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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凌芷淡淡说道,“我跟她又没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帮她。而且多留在这里一天,就多耽搁一天你的病情。为了一个陌生的人,牺牲你的时间。你觉得这是我会做的事情吗?”
众人默然。无亲无故,陆凌芷愿意顺手救下她,就算是发发善心了。难道还有她去为人家解决各种矛盾麻烦,她的性格可没这么白莲花。
“你……你的刺绣很厉害对吗?”孟可卿却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瞬间就跪在了地上,祈求道,“求求你,帮帮我,好不好?”
陆凌芷心里一软,但神色依旧很冷淡,“你要拿什么来作为交换?”
“我……我可以给你很多钱,都给你……”
陆凌芷不为所动。孟可卿的回答让她很失望,这个人值得她帮忙吗?
一个女子出门竟然不带护卫,这种疏忽,导致了现在的局面。虽然她是无辜的一方,但也说明了她的愚蠢。每个人做错事,都应该承受错事的结果。
眼见陆凌芷不出声,孟可卿心急如焚,勉强按住了心思,眼神落在了陆凌霜身上,忐忑道,“我刚才听你说这位姑娘似乎病了。我孟家还有一些珍藏的药材,我……我……”
总算是聪明了一次。
“嗯,那好吧。我答应了,你现在说说那个比赛是怎么回事。”陆凌芷微微勾起唇角。
孟可卿回了家,一行人走回酒楼。
“刚才她都还没说有什么药材可用,你就答应了。看来陆姑娘是真的想帮她!”慕容逸赞叹说道。
秦守楠也点点头,笑道,“我之前还以为你不想出风头,没想到峰回路转的这么快。让我一下子都没缓过来。”
“长姐如此做,肯定有自己的道理。霜儿愚钝,还请长姐解惑。”陆凌霜眼中多了一丝好奇。她性格聪颖,知道自己这位长姐不会突然不答应,又突然答应,这其中肯定有缘故。
陆凌芷轻轻勾起唇角,淡然说道,“遇见这种事情,只要是良知还没有泯灭的人,应该都会觉得同情。虽然我有能力帮她,但也得看这个人值不值得我这么做。她能够从我们的对话之中知道四妹生病,提出用药材作为交换。这就是拿别人最需要的东西,去求别人做事情。还不算太蠢,不管那些药材里有没有我们需要的,我都可以帮忙。因为她是一个聪明人,度过了这关会好好活着,不会浪费我的一番心思。”
“那如果她最后没提出用药材呢?”谢依锦问道。
陆凌芷淡淡答道,“那她太蠢了,根本就不值得我费力气。一个女子晚上出门竟然不带侍卫,虽然有人在算计,但她自己也太疏忽了。这就是错,需要付出代价。因人受伤不能参赛,只要知府不是昏庸无道,最多就没收他们家的财产,再随便打几个板子,死不了人。但若是这次我帮了她,让她站到更高的地方,她还是这么蠢,到时候摔下来,就不止几个板子这么简单了。”
慕容逸眼中不由多出了一丝亮色。这位女子果然奇特,怪不得太子哥哥如此倾心。
“小芷芷厉害!”秦守楠立即竖起大拇指,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谢依锦虽然脸色依旧很臭,但心里却不由暗自佩服。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子,不管是处事还是作风,都让人忍不住心生敬意。若是她自己来解决这件事,哪里能够想到这么多东西。
陆凌霜点了点头,她一直都很佩服这位长姐,所以反应倒是没几人大。反而是担心道,“可是长姐,刚才她说过了,她不仅手受伤,而且初赛时绣的脚本,也在刚才被那几个混混扔进了河里。明天就是决赛的时候,长姐哪有那个时间绣完一副作品?”
一般来说,就算是刺绣高手,绣完一副屏风大小的刺绣,也需要两三天。所以初赛在三天前就举行了,就是让绣娘们趁着这三天的时间,可以完成部分刺绣。到决赛的时候,不过是画龙点睛,完成最后的步骤。
但是孟可卿那绣了一大半的绣品,就在刚才被打的时候被丢进了护城河。现在就算是拿出其他的半成品都不行,必须是初赛时绣的那副,否则就被视为作弊。
当然了,在决赛的时候,绣一副新的,也是可以的。
“没事,我想想办法。忍冬,等下你出去帮我买一些刺绣的东西,就是平时我在相府用的那一套工具。”陆凌芷沉吟了一会儿,说道,“紫珠,你去找一找白薇姑娘。她应该是在太子那里,让她去一趟孟家。不管有没有用,挑几样药材回来。免得孟姑娘觉得恩情太重。”
两人齐齐福身应诺。
次日,风和日丽,天气甚好。孟可卿大清早的就守在了客栈门口,知府那边她已经报备过了,那边倒也没有为难,同意了临时替换绣娘之事。
“我昨晚去孟家,没想到他们家还有两株用得着的药材,我都收下了。”白薇站在陆凌芷身边轻声说道,扫了一眼候在门外的身影,又补充道,“孟家……现在只剩下一套院子,似乎是垮了,连仆人也没几个。但是那位孟姑娘倒是一个有心气的,这孟家就靠她撑着,拿出那些药材也是毫不犹豫。”
普通的药材白薇早就收集齐了。现在还没找到的,几乎都是一些珍品奇品。想来当初孟家也曾经繁荣,所以才有那两株药材。但如此金贵的东西,她竟然没有藏私,直接就拿出来了。由此可见这个人不仅聪明,对救命恩人,还很诚恳。
这么一说,她出门不带侍卫,也不是她的错。也许孟家现在连几个侍卫都请不起。
“既然她帮了凌霜,那今天,我也会帮她!”陆凌芷起身,整了整衣衫,推开门走出去。
孟可卿连忙走上前,“恩公准备好了吗?我带你们去‘织云成锦’的赛场。”
“可别再叫我恩公恩公,我姓陆。”陆凌芷脸上的神色也比昨日温和了一些。
孟可卿心中若是说不担心,那肯定是假的。夺魁是不敢想了,只要这位陆姑娘表现的不是太差,不让知府以为她滥竽充数,那么孟家就不会被迁怒。至于两株药材,就当她谢谢他们的救命之恩。
“陆姑娘,马车已经准备妥当了!”孟可卿顺从的改口。
一路到了赛场,连陆凌芷都忍不住轻呼了口气。这赛台真大,围观的百姓真多。只怕这云锦城现在是空无一人,都过来看比赛了。
孟可卿初赛的成绩很好,所以她的位置也比较靠前。陆凌芷蒙着面纱,向台上走去,忍冬紫珠两人将昨日买好的各种工具摆放在台上。
“哟?你就是孟可卿请来的帮手?哎呀,你说她什么不好,偏偏这个时候受伤……只能找个人来充数!”陆凌芷刚刚坐下,旁边就响起一个讥讽的声音。
陆凌芷转过头,这是一个穿着华丽的女子。浓妆艳抹,倒是有几分姿色。只是那骄横的态度,令人不喜。
“白素,你说孟可卿退出了,这第一是你还是我?”那骄横的女子对着陆凌芷另一边的白衣女子说道。
那名为白素的女子也戴着面纱,倒是看不出容貌,声音轻柔,“距离初赛已经过了三天,想必孟姑娘已经把绣品完成了大部分,只差最后的点睛。这位姑娘能被孟姑娘当做帮手请来,区区点睛,肯定不会有大错。”
“我倒是听说她不仅手受伤,就连初赛的绣品也丢失了。这一次,除非大罗神仙显灵,谁也帮不了她!”骄横女子幸灾乐祸说道。
孟可卿手上绑着布带,眼中带着一丝忧愁,走了过来。
“陆姑娘,这一次,就拜托你了。可卿不敢妄想,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拜托了!”孟可卿郑重说道。
陆凌芷随意点点头,轻轻勾起唇角,“我旁边这两个人,是什么来历?”
“陆姑娘左边这位是如今云锦城刺绣第一家族王家的绣娘,王思娥。王姑娘跟我有些误会,所以一直不待见我。右边这位我也只在初赛见过一次,她叫白素,很厉害,是自己来参赛的,不是云锦城的人。”孟可卿介绍道。
陆凌芷暗暗点了点头。王思娥应该和孟可卿的绣艺不相上下,甚至孟可卿比她要厉害一些,不然她也不会如此挤兑孟可卿。这么说,昨天下手的人,极有可能是王思娥。因为孟可卿现在就是最有可能成为第一绣娘的人,王思娥若想成为绣娘,第一就要令孟可卿失去比赛资格。
“孟可卿,听说你受伤了?哎呀,真可怜啊,还绑着绷带,不知道你这只手以后还能不能用啊?”王思娥一见孟可卿,立即就来了精神,冷嘲热讽道,“没有了你,你说这破落的孟家,是不是真的要变成破落户了?哈哈,可怜啊,听说几十年前也是云锦城的第一家族。啧啧,若不是祖坟风水不好,怎么会败的这么快。孟可卿,你要不要考虑给你家祖坟换一个坑?本小姐可以给你介绍介绍!”
孟可卿气得浑身颤抖,一双灵动的眼眸死死的盯着王思娥,但却没有说什么。以王家的势力,她现在得罪不起。
陆凌芷不由蹙起眉头,这个王思娥未免太嚣张了,竟然辱及孟家先人。
“你看什么看?还敢瞪我!你孟家现在都朝不保夕了,你还敢瞪我。怎么了?祖坟埋错地了还怪我不成!这受伤受的巧啊,也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个人滥竽充数。是不是害怕绣品不能被选为贡品,所以故意受伤,免得自己抬不起头。孟可卿,你这办法可真是巧妙!”王思娥刻薄的挖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