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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笑了笑，“爸爸，是真的吗？可是我怕等不了了。”他说着，呼吸开始急促起来，“爸爸，你说我……会死吗？”
“不会，不会，你不会的。”蔡田桓把儿子紧紧地抱在胸前，哭个不停。
“爸爸，我要去……找妈妈和……奶奶了，”儿子的语气越来越虚弱，“他们要是、要是……知道你还活着……不知道……有多高……兴……”
儿子的手臂缓缓地滑落了下来。蔡田桓看了一眼怀里已经断气的儿子，只得整个天空都塌陷下来，他撕声裂肺地喊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他抱着儿子的尸体，腿如灌铅地走出了学校校门，驾车飞速前进，向郊区驶去。
所有的景物快速地向后倒退，远远的，可以看见山峦下的一个小村庄。他笑了一下，踩下油门，朝悬崖处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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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刘昆明提交了蔡田桓提供的录音证据，上级公安部门十分重视，立即控制了施正雄，可这时的施正雄已经奄奄一息了。
刘昆明被批准来到重症监护病房时，见到了一个浑身都被白色纱布包裹的施正雄。施正雄的眼睛也被蒙了起来，那里浸着一圈黄水。虽然看不见，但他还是很清楚，来看望自己的这个人是谁。
“你这下满意了吧，终于为你老婆报了仇了。”施正雄的声音像隔着一层毛玻璃，听上去令人很不舒服。
“如果你没有做犯法的事情，也不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不，是有人在害我，有人在害啊，那个人才是社会的祸害啊，哈哈，完了，完了，整个社会都快完了。死的人不会止我一个，还有很多，很多，哈哈，你不是想当英雄吗，你不想逞强吗，现在是时候了，没人阻止你了，你可以去查了，只是你不怕死吗？你不怕和我一样的下场吗？”施正雄语无伦次的说着。
“那个人是谁？”
“我******怎么知道那个人是谁，我要是知道他是谁，我现在还至于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吗？小子，你记好了，那个人针对的不是我，是整个社会，是所有的人，他想报复社会，想把一切都毁灭掉，重新而来。而且，我有一种直觉，那个人就在我们刑警队中。”
刘昆明问：“如果你知道什么，一定要告诉我，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自己的家人考虑，你总不希望他们也像你这样吧。”
施正雄摇了摇白色的头颅，“我真的不知道。”
“你刚才说这个人很有可能在我们刑警中，你怀疑是谁？”
“我不知道。刘大队长，自己去查吧，希望你查的时候不要中毒，否则就和我一样。”施正雄的语气说不清是鼓励，还是在嘲讽。
刘昆明听着，只觉得一股深深的寒意沁入了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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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施正雄死得很狼狈，但葬礼那天，警队的人还是来了一些，毕竟施正雄在位的时间长，警队里的人都跟随了他很多年，对他是又爱又恨。
气氛有些压抑，刘昆明和前来悼念的众人简单的寒喧了一下，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捧着一杯凉茶，静静地观察着来的客人。
他发现张力没有来，便装着很随意地问旁边的同事：“张力呢，那小子不是一天到晚挺活跃的吗，怎么还没见到他人影呢？”
“张力啊，结婚了啊。谁也没见过她，保不齐他正在度蜜月呢。”
“他平时有啥爱好吗？”
那人愣了一下，“怎么谈到这个了呢，他以前是你手下，你不知道，他平时神神叨叨的，除了玩，就是喜欢捣鼓些什么发明啊，不过你别说，那小子头脑好使，上一次发明了一个什么跟灌溉有关的设备，听说还真的获奖了。”
“那对化学、医学有什么特长吗？”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那人奇怪地看着刘昆明，“刘队，你打听这个干嘛啊，是不是对他有什么看法。”他套近刘昆明的耳朵，“我可听说了，这施局一走，您就是咱市的副局长了，你是不是想提拔他，也照顾一下兄弟我啊。”
刘昆明不满地敲了一下他的头，“一天到晚就想那些没用的，安心地把本职工作做好吧。”说着，朝施正雄的灵位叩了下头，便离开了。
从葬礼上出来，刘昆明就去了张力的家。
张力家和施正雄一家只隔着一条街。来到张力的家，铁将军把门。刘昆明在门口等了一会，发现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太太佝偻地走了过来。
刘昆明认出，那是张力的妈妈。
老太太像是刚从菜场上回来，手里还拎着一个布袋子，可以看上露到外面的青菜、萝卜、茄子。
“大妈，我来找张力。”
看老太太疑惑地仰头看自己，刘昆明解释道：“大妈，您不记得我了，我是刘昆明，是张力的同事。”
“昆明？”老太太干瘪的嘴唇嗫嚅了一下，皱头突然会展开来，“孩子，原来是你啊，我以前在电视上见过你呢。”
老太太一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她高兴地打开门，让刘昆明进去。
“张力他人呢？”刘昆明问。
老太太叹了一口气，“这孩子啊，多大的人了，做事情啊也不着调。他是结婚的，和珊珊把证都领着，就等着办婚礼呢，现在呢，人不见了，说是去度蜜月去了，到现在也没有回来。我想着，不管怎么着，也得先把婚礼办了，再出去玩，要不然亲戚之间，我也不好交代啊。唉，我老了，说话也不中用了，他是不会听的。”
“多长时间了？”
“一个星期了吧。这具体时间我就不清楚了。对了，我的手机上有他给我的信息，你等下，我给你找找。”老太太说着，就撩起上衣，往裤兜里面拿手机，显得有些费劲。
终于慢腾腾地掏出手机，老太太又拿来老花镜，对着亮光处，调出那条短信，“喏，孩子，这是就条，他走的时候啥也没说，就给我发了条短信。我心里想着，这俗话说，养儿防老，真是别当真。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就连走的时候，都懒得跟你说，还能指望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