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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凌芷依旧冷着脸,冷冷说道,“我们又没有什么关系,你娶谁跟我有什么关系。叶赫宝珠漂亮又年轻,嫁给你正合适。现在不是提倡蛮汉一家吗?你娶了叶赫宝珠,还能促进两族关系进一步融洽。对了,有了这样一位蛮族妃子,拉拢了南蛮州,你日后想做皇帝也更容易了。娶一个叶赫宝珠好处可多了,若我是你,我都恨不得赶紧娶了回去。”
“你真是这么想的?”慕容昭的声音渐渐变冷,抱着陆凌芷的双手也松了一些。
陆凌芷点了点头,嘴硬道,“是啊,我就是这么想的!”
这天下的女人都一样。心里吃醋,不知为何,嘴上却偏生爱说反话。就算是陆凌芷这般的聪慧灵敏,也不例外。
“你就这么想我娶叶赫宝珠?”慕容昭又问道。
陆凌芷心如绞痛,脸上却是冷冷道,“那是你自己比武招亲赢来的媳妇,你爱娶就娶,关我什么事!”
“你可是我未来的大妇。你不要谁进门,我怎么敢违逆?”慕容昭微微勾起唇角,邪邪一笑。
陆凌芷一顿,眼中顿时腾起一阵诧异,“你……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我的太子妃,我怎么敢娶别人?”慕容昭捧起陆凌芷的脸,深邃的眼眸望向她。
陆凌芷抿起唇,刚才伪装的冰冷在一瞬间崩塌,心里突然涌起一阵幸福感。眼眶微微一红,禁不住抱住眼前这个人影。
这一刻,是两人相识以来,在没有危险没有遇到特殊情况的时候,她第一次主动的拥抱他。这么久以来,她躲避他的爱情,却又贪恋他的爱情。害怕他的爱情,又沉迷于他的爱情。
偶尔靠近一步,又赶紧地退后好几步。可眼前这个人是怎么回事,让她不论退多远,都还是会忍不住再靠过来。
也许明天她又清醒的反应过来,发现自己靠的太近了,会躲的远远的。但现在,她就想抱着他,这是她的心做出的选择,又如何抗拒。
夏雨淅淅,一座镂空吊脚竹楼之中,慕容昭静静站在窗台之边,凝视着窗外的雨色。旁边的竹榻之上,陆凌芷半躺着,手中翻阅着一份份资料。
屋外雨声滴答,屋中只有淡淡的竹香之味和陆凌芷翻动纸笺的索索声,一时之间,仿佛宁静的世外桃源。
“咳……”陆凌芷轻咳了一声,清秀的小脸上浮现一团不健康的红晕。
窗台边的慕容昭立即回过头,修长的眉毛微微蹙起。走到陆凌芷面前,伸出白皙的手掌,搭在陆凌芷额头之上,“还好没有发烧了。”
“哪有那么娇弱,不过是水土不服。早点解决这里的事情,离开南州,自然就好了!”陆凌芷推开他的手,苍白的脸上多出了一抹明媚的笑意,“可惜我们堂堂天下第一琴师司墨公子,却是被困在了这个小小的南州之地。”
慕容昭不由微微皱眉,眼神落在了陆凌芷手中的一堆资料之上。
如今他们住的地方,是南州首领叶赫尔莱特意命人准备的竹楼。距离比武招亲已经过去了三天,大多数的蛮首领都回去了,但是叶赫风和夏兰琼香依旧还在南州。
在慕容昭牺牲了自己美色的情况下,终于在叶赫宝珠那里探听到了这次比武招亲的内幕。
自从三个月前,南疆蛮族在和大兴交战的时候,频频落入下风。由南疆蛮族中的某个小首领牵头,正式向夏兰琼香提出了结盟的要求。
在这之前,夏兰族因为紧靠南疆,就一直在偷偷为他们提供粮食武器。但是这正大光明的反叛大兴王朝,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不知南疆蛮族许了什么好处,夏兰琼香非常同意这一次结盟。但他夏兰族并不算什么,蛮族三十六州同气连枝,因此才壮大。若是她一家和南疆结盟,人家都还瞧不上。
因此,夏兰琼香就做了南疆蛮族的说客,劝蛮族三十六州和南疆蛮族结盟,反叛大兴王朝。
这两族本来都是蛮族,夏兰琼香这么一说,倒是引起了很多人的赞同。
但是另外一些人不同意结盟。就是以叶赫风为首的,叶赫族。这些蛮族大多跟大兴王朝相连,已经习惯了平静祥和的日子,不愿意再起战争。
两大氏族针锋相对已经有一个多月,南蛮三十六州险些进入内乱之中。正在这时候,蛮族之中素有美名,被称为蛮族第一美人的叶赫宝珠要比武招亲。
这样的大事,很快就传到了两个氏族首领耳朵里。为了避免两个氏族兵戎相见,夏兰琼香提出了一个武斗的办法。
即这一次叶赫宝珠的比武招亲,若是胜出的人是汉人,就听叶赫风的,和南疆蛮族结盟之事就此作罢。若是胜出的是南疆蛮族之人,就听夏兰琼香的,反叛大兴,和南疆结盟。若是胜出的是南蛮三十六州之人,就算平手,此事再做商议。
这种比试方法,在慕容昭看来,幼稚之极。一个人,怎么能够代表一个势力呢?
但是当时情势紧急,叶赫风也不想两族内乱,因此就同意了这个要求。南疆蛮族自然是早早准备了族中高手,那个呼和德,就是南疆蛮族首领的第十七个儿子,在南疆以英勇着称。
而叶赫风也到处寻找汉人族中的高手,正在这时候,半月宗出现了。半月宗和叶赫风到底谈的什么,这一点叶赫宝珠也不清楚。但双方达成了协议,半月宗就是叶赫风找来对付呼和德的高手。
叶赫宝珠的比武招亲本来就是一大盛事。又被两氏族这样一折腾,那可真是南蛮之中,无人不知。大兴与南蛮之中相连的许多州,也都传的沸沸扬扬。因此才会出现陆凌芷两人一入南州,就发现这里比贡州还热闹的局面。
“半月宗消失了。宗门驻地被毁,门中弟子连同宗主,同时失踪。有人曾在半夜时分听见半月宗传来打斗声,还看见那边一阵火光。第二天去看,就只剩下断壁残垣。”陆凌芷抽出一张纸笺,慢慢说道,“那个神秘势力,出手果决狠毒。一旦失守,立即销毁。若是不出意外,半月宗所有人,都变成了孤魂野鬼。好狠!”
慕容昭抽出另外一张纸笺,淡淡说道,“一夜之间就可以轻易的摧毁一个江湖门派,这说明他们的真实势力,非常强大。而可以轻易舍弃半月宗,说明他们根本就不在乎这么一点人手。这个暗中的势力,比我们想象中……还要庞大。”
“半月宗毁了,墨绫消失,我们追查的线索又断了!”陆凌芷揉了揉眉心,这个突然出现的黑暗势力,让她觉得棘手。
慕容昭倒是没有多大的失望,将陆凌芷摊开在竹榻上的纸笺一张张收起,淡然说道,“本来就只是想破坏他们的计划,现在已经成功了。至于继续追查……既然他们野心勃勃,很快我们就会再次交手!”
陆凌芷点了点头,正在这时,竹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司墨大师在吗?”门外的声音温和有礼,和普通蛮族的粗嗓门相差甚大。
陆凌芷眼神落在慕容昭身上,单薄的嘴角微微勾起,语气中多了一丝揶揄之意,“叶赫风来了。”
显然,陆凌芷已经猜到了叶赫风的来意。
慕容昭瞪了陆凌芷一眼,伸手将竹榻边上的薄毯盖在陆凌芷身上,又放下竹帘,这才起身开门。
“司墨大师,在下早在中原游历的时候就曾听见先生的大名,后来也曾经去过京城,却是一直无缘得窥先生真颜。这一次能在南州和现在相会,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叶赫风望着慕容昭,和气说道。
躺在竹榻上装睡的陆凌芷差点笑出声,什么叫有缘千里来相会?这蛮子也太不会用成语了。
慕容昭的神色依旧冷淡,并没有因为叶赫风的吹捧而有什么特别的表示,淡淡说道,“少首领客气了!”
叶赫风脸上和善的笑容不变,心里却是更加肯定了来人的身份。这样的气度和做派,真的和传说中的琴师司墨一模一样。这人……真的是司墨!
眼神瞟了瞟内屋的竹帘,关切道,“听说令妹病了,正在里屋休息。令妹千金之躯,肯定是不适应南州的水土。我特意请了几个巫医,来为令妹诊治。”
蛮族没有大夫,有的只是巫医。鬼知道这些半巫半医的人水平怎么样,慕容昭是绝对不会让这些人给陆凌芷诊治的。
“不必。”慕容昭毫不犹豫的拒绝,转过头望向竹帘,眼中多出一抹温柔,“还有一点我要纠正,那不是舍妹,而是贱内。”
叶赫风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他游历中原十多年,虽然不是货真价实的中原人,但是贱内是对外人称呼自己妻子这个常识,他还是知道的。
这……榻上那位,竟然是司墨的妻子?天啊,司墨什么时候有妻子的?
陆凌芷的脸色瞬间通红,微微抿了抿唇。他说她是他的妻,妻子。
慕容昭仿佛看不见叶赫风脸上的震惊,又放出另外一个重磅炸弹,“叨扰已久,贱内在南州又水土不服,我们等下就启程离开,多谢少首领这几日的款待。”
恩,不用客气……不,不对啊!什么叫多谢款待啊,话说你有了妻子还要打擂台是闹哪样啊!不对不对,就算是你有了妻子,但是你既然打了擂台,还赢得这么漂亮,你就算是休妻也要娶叶赫宝珠!你现在一走了之……这叫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