,跟日常所有人搭配的没有两样,化妆室看了一眼没有多说久上妆了,简单的大地色裸妆,还好初一底子好,看起来很自然。化完妆后,她让化妆师给她吹了一个很凌乱的头发,她头发本来就长,乱起来几根发丝掠在脸上,好像几条小蛇一样扭曲,造型做好后,她解开了衬衫上的所有纽扣,带上已经挑好的黑色耳钉和朋克风格的项链,项链的金属挂坠正好吊在她黑色的Bra上,性感极了。她没有穿鞋,脚趾上的黑色指甲油像一个个小小的漩涡,再多看几眼可能都会被吞掉。化妆师没有想到初一会如此的大胆,但是对这样的搭配却觉得说不出的一种魅力,不是漂亮也不是酷,对,是诱惑,诱惑的吸引力。让人觉得这个女人到处都是秘密,你会想要进一步的探索她,却又害怕靠近她。

    初一打开门走了出去,她的妆并不是特别的张扬,但是她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仿佛一只躲在深夜的猫,她感受的到所有人的目光,但却非常不屑。在场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在她身上停留的视线久久不能移开。初一走到聚光灯的中央,这时高斯已经举起了摄像机咔嚓咔嚓的不停拍着,所有人又回过了神重新进入专业的状态。初一没有发现萧萧微微弯起的嘴角,但此时的她也顾不得这些。没有多余的姿势,初一只是跟着音乐随意摆动,高斯就跟着她的节奏把她的美妙尽收在他的相机里。接连下来的拍摄进行的无比顺利,初一越来越进入状态,每一套衣物以及搭配都特别张扬和大胆,最普通的和最疯狂的碰撞擦出的火花是让人惊艳的,这样异样的美让所有人咋舌,高斯本来还很担心她会特别紧张,但看来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最后一套,也是这期杂志的主打,就是初一昨天穿的那条裙子,一条开着黑玫瑰的裙子。初一把头发拨到了一边,把左脸露了出来,化妆师把她的妆化的很浓,眼影很重,她的嘴唇红的像一团火在黑暗中热烈的烧着,看起来像个叛逆的少女,但是她的裙子又显得异样风情,她身上戴了很多首饰,初一本来左边耳朵上就有五个耳洞,这是上大学的时候打的,这下她把她们全都戴满了,一排的五角星在聚光灯的照耀下闪闪发光,金属项链带了两条挂在胸前,两只手一边绑了丝带一边带了银饰的手镯,这样的火花碰撞让高斯激动不已,化妆师把红玫瑰临时用墨汁染成了黑色,递给了初一,初一坐在一张黑色的沙发上卷起了脚,裙摆向下自由的飘着,初一顺手把黑玫瑰咬上,手搭在肩膀上,露出脖子完美的线条,眼神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高斯看,高斯更加兴奋了,他马不停蹄的捕捉住初一的每一刻,深怕错过了某一个完美,高斯从没见过这样初一,看起来是那样的完美和充满魅力,甚至让人着迷地无法自拔,她记录着她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眼神。他拍过那么多的人,见过那么多个表情,但没有哪一个会让他如此激动,他心底突然冒出了一个自私的想法,此刻的他只希望初一能成为他镜头里唯一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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