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脸都凑上来了,不打行么?

荨秣泱泱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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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间里,慕轻歌坐在炼丹室中,手里拿着最后的那支基因改造剂试管。

    试管里只剩下一部分药剂,想了想,慕轻歌取出其中的十分之一,倒在了一旁的一张碟子中。

    收回基因改造剂,她又让萌萌准备了几样药物。

    她不知道这个空间里的药田到底有多丰富,反正到目前为止,她提出的药材,还没有萌萌拿不出来的。

    这个答案,恐怕要等她突破进入紫境之后,自己去找寻了。

    空间外,整个卫府,也呈现出了一种紧张的气氛。

    虽然没有人对外宣告慕轻歌将要救治他们的主母,但是卫琳琅,还有卫家兄妹的情绪还是感染了众人。

    他们或许不知道府里发生了什么事,但却能感觉到自家主人的不淡定。

    “臭卫淇,你说慕歌能炼出救娘的丹药么?”卫琯琯一脸的忧心忡忡,既担心慕轻歌,又期待母亲的好转。

    卫淇挠挠头,眉宇间也满是忐忑:“我们要相信慕歌。再说了,老爹不是说过,娘的病不是那么好治的,无论结果如何,咱们都不能迁怒慕歌。”

    “这是当然!”卫琯琯眼珠一瞪,小老虎的气质顿时出来了。

    “你们俩守在这里干嘛?”远处,突然出现了卫琳琅的声音。

    卫淇和卫琯琯身子一凛,立即转身看向来者,嬉笑道:“老爹!”

    一身白布长衫的卫琳琅走来,眼角余光眷了一眼二人身后不远处的院门。

    走近,他微微蹙眉,责备道:“你们两人守在这里,未免也太不懂礼数了。”

    卫琯琯吐了吐舌头,绕过去,挽住父亲的手臂,撒娇:“我们是担心慕歌,又没有别的意思,老爹你可别错怪我们。”

    “那也不能守在人家院门口!”卫琳琅眼睛一瞪,微怒道。

    卫淇缩缩脖子,嘀咕道:“老爹不也来了么?你的书房和院子,里这里可是南辕北辙。”

    “臭小子找打!”卫琳琅老脸一红,伸手就要去打卫淇。

    卫淇灵活一闪,跳到卫琯琯身后,伸着脖子喊:“老爹说不过就打人,丢脸不?”

    “老爹打他,他就是皮痒!”卫琯琯躲开,暴露出哥哥的位子,唯恐天下不乱的喊道。

    卫琳琅被这对活宝气笑了,指着两人道:“你们两个没一个好东西!”

    说完,他叹了口气,对两人招招手道:“行了,我知道你们的苦心。不想让我太过担忧,才故意如此。可是,事关你们的娘,我怎么能不担心?”

    耍宝被父亲识破,卫淇与卫琯琯对视一眼,同时走向了父亲的左右。

    “老爹,你别太担心了。慕歌说可以,就一定可以的。”卫琯琯轻声安慰。

    卫淇也点头道:“老爹,慕歌很厉害,咱们要相信她。”能拿出九命回转丹这样的神药,又能安然从雉城势力追剿中离开的人,能不厉害吗?

    “对对!这次臭卫淇说得没错,慕歌最厉害了,没有什么是她办不到的。所以老爹你放心吧!娘一定会好起来的!”卫琯琯双眼弯如月牙,对着卫琳琅保证。

    卫琳琅狐疑的看着她,仔细打量了一会,才试探的道:“丫头,我怎么觉得你对慕公子十分有好感啊?我还从未见你如此推崇过一个男子。”

    被父亲说中了心事,卫琯琯双颊一红,却并未露出平常女儿家的羞涩和回避。她眼角含羞,偷偷看向父亲,细如蚊吟的道:“父亲难道觉得他做你的女婿不好吗?”

    卫琳琅双眸吃惊的一缩,盯着女儿半天没回过神来,却也忽略了卫淇黑脸的模样。

    “丫头,你是认真的?”半晌,卫琳琅才吐出这么一句话。

    卫琯琯抬眸看了他一眼,羞涩的点头,双颊的红晕更深了几分。

    得到女儿确定的答复,卫琳琅的双眉紧蹙了起来,眉宇间似乎有几分为难和纠结。

    感到父亲突然沉默,卫琯琯抬起头,正巧看到了父亲皱眉的样子,忙急道:“老爹,慕歌这么优秀你都不喜欢?”

    “倒不是……”

    “老爹,这不过是这丫头的一厢情愿,人家慕歌可是从未表现过什么。”卫淇忍不住打断父亲的话,不知为何,即便慕轻歌已经明确告诉他性别为男了,他依旧不希望自己的妹妹与她在一起。

    这种破坏,是发自内心哒!

    “死卫淇你说什么!”卫琯琯气得向卫淇一拳打过去。

    卫淇向后一躲,卫琳琅则抬手握住了女儿的手腕,沉声道:“好啦。在我面前都要胡闹!”

    卫琯琯气得跺脚,指着卫淇道:“老爹你看他……有这样的哥哥吗?老是惦记自己妹妹的心上人!”

    这个消息,可谓震撼。

    卫琳琅被刺激得倒吸了口凉气,瞪大眼睛盯着独子,眼神利如刀芒的,恨不得将儿子解剖:“卫淇你!”

    “老爹,你别听妹妹胡说八道!”卫淇急得忙为自己辩护。

    可是,他那副模样,却让卫琳琅觉得更像是心虚掩饰。

    顿时,他心中就是一沉。

    儿子喜欢上一个男人,哪怕那个男人长得比女人还美,又惊才绝艳,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更何况,他们老卫家的根,还需要儿子延续呐!

    若自己的儿子真的对慕小爵爷存在了非分之想,恐怕即便女儿再喜欢,也不能让她嫁入慕家,否则这兄妹二人岂不是反目成仇了吗?

    “行了,你们两个才多大,那些乱七八糟的事,都别想。安心把修为提上去,才是正道。”卫琳琅眼珠一瞪,警告二人。

    卫淇和卫琯琯兄妹可没想到,在转眼间,自己老爹会想了那么多。

    对他态度的突然转变,都是一愣。

    等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被自家老爹拉离了原地。

    ‘都怪你!’卫琯琯甩了一个眼刀给卫淇。

    卫淇不甘示弱的回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卫琯琯瞬间领悟,眸中冒火,咬牙切齿。

    卫淇依旧挑衅,似乎很乐意看到自己妹妹吃瘪的样子!

    ……

    潜心炼丹的慕轻歌,可不知道在卫府还上演了这么一出好戏。

    三天三夜之后,慕轻歌紧闭的房门终于打开。

    她一出现,消息立即就传到了卫琳琅和卫家兄妹的耳中。

    等他们闻风而来时,慕轻歌已经换好了衣服,坐在桌前,细细品味着幼荷亲自熬煮的清粥。

    见三人急匆匆的赶来,慕轻歌抬了抬眼,语气淡然的道:“三位用了早膳没?若是没有,就请坐吧。”

    原本心急丹药是否炼制成功的三人,听到她这淡然平静的语气,脚下的步伐也不由得放慢了几分。

    卫琳琅那张刚正的脸上,堆起笑容,走到慕轻歌旁坐下。卫淇与卫琯琯也跟在他身边,不时偷瞄喝着粥的慕轻歌。

    “慕公子慢用,我们都已经用过早膳了。”卫琳琅道。

    慕轻歌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言,专心致志的喝着碗里的粥。

    那悠闲的模样,让卫琳琅紧张了多日的心,终于得到一丝松缓。心中的激动,更是隐隐攀升。

    在他想来,若是慕轻歌炼丹失败,那么绝不可能如此悠哉的喝粥!

    耐心的等待慕轻歌喝完碗里的粥,将空碗放下后,卫琳琅才小心翼翼的问道:“慕公子,不知卫某内子所需的丹药……”

    慕轻歌擦了擦嘴角,抬眸看向卫琳琅,答道:“卫城主放心,一切已经准备就绪。”

    得到明确的答复,卫琳琅心中悬着的大石终于落地。

    但,一想到虚弱的妻子即将要遭受经脉重塑之痛,他的眉头又紧皱起来,隐隐为妻子担忧。

    “卫夫人这几日的情况如何?”慕轻歌随口问道。但话一出口,不等回答,她又摆手道:“我一会过去看看,若是恢复得不错,今日就可以为夫人服下丹药。”

    “有劳慕公子了。”卫琳琅立即起身道谢。

    慕轻歌自然的摆摆手,也同样起身,与卫琳琅并肩走出房间。

    卫淇正要跟上,却被卫琯琯拉了拉衣角。

    他不解的看向自己妹妹,眼神满是询问。

    卫琯琯看着父亲与慕轻歌的背影,凑近卫淇,小声的道:“臭卫淇你有没有觉得,咱们老爹对慕歌很尊敬啊!”

    “慕歌能救咱娘,老爹对她的态度不对吗?”卫淇莫名其妙的道。

    “哎呀!你真笨!”卫琯琯恨铁不成钢的戳了戳他的脑袋,直言道:“你没觉得咱们老爹对慕歌的态度,就像是平辈之交,弄得咱们两人在慕歌面前,都像个小辈了。”说完,她那张娇俏的小脸上,还满是埋怨。

    被她这一提醒,卫淇也反应过来。

    仔细回味父亲与慕歌的态度,还有他说话的含义,还的确有那么点意思。

    随即,他皱了皱眉,不确定的道:“或许……是因为慕歌的本事大?让老爹佩服了?再说,若咱娘真的被慕歌救了,她可就是咱家的救命恩人了,老爹对她客气尊敬点,也没什么不对吧。”

    卫琯琯眉头拧得打结,气恼的跺脚:“可是,老爹这样的态度,人家以后怎么跟慕歌相处嘛。”

    “什么怎么相处?以前怎么相处,以后就怎么相处啊。”卫淇越发不懂。

    卫琯琯气得踩了一下他的脚背,在后者怪叫中,跑了出去。

    一边跑,卫琯琯还一边想,若是老爹与慕歌交谈默契,以平辈论交。那她还怎么成为慕歌的妻子?

    “莫名其妙!”脚被狠踩了一下的卫淇,看着自己妹妹的背影嘀咕了一句。

    没有卫琯琯想得那么多,卫淇也快步跟了上去。

    不一会,一行四人,就走到了那个清幽、安祥的雅致院落中。

    布置清雅的睡房,卫夫人依旧安静的躺在床上。只不过,脸色要比之前多了些血色,气息也少了之前的几分虚浮。

    卫琳琅挥手让伺候的下人退下,慕轻歌则走到床边,给卫夫人探脉。

    在卫家三人的焦急等待中,慕轻歌才松开手,开口道:“嗯,这几日夫人恢复得倒是不错,如果卫城主不再考虑,一会我就可以给夫人服下丹药。”

    卫琳琅看向躺在床上,毫无知觉的妻子,深吸了口气,对慕轻歌抱拳俯首:“一切就拜托慕公子了。”

    慕轻歌轻点颌首。

    卫家三人离开了房间,却没有走远,而是就站在院外等候。

    房中,可是他们的至亲之人,且正在生死之间徘徊。

    房间中,只留下慕轻歌一人,她拿出炼制好的丹药。丹药带着丝丝莹蓝光泽,丹雾袅绕,不断幻化。

    丹香更是浓郁得溢满整间睡房,令人一嗅之下,心旷神怡。

    “萌萌居然说我这丹药,还达不到灵级的标准。”慕轻歌凝着丹药,心中有些不服。

    她能在短短三日内就炼制成功,已经超越了她之前的水平。可是萌萌闻了闻,却说丹药没有到达灵级。

    慕轻歌追问她灵级丹药的详情时,萌萌又故意卖弄,说要等慕轻歌自己发现才是正道。

    所以,慕轻歌收回了同炉的另一枚丹药,不再浪费给萌萌当糖丸。惹得后者在空间之中气急败坏,跺脚撒泼。

    将指尖夹着的丹药细细打量了一遍后,慕轻歌将丹药送入了卫夫人的口中。

    丹药入口即化,根本无需刻意吞咽。丹药进入口中,便化为一股暖流,顺着卫夫人的喉管流入了四肢百骸之中,迅速蔓延她全身的经脉。

    很快,卫夫人的身体开始不断抽搐,豆大的冷汗打湿了她的头发,也浸湿了衣衫。

    随着她身体的抽搐越厉害,她的脸色也积聚的苍白下来,气息也越来越混乱,时有时无。

    慕轻歌清眸紧紧盯着她,将她的反应全数收纳眼底,每逢关键时刻,她都会说上一句:“夫人,你的丈夫与儿女正在等着你,你忍心让他们失望吗?”每次她一说完,卫夫人的气息似乎又要强上一些,仿佛有力量注入一般。

    院子里,卫琳琅站在原地,浑身好似被灌入了铅水,僵硬得无法弹动。

    他紧抿着的双唇,还有发白的手指关节,都透露出了此刻他的紧张与担心。

    卫淇与卫琯琯来回走来走去,不时的仰着脖子去看紧闭的房门,眼神中除了焦急,再无其他。

    他们及期盼慕轻歌出现,又害怕她出现。

    因为,她的出现,代表着两种可能性。要么,就是母亲痊愈,要么,就是母亲死亡。她们期待前一种可能,又本能的抗拒后一种可能。

    纠结、矛盾的心思,在两人心中滋生,如同蚂蚁一般,啃噬得他们千疮百孔。

    这一等,就是一整日。

    月升日落,在忐忑和期盼中,紧闭了一天的房门,终于被缓缓打开,露出了那一抹令人惊艳的红色。

    “慕歌!”

    “慕歌,我娘如何?”

    看清走出的人,卫淇与卫琯琯迫不及待的向前询问。

    两张有九分相似的脸上,都充满了激动与害怕交集在一起的情绪。

    慕轻歌眸光淡淡的从他们脸上扫过,最终落在站在原地,却也同样望着她的卫琳琅。

    郦国前三的高手,佗城的城主,此刻却像一个最普通的男人那样,用一种渴望而乞求的眸光看着她,想要从她口中得知妻子的消息。

    慕轻歌嘴角轻扬,清越的声音淡淡流出:“幸不辱命。”

    简单的四个字,让三人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了般。

    卫琯琯更是直接软倒,坐在冰冷的石板地面上,掩面痛哭。

    卫淇还算坚强些,但声音依旧哽咽。他看向慕轻歌的眸色中,情绪复杂,却难掩感激。真诚的语气,从他口中说出:“慕歌,谢谢!”

    慕轻歌微微一笑,并未答话。

    卫琳琅僵硬的身体,终于恢复了一丝软和。他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慕轻歌身边,沉声问道:“我夫人现在如何?”眼眶里,早已经变得红润。

    慕轻歌看着他道:“夫人过于疲惫,已经睡下。之后细心调养一段时间,她就能活动自如了。”

    “我,我可否去看看她?”卫琳琅紧张得如同初出茅庐的愣头小子。

    慕轻歌点了点头。

    得到慕轻歌的批准,卫琳琅忙露出欣喜的笑容,大步朝房中走去。走到一半,他突然停下,转身对慕轻歌深深鞠了个躬。

    卫淇与卫琯琯立即反应过来,也对慕轻歌行了鞠躬的大礼。

    “不必如此。”慕轻歌缓缓摇头,身子微微侧开,避开了他们的行礼。

    卫琳琅感慨的道:“大恩不言谢,以后卫某之命就是慕贤弟的了!”说罢,他又看向子女吩咐:“慕公子辛苦一日,恐也累了。你们二人先送她回去休息,待明日我们卫府大摆筵席,感谢慕公子救命之恩!”

    “不必了。我独自回去便可。”慕轻歌在兄妹二人还未反应过来时,就出声拒绝。

    她大有深意的看了卫琳琅一眼,便转身离开。

    卫琳琅眼神闪躲了一下,便转身进了房间。

    愣在原地的卫淇与卫琯琯,有些没反应过来。

    少顷,卫琯琯才看向兄长问:“刚才老爹称呼慕歌为什么?”

    “慕……慕贤弟。”卫淇表情一片木然。

    “老爹怎么能这样!”卫琯琯嗔怒的跺脚,眼含泪花的冲进了屋里,想要找自己父亲质问清楚。

    卫淇则站在原地,脑海中仔细回味刚才父亲说的话,呢喃自语:“怎么突然间,慕歌就变成了老爹的贤弟?那我和琯琯是不是要改口叫她叔叔?”

    ……

    另一边,回到自己院落中休息的慕轻歌,还在回味卫琳琅那突然改变的称呼。

    她什么时候开始与卫琳琅称兄道弟了?

    为何她不知道?

    百思不得其解下,慕轻歌也索性不再去想。折腾一日,她也累了。吃完幼荷和花月准备好的美味佳肴后,她便洗澡睡觉。

    至于卫家一家人的温馨时刻,她也懒得去想。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等慕轻歌睁眼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昨夜吃下的食物,早已经消化光了。

    腹中空空如也的抗议,让她不得不起床觅食。

    刚刚填饱了肚子,卫家兄妹二人就找来了。

    只是,今日见到这二人,两人的脸上却带着别扭,卫琯琯的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更是红肿一片,好像刚刚哭过一般。

    刚见到慕歌,她就一脸委屈的道:“慕歌,我老爹欺负我!”

    慕歌嘴角一抽,不明所以的道:“卫城主怎么了?”

    卫琯琯眼眶顿时又是一红:“我老爹说,你救了我娘,就是咱们卫府的大恩人。今后都要以长辈之礼相待,不可以逾越了规矩。”

    长辈之礼?

    慕轻歌嘴角一抽,心中腹诽:她的年龄与这兄妹俩不相上下,若成了他们长辈,岂不是被生生叫老了吗?这卫琳琅搞什么鬼?

    “卫城主太客气了。”搞不清楚卫琳琅的打算,慕轻歌也只能敷衍道。

    “他不是客气,是过份!他明明知道,知道我对你……”卫琯琯嗔怒的道,可是对上慕轻歌那双清透的眸子时,却又说不出后半句话了。

    只得嘤咛一声,转身跑了出去。

    慕轻歌莫名其妙的看着卫琯琯离开的背影,看向卫淇,问道:“她对我什么?”

    可是,卫淇并不回答她,只是幽怨的看了她一眼,丢下一句,记得出席晚上之宴的话,就转身离开了。

    这兄妹二人的反常,让慕轻歌不解的摸了摸鼻子,看向掩唇轻笑的幼荷与花月二婢,一脸无辜的道:“他们怎么了?”

    花月忍笑,用她那双如丝的媚眼看着慕轻歌,轻叹道:“爵爷,你可是又伤了姑娘的心了。”说罢,她转身离开。

    慕轻歌眨了眨眼,又看向幼荷。

    幼荷无奈摇头:“我的小爵爷,难道你看不出那卫家的小姐心仪于你,那卫家的少爷更是对你心思不纯吗?”

    慕轻歌终于反应过来了。

    她嘴角狠狠一抽,好像被人甩了一个耳巴子。

    少顷,她才黑着脸,磨着牙道:“他们兄妹俩大大咧咧,我一直当他们是在开玩笑。”

    幼荷笑道:“这也不怪小爵爷,谁让您实在太有魅力,让人无从招架!”

    “你这妮子,也敢打趣我了?信不信今晚爷就把你就地正法!”慕轻歌眉梢一挑,嘴角噙着邪肆的笑容,双眸微眯的看着幼荷。

    幼荷忙求饶道:“小爵爷饶了幼荷可好?”

    “这么容易就想让爷饶了你?”慕轻歌猛地抬手,一股巨力缠住幼荷腰间,将她拉入怀中。

    幼荷惊呼一声,双颊嫣红,娇羞的道:“小爵爷,你可别再戏弄奴婢了。”

    慕轻歌搂住幼荷细腰,在她耳边吐着热气道:“不如爷就对外宣称你是我的女人,这样就能挡住那些莺莺燕燕了。”

    幼荷拉扯这慕轻歌的手臂,无力的道:“我的好爵爷,奴婢本就是你的人,你要如何,奴婢都无怨言。不过,这卫家兄妹的事,卫城主不都帮你解决了吗?”

    慕轻歌一愣,突然反应过来。

    她说卫琳琅怎么会突然与她称兄道弟起来,原来原因在这里!

    “难怪他们兄妹俩今日来见我时,是一副要死不活的表情。”慕轻歌恍然大悟,摸着下巴道。

    幼荷趁机逃脱,转了个身,拉开两人的距离,才道:“小爵爷总算反应过来了。”

    慕轻歌尴尬的笑了笑,对她道:“这几日炼丹炼得脑袋有些抽。”

    “那小爵爷,你打算日后怎么办?”幼荷问道。她可是记得,这卫家兄妹二人还想追着小爵爷去虞国药塔的。

    慕轻歌想了想,答道:“虽然我不知道卫琳琅为什么要这么做,既然他已经出招了,我就权当什么都不知道,配合他好了。”

    幼荷想了想,也点头。

    在她看来,小爵爷这样的处理,更抹掉了不必要的尴尬。

    而且,她也看得出卫家兄妹对自家主子那种感情,根本谈不上什么深情厚爱,只不过是好感而已。

    或许日子久了,他们就会发现自家主子并不是他们能够比肩的。

    可是,问题又回来了。

    这么优秀的主子,谁能配得上?与她并肩起飞,携手白头?

    幼荷认真的想了想,还是觉得没有人啊!

    ……

    一日时间,匆匆而过。

    今日,一向低调的卫府格外的热闹。

    一大清早,整个府邸就喜气洋洋的在打扫,布置。厨房里,更是忙得人仰马翻,各种郦国有名的菜肴,都被端上了桌。

    天还未黑,鼓乐之声就已经响彻府邸上空,重金从外请来的舞姬,更是在水面上的露台上翩翩起舞。

    不知情的人,对卫府的反常,猜测纷纷。

    知情的卫府人,也只是知道久病不起的城主夫人,居然好了!城主大喜,这才操办了这么隆重的宴会。

    而消息再灵通些的人,隐约知道夫人的痊愈,与新来的客人有关。

    似乎,是跟着少爷小姐回来的那位,红衣如阳,艳如血色,姿容绝美倾城,雌雄莫辩的公子出手,治好了夫人的顽疾。让城主大人喜笑颜开,卫府也一扫了沉积多年的雾霾,宛如阳光照耀般。

    宴会开始前,卫琳琅亲自去请了慕轻歌。

    当慕轻歌看到卫琳琅时,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觉得卫琳琅未免也太隆重了些,她并不觉得自己做了多了不起的事。

    “慕贤弟,请。”卫琳琅一扫多年心事,身姿更加挺拔,笑容也更多了些。

    慕轻歌颌首,与她并肩而行,朝着举办宴会的花厅而去。

    “夫人如何?”这一日,慕轻歌倒是没有再去看过卫夫人。

    一来,是想着他们一家人在一起有许多话说。

    二来,她已经确定卫夫人好了,自然没有必要再去打扰。

    现在一问,也无非是随意之言罢了。

    难不成,要让她一路沉默的走到花厅?

    提到自己夫人的情况,卫琳琅立马从一代枭雄,变身成为疼爱妻子的好丈夫。他对慕轻歌和颜悦色的道:“夫人已经好多了,还能与我们说话。只是身体还未恢复好,所以今夜不便出席宴会。她倒是提出想见慕贤弟一次,当面道谢。”

    “改日我会去见夫人,顺便在为她炼制些固本培元的丹药。”慕轻歌道。

    卫琳琅顿时大喜,忙拱手道:“那就有劳慕贤弟了。你炼丹需要什么药材,只管开口,我派人去准备。”

    他已经见识过慕轻歌在炼丹上的本事,真是恨不得她再多炼一些,留以备用。

    卫琳琅都开口送药了,慕轻歌又怎会跟他客气。直接道:“那好,明日我列好所需药材的名字,剩下的事,就有劳卫城主了。”

    “贤弟客气了,还叫我什么城主?若是不弃,就叫我一声大哥好了。”卫琳琅故作不悦的道。

    两人相视一眼,一些话都尽在不言中。

    慕轻歌微微一笑,顺从的道:“那小弟就却之不恭了,卫大哥。”

    慕轻歌的聪明,让卫琳琅眸中精光闪烁,他笑道:“以后你那两个侄儿、侄女你就多多费心,若他们惹你生气了,你尽管打骂便是。”

    慕轻歌嘴角噙笑,意味深长的道:“卫淇侄儿、琯琯侄女都是聪慧之人,用不着我管教。”

    “哈哈哈哈哈……慕贤弟过奖了!”仿佛解决了一件心中大事般,卫琳琅爽朗的大笑了几声。

    恐怕卫淇和卫琯琯兄妹还不知道,在这短短路程中,他俩就从慕轻歌的朋友,直降成为了慕轻歌的侄儿、侄女。

    若是他们知道,也只能泪流满面的控诉,有一个坑娃的老爹了!

    ……

    慕轻歌随着卫琳琅来到宴会厅,发现这次宴会还真是为自己办的。

    她一路被卫琳琅领到了首位坐下,与卫琳琅平起平坐。卫家兄妹则坐在二人下手,除了周叔等卫府一些颇有地位的管事之外,再无外人。

    当然,墨阳等人,也被邀请在列。以慕轻歌的随从身份出席。

    虽然人少,但场面却布置得丝毫不简单,处处都彰显了卫府的用心。一桌琳琅满目的美食,醇香诱人的佳酿,还有体态婀娜,舞姿曼妙的舞姬,就连餐具也都十分精致、名贵。每一处,都表达出了对慕轻歌这位贵客的重视与尊重。

    慕轻歌与卫琳琅坐在高人一等的首位上,地位高低可见。

    席间,卫琳琅更是频频敬酒,更是让慕轻歌在卫府众人的眼中,更加的不凡。

    酒过三巡后,卫琳琅站起来,正打算向所有人宣布自己的夫人在慕轻歌的救治下已经康复,就见到有看门的仆人匆匆赶来。

    “城主大人,有贵客到。”仆人还未进花厅,就在门口跪地道。

    这个时候有贵客来?

    卫琳琅皱了皱眉,抬手一挥,正在翩翩起舞的舞姬们便纷纷收敛动作,向两侧退下。鼓乐也停了下来,静静等待卫琳琅的吩咐。

    “是何人来了?”卫琳琅看向跪地的仆人,问道。

    仆人埋首回答:“是从焕都而来,自称为三皇子殿下。”仆人并未见过郦国三皇子凤于归的模样,只能将对方的话如数回答。

    卫琳琅眸光一闪,看向周叔。

    后者意会,连忙起身走过去,叫上仆人朝门外而去。

    ‘凤于归居然来了?’慕轻歌垂眸喝酒,长长的睫毛挡去了她眸底的神色。

    “那个霸道的家伙居然来了佗城!哼!”卫琯琯一听到三殿下到来,气呼呼的哼了一声。

    卫琳琅看向她,眼神中有些诧异:“琯琯你们与三皇子认识?”

    卫琯琯心中还在埋怨父亲,不愿理他,扭头哼了一声。卫淇只得代为回答:“老爹,我们回来的时候在佗城等慕歌,与三皇子发生一点争执。不过,错不在我们。”

    这件事,卫琳琅并不清楚。

    想来,是老周觉得事情已过,也无什么影响,所以没有说。

    此时听到,卫琳琅的眉头皱得更深。

    正在这时,就听到老周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三皇子请,我们城主正在里面宴客。听到三皇子到了,便先派属下前来迎接。”

    他的话,预告了花厅内的众人。

    卫府中的其他人,都纷纷起身,向后退了两步。

    卫琳琅也走下了台阶,朝门外而来。

    卫家兄妹见慕轻歌一动不动的坐着,也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气闷的喝酒吃菜,对即将进门的三皇子殿下,视而不见。

    卫琳琅刚走到花厅门口,就看到老周领着四五个人正朝这边而来。

    其中一人,长得威武俊朗,器宇不凡。其余四人倒是像他的护卫多一些。

    再走近些,看清中间那人的样貌,卫琳琅便确定了来者的身份。他上前行礼道:“佗城城主,卫琳琅,参见三皇子殿下。”

    凤于归身上的披风,还沾染着雨露,夹杂着一丝入夜的寒气。

    见到卫琳琅后,他到没有责怪其未出门迎接,而是道:“卫城主免礼,是我突然来访,打扰了城主。于归路过佗城,想要借住卫府,不知可否?”

    即便他想要装出谦逊,但话中的强硬已经明显。卫琳琅眸光一闪,笑了笑道:“三殿下愿下榻寒舍,卫琳琅又岂会将殿下拒之门外?殿下一路辛苦,恐怕还未用膳。我这里正好在宴请一位朋友,若殿下不弃,不如同席?”

    卫琳琅是什么人?郦国皇帝见到都要客气的主,又怎会怕这三皇子?

    凤于归眸中冷芒一闪,勉强露出笑容:“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心中却在恨道:该死的卫琳琅,居然这般随意让我这个皇子作陪!

    “奇怪,这三皇子在老爹面前怎么如此好说话?”卫琯琯对卫淇轻声嘀咕了一声。

    卫淇皱眉摇头。

    卫琯琯又下意识的看向慕歌。

    后者一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入:“那是因为你们爹是卫琳琅!”

    卫琳琅的修为不弱,佗城对于郦国来说,又太为重要。所以,即便是面对郦国皇室,卫琳琅也能保住自己的风骨。

    兄妹二人似懂非懂的点头。

    这时,凤于归已经在卫琳琅的带领下进入了花厅。

    一进来,他就看到了与卫淇坐在一起的卫琯琯,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势在必得的亮光后,他才移开。

    突然,一道娇艳如血的红色闯入他眼中,将他身上的暗红整个比了下去。

    当看清楚坐在首位上席的人,那张惊艳绝色的面容时,他的眸光一冷,浑身气息也骤然冷冽了些。

    在他身边的卫琳琅察觉到这隐约的变化,偷看了若无其事的慕轻歌一眼,问道:“三皇子?”

    凤于归却没有回话,而是盯着慕轻歌,直接道:“你居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此话一出,卫家兄妹抬头看向了他,眼中充满了警惕。

    卫琳琅双眼眯了眯,没有开口,只是默默的看着,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卫琳琅不动,卫府其他人自然不会动。

    唯有墨阳等人,慕轻歌的心腹,此刻纷纷站了起来,一双双凌厉的眼,盯着凤于归还有他那四个随从,似乎只要慕轻歌一句话,他们就会冲上去将这五人绞杀干净。

    凤于归话中的危险之意,让慕轻歌挑唇轻笑。

    她放下手中酒杯,抬眸看向站在厅中的凤于归,笑靥如花的道:“貌似,是阁下出现在我面前的吧。”

    这话,令凤于归兴师问罪的脸色一僵,浑身气息顿时冷了下来。

    他厉声道:“你对朱力做了什么,心中清楚。若你不想没命走出着卫府,就快把解药拿出来!”

    “朱力?”慕轻歌笑容更甚,反问:“他怎么了?”

    她那笑容中,凤于归似乎嗅到了故意的气味。原本他还不怎么相信朱力的话,觉得是眼前这个绝美的人儿下的毒,不过是想试探一番。可是,现在,他却有些怀疑了。说不定,真如朱力所说,他身上那奇怪恐怖的毒,就是眼前之人下的。

    “他在遇见你之后,就浑身长包,全身浮肿,流脓。你与他素有过节,看来这恶毒的毒药还真是你下的了。”凤于归眸光一沉,冷声道。

    “阁下千里迢迢来到佗城,就是为了找我对峙?询问我朱力中毒是否是我所谓?”慕轻歌玩味的笑道。

    “姓朱的中毒了?哈!那个王八蛋,死了最好!恶人自有天收,怎么,他要死了,你还想诬赖我们慕歌吗?”卫琯琯一听朱力的惨状,立即拍手称快。

    卫淇也对卫琳琅道:“老爹,这个朱力,从雉城开始就处处刁难我们,恨不得把我们杀了。到了佗城,更是仗着这三皇子撑腰,想要羞辱我们,要不是慕歌及时赶到,说不定会出什么事。不信你问周叔。”

    卫淇的话,让凤于归气息一冷。

    “还有这等事?”卫琳琅的凌厉的眸光从凤于归身上扫过,落向站在后面的老周。

    老周几不可查的点了点头,卫琳琅当即明白过来。

    他看向凤于归,声音中透着冷冽:“三皇子,敢辱我一双儿女的人,此刻在哪?”

    凤于归眉心一跳,他可没想到卫琳琅会这么不给他面子。可是,他又不能当众与卫琳琅翻脸,若是传了回去,他还怎么在他父皇那里争夺太子之位?

    无奈,他只得道:“他被这人下毒,此刻已经只剩一口气了。”

    “如此,我要好好谢谢慕贤弟了。”卫琳琅看向慕轻歌,双手抱拳拱手。

    这一幕,气得凤于归差点拂袖而去。但一想到来此的目的,还有不值得为一个朱力与卫琳琅交恶,他忙道:“当时,于归实不知这两位是卫城主的孩子,否则绝不会被朱力哄骗。今日,倒是要当着城主的面,向两位道个歉了。”

    卫淇与卫琯琯不理,卫琳琅也并未因此而对他露出之前的和颜悦色。

    凤于归心中把朱力和慕轻歌都恨上,看了卫琳琅一眼,他咬牙道:“今日我来,还为了另一件事。于归听说夫人久病在床,某懂一些丹术,或许能帮夫人看看。”

    说完,他昂首挺胸,等待着卫琳琅的态度转变。

    不是说,卫琳琅十分在意他夫人的病情,不愿错过一丝一毫治疗的机会吗?

    凤于归在等,等卫琳琅对他恳求,却没有注意到四周古怪,而戏谑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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