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涅槃重生

洪静静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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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六的早晨格外的明朗,人有时候就像是突然打通了任督二脉般看清了一切。初一这天早上一直睡到中午才起床,可能是心理没有了多余的压力,或者是当把一切掏空后剩下的一身的疲惫需要充足的睡眠来补给。她慵懒的起了床,今天的她看起来特别不一样,除了漂亮之外更多是清新,嗯,就是清新,昨日之前的她总是一副阴霾天压着她毫无生气的神情,今天的她就像拨开阴霾后绽放的太阳,暖暖的,懒懒的,看起来很舒服,很自在。

    初一洗漱完后走到冰箱翻了翻,本想伸手拿起泡面,突然犹豫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她又把面放回原处。拿了几个鸡蛋就着昨天的剩饭炒了起来,她应该是很久没有下厨了,手忙脚乱的她看起来不像是个28岁的大龄女青年,反倒像个孩子,紧张的肩膀迟迟僵着没有放下。一番折腾之后炒饭出炉了,带着点焦味的炒饭虽然卖相很差,但味道还不赖,她吃的津津有味,边吃着饭边看电视,随手打开了一个综艺便饶有兴致的看起来。吃完了饭,她又在冰箱翻了一阵,拿出来水果牛奶就开始往电视机前扎根,过了好一会儿,电视插广告了,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高斯不见了。。。

    高斯一早接了个电话匆匆忙忙地就赶出去了,周六的时间正是大把大把活动堆满天的日子,张腾一个人忙不过来只好搬上高斯这个救兵。

    “紧要关头还是兄弟靠谱,那些个酒肉朋友全都渣渣”张腾一个劲的抱怨着。

    “行了啊,赶紧开工吧。”高斯一脸倦容。

    “那行,我得去下个场,这个场你拍。”张腾说完撒手就走了。

    高斯无奈的摇摇头,拿着手中的相机就开始工作了。一个手表品牌的活动,模特站在台上搔首弄姿的摆动着pose,高斯换着各种角度捕捉她们最好的风景,像这样的活动,来的人自然不厌其多,各式各样,各个领域,有的为了手表而来,有的为了看模特而来,还有的是为了物色人际,也有的是因为无聊。

    初一在高斯的房门外踌躇不停,她无意识的啃着自己的大拇指,伸出要敲门的手又收了回来,来回反复几次,最后还是没敲开那扇门。她转身回房间拿起自己手机打开通讯录,还在犹豫的时候,突然一阵风吹来,她不禁打了个喷嚏,这下好了,电话拨出去了,她放大了瞳孔看着已经拨去的屏幕,这下再挂掉已然来不及了,她小心翼翼的点开扩音器,耐心的等着那边的回响。嘟……嘟……嘟……嘟……好几声了之后终于传来了声音,初一急着开口“喂“了一下,可对方那边似乎没有听到她的声音,自顾自的说”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初一一脸囧样看着手机,没一会儿直接把手机丢床上了。她又走了出去,对面的门依旧没有表情,冰冷冷的看着她,她甩了个头,”不管了,看电视。“

    高斯忙了焦头烂额,午饭都没顾上吃,就又开始了下午场,模特看起来依旧光鲜亮丽,站了一天依旧能这么屹立不倒也确实是很敬业。下午场的活动稍微简单了些,模特已经转战到主厅了,跟销售站在一块儿推销他们主打的手表。高斯也终于有休息的时刻了,他收好相机顺手拿起了杯鸡尾酒站在一旁喝起来,不远处正挤满了人,销售员唾沫横飞的宣传着他们的手表,为着这个月的奖金销售也是拼了,说学逗唱,真的是样样精通。高斯正打趣地看着,突然身后有只手突然搭上了肩膀,高斯下意识的回头。是一张烂熟于心的脸。

    “萧姐,这么巧?”高斯对着萧萧的脸笑得很真诚,正是这个女人,带她走进了摄影这一行。

    两年前,高斯只是途径北京,顺道在北京随意逛逛,四处拍拍,刚好被萧萧碰上了,萧萧那会儿杂志社的摄影师突然生病请假了,萧萧在路上偶然见到高斯再拍照,凑近搭讪,“你好,你的照片能给我看看嘛?”高斯没多想,便把相机伸了过去,萧萧看了没一会儿后,递给了高斯一张名片,高斯定睛一看,是著名杂志社尚风的总编辑,就这么顺理成章的高斯拍下了人生第一个正式发表的作品,也从此一炮而红,业界都知道摄影小鬼才高斯,但高斯很低调,后来他就辞职了,偶尔兼职赚点外快够他旅行就行,其他的倒是无所谓。

    “不巧了,我看见你好久了,只不过看你工作一直没打扰你。”萧萧笑着说,这个典型的女强人,工作的时候都是快恨准,即使她笑了,也总让人觉得她在笑容里埋下了什么阴谋。

    “好阵子不见了啊,你现在就做这个?”萧萧斜眼看了看高斯的相机。

    高斯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相机,

    “不是,今天过来帮朋友的忙。”

    “正好我最近缺个摄影师,你来吧。”萧萧没理会高斯的话自顾自的说着。

    “最近正好有个项目要做,明早八点,不准迟到。”萧萧说完就走了。

    高斯在后头喊着萧姐但又不知如何开口,声音慢慢的弱了下去。过了一会儿,手机提示音响了,萧姐发来的简讯“这个项目做完就给你放假。”,高斯看着简讯笑了,果然萧姐了解他。关掉简讯后提示了一通未接来电,高斯凑近一看,竟然是初一,想都没想就回拨了过去,响了好几声都没人接,高斯正要接着打的时候,手表活动的策划人过来喊高斯再去拍一些照片,高斯急忙把手机塞口袋里又继续焦头烂额地工作了。

    直到傍晚六点多的时候,工作才完满结束。高斯累的一走出活动厅就随处找了个地方坐下,正四处搜寻附近有没有卖吃的或者喝的时候,他的目光驻住停留了很久,不远处有家服饰店的窗台,一个假人模特身上穿了一件纯白色的连衣裙,修身的剪裁,一字的领,整块棉料的布面,中袖口是荷叶边,裙摆很随意,腰间上缠着一条很细的黑色的蕾丝带,蕾丝带连着的是一朵黑色的玫瑰花,就开在左心房的位置,很显眼。高斯一眼看着久久不能移开目光,像是致命的吸引力一般,高斯跟着自己的目光走到窗台前,他仿佛能看见初一穿上这条裙子的样子,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了。

    夜色渐渐盖下,整个城市都掀起了波涛汹涌的光晕。高斯一脸疲惫的开着车,往回家的方向。昨夜的他是一夜未眠,他在思考,他在思考初一真正需要的是什么,而他又能给初一做些什么。一个人的经历往往会让他自己更明白对未来的追求和向往,所以失败或者过往的不堪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未来的路应该要怎么走。

    不知不觉地高斯的车开到了家门口,他把车放好,手中拿着个很漂亮的黑白相间的袋子,里面装着的正是他刚刚一直注视着的裙子。他敲了好一会儿门,没有人理会,他用自己的钥匙把门开了。

    初一睡的很沉,不知道什么睡着了,手上还拿着吃了一半的苹果,整个人卷在沙发里睡着,乌黑的头发就肆无忌惮的在脸上乱纹。高斯把袋子轻轻放下,走进初一旁边,轻轻的把苹果拿了起来放桌子上,拨开了那遮住她脸的发丝,轻轻的,很温柔,好像很怕什么宝贝轻易就碎掉的样子。高斯起身正准备走,突然一把被初一抓住了手。初一眯着眼睛看他。

    “你没在房间里啊?”

    高斯一头雾水。

    “我?房间?”

    “我今天敲你门你没有反应。”

    高斯顿然明白了。

    “哦,我出去工作了。”

    初一立马坐了起来。

    “工作?什么工作?”

    “摄影啊,我的工作。”

    初一恍然大悟。

    “哦,对,你是摄影师。”

    高斯揉了揉初一的头后起身就走向厨房了,

    “我快饿死了,今天都没吃到饭。”

    初一摸了摸自己肚子,渴望的眼神看着高斯

    “我也饿。。。”

    高斯笑了一下,低头看见今天厨房的残渣。

    “你今天做饭啦?”

    初一反应了一下

    “哦,做了个炒饭,不过不太好吃。“

    高斯笑着摇摇头,

    “你想吃什么?我现在给你做。”

    初一想了一下。

    “我想吃炒粉,今天吃了个炒饭不过瘾。”

    高斯想了一下。

    “没有河粉,吃炒面行吗?”

    初一才意识到自己身在北京,不是一个想吃炒粉就能吃到炒粉的地方了。

    “那也好吧。”

    高斯熟练的忙了起来,全然不像今天白天某人手忙脚乱的样子,打蛋的动作和下面的姿态都充满了自信。

    初一在一旁弱弱的说,

    “我真的输了。”

    高斯不解的问,

    “你输什么?”

    “输给你了?”

    “我?”

    “输给你的厨艺了。”

    高斯笑了起来,转头正好迎上初一羡慕又崇拜的目光,脸上顿时泛起了微微的红光,初一越靠越近,高斯的脸就越涨越红,无奈之下,高斯把初一推到了一边,

    “你别靠那么近啊,再近点你都要进锅里了。”

    初一的眼光其实全都在锅里,但被高斯这么一说撅起了嘴乖乖坐在旁边了。

    没一会儿面就上桌了,初一按耐不住自己迫不及待的心情偷偷用手抓了一根就往嘴里塞,烫的她一直在那儿哈着气。高斯好笑地看着她,“活该啊你,让你偷吃,赶紧去洗手。”

    两人狼吞虎咽地扫完了所有的面,碗里就剩下面渣了。初一今天格外的勤快,自告奋勇的挑起了洗碗的重任。高斯累了一天也懒得跟她抢,于是默默地坐在沙发上看起来电视。没一会儿初一端来了咖啡,再过一会儿初一又端来了水果。高斯一惊一乍的看着初一。

    “你今天翻天大转变啊!”

    初一没接他的话,喝了一口咖啡自顾自的说着

    “我以为你走了。”

    高斯不解,“我要走哪儿?”

    初一接着说,

    “我怕以为你应该不像跟我做朋友了,我想,无论任何人听到这样的事都不会太想继续跟这样的人做朋友吧。”

    高斯敲了敲初一的脑袋,

    “傻瓜,交朋友看的不是这个人经历过什么,而是看这里。”说着高斯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

    初一默默自己的小脑袋,笑了

    “也是。”

    高斯拿起身边的袋子递到初一面前,

    “送你的礼物,祝你涅槃重生。”

    初一看着袋子楞了一下,默默的接了下来,她很感动,只是自己不习惯于把这些情绪表达在脸上。她拿出了那条裙子,那朵黑色的玫瑰就这么绽放着,无忧无虑,美的如梦似幻,初一彻底着迷了,她笑了,笑得很开心,笑得很清澈。这一切高斯都看在眼里,满满的幸福感。

    “高斯,你明天还有工作吗?”

    高斯吃了一颗葡萄,

    “哦,对,我明天一早还有工作。”

    初一又笑了一下,这一下是有预谋的笑。

    “明天我跟你去工作,穿着这条裙子去。”

    说完拿着袋子就走进自己房间了。

    今晚的夜伴着月光看起来一点都不冷清,天边几颗小星星不停地眨着眼睛,忽闪忽闪的,好想在告诉人们明天会有好事发生。

    人生总是有千曲百折的路要走,那些不堪和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经历过那些之后不知道如何行走未来的路。每一次的失败便是一次的成长,每一次的不堪便能让我们更加强大,涅槃重生,遇见另一个自己,追求另一个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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