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一章人生若只如初见

楚清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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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水的清眸泛起一层层的雾气,越来越浓,直到变得氤氲。

    萧洛宁伸手轻拭着秦沐瑶眼眶中泛出的泪珠,话语轻柔的掩饰自己内心深深的疼,“沐瑶,朕只求你这一件事,你能答应朕吗?朕知道萧洛枫心里最爱的人只有你,他娶番邦公主或许就是为了有机会打垮朕,沐瑶,其实朕为你不值,朕也担心你的以后,你是那么的骄傲,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如果萧洛枫要再和你重续前缘,你会吗?你能容忍和别的女人共侍一夫吗?而且对方是公主,不可能做小,你要怎么办呢?”

    “沐瑶,朕该拿你怎么办?你告诉朕,这样的萧洛枫还是你所爱吗?若是他胜了,一朝为帝,你愿意给他为妃吗?愿意他三宫六院吗?不,朕知道骄傲如你,定不会的,沐瑶,朕问你一句话,你愿不愿意跟朕走?”

    “走?去哪儿?”秦沐瑶茫然的问道。

    萧洛宁侧过脸,亲吻了一下秦沐瑶柔软的唇瓣,徐徐的道:“沐瑶,若你愿意抛弃萧洛枫,朕便甘愿抛弃这整个天下,与你远离京城,红尘一世,笑傲一生,我们不要功名,不要利禄,只做一对白头偕老的平凡百姓夫妻,你说可好?”

    “抛弃……萧洛枫?与你做……平凡夫妻?”秦沐瑶怔忡住,喃喃的重复着,本就流泪的眼睛更加的酸涩了,终于抑制不住的捂着嘴巴痛哭起来。

    她怎么敢说,她一早就知道萧洛枫的用意?她又怎么敢说,不仅萧洛枫欺骗了他,她也在欺骗他呢?

    而他,此时此刻,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却还在担心如若他死后,她会不会幸福?

    平凡夫妻?白头偕老?

    “洛宁……如果没有他,我会尝试着去喜欢你,去爱你,可是……可是真的对不起……我放不下他啊!我们六年的相濡以沫,他早已融进了我的骨子里,哪怕就是我死,我也忘不了他啊!洛宁,我不要你死,我要你好好的活着,我答应你,如果萧洛枫胜了,我会力保你的孩子,不让他们受到牵连,但是我也不想让你死,你们都不要死啊!”

    含糊不清的哭声,细碎的话语,秦沐瑶情不自禁的第一次主动伸手抱住了萧洛宁,头抵在他的胸膛上,发泄似的哭着。

    萧洛宁动容,心中有一股暖流滑过,空寂多年的心,第一次感觉到了温暖,眼角亦溢出了泪水,双手将秦沐瑶拥的更紧,亲吻着她的发丝,低喃道:“沐瑶,你说不想我死,只要你心里在乎我的生死,我就很开心了,真的,哪怕我一个人走,也很开心……”

    “洛宁!”

    “别哭别哭,沐瑶,你爹叫你瑶儿,我也叫你瑶儿可好?”

    “嗯。”

    “瑶儿……瑶儿……”

    良久,压抑的哭声终于渐停了,萧洛宁忽的记起一件事,便轻语道:“瑶儿,你来找我有事吗?”

    “哦,我本来找你是想出宫的,今天是百花节,我想去赏花。”秦沐瑶回想起来的目的,便说道。

    “百花节?”萧洛宁重复着,眼底浮起一抹悲凉,怔怔的道:“是啊,今日是百花节,时间过的真快,瑶儿,我陪你一同到街上赏花,可好?”

    “你?你也去?你不是有政事要忙吗?算了,我一个人去吧。”秦沐瑶错愕道。

    萧洛宁轻扯出一个笑容,摇摇头,“不,我想去,这可能是我唯一可以跟你一起赏花的机会了!”

    秦沐瑶柔软的心又涌上了悲伤,无力的点点头,轻道:“好。”

    “嗯,那你先回沁雅斋等我,我把手里的事情处理完就来接你出宫。”

    “好。”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一派繁华热闹。

    无论京外已经打成了什么样,这里依旧祥和安宁,谁又能知道明天会是怎样的呢?

    秦沐瑶心里堵的慌,街道两旁全是卖花买花的百姓,人人脸上洋溢着欢笑,唯独她此刻笑不出来。

    萧洛宁默默的跟在秦沐瑶身边,看到卖牡丹花的,唇边勾起一抹笑,伸手牵起了秦沐瑶走过去,微笑道:“大婶,买束花。”

    “呵呵好啊,这位公子的夫人好漂亮啊,真是人比花娇啊!”卖花的大婶一边包着花一边忍不住赞叹不已,“公子和夫人真是郎才女貌,天作的一对壁人哪!”

    “大婶,我们不……”秦沐瑶脸一红,想解释却被萧洛宁捏了一下手心,望着那卖花大婶笑的如沐春风,一双深眸此刻灿若星辰,一伸手拿出一锭金子递到对方手里,“大婶,多余的就送给你了!”

    “啊?这个……这个……”卖花大婶惊呆了,捧着金子傻在了那里。

    “赶紧收起来吧,免得被坏人惦记上。”萧洛宁轻笑着说完,拿起花牵着秦沐瑶离开。

    萧洛宁心情舒畅,将牡丹花递到秦沐瑶手里,眸中的温柔和幸福刺痛了秦沐瑶的眼,忙慌乱的别开,讷讷的道:“洛宁,我……”

    “瑶儿,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今天很高兴,你别说让我心情不好的话行吗?”萧洛宁浅笑着说道。

    “哦。”秦沐瑶呆呆的应了一声。

    萧洛宁目视着前方,淡淡的问道:“瑶儿,你说我是不是个失败的君王?要美人不要江山?”

    “洛宁,好男儿当以天下百姓为重。”

    “我成全了百姓,没有你,对我来说,这万里江山都没有了色彩,我的心是空的,哪怕坐在金銮殿上,俯视天下苍生,也不会快乐。”

    “洛宁,不要再说了,事到如今,我想劝你与他谈和,你放了父皇,放了所有人,我想他会……”

    “瑶儿,这花美吗?”

    “洛宁!”

    萧洛宁转过身来,轻摇下头,微笑依然,“瑶儿,你太天真了!现在萧洛枫势头正盛,要一举拿下京城恐怕不出一月,他怎么会答应与我和谈呢?即便他答应,又能怎样呢?自古成者为王败者寇,我们之间无论谁败了,对方都不会容他活命,这是做为一个帝王该有的狠辣!如果没有这份狠心,定守不住这天下!”

    “不,洛宁,我去求他,他会听我的话的,如果他不听一定要杀你的话,我会拼死护你,他舍不得伤我的,洛宁,如果这样可以的话,你答应我,好好的活着,好不好?”秦沐瑶急切焦急的说道。

    萧洛宁定定的望着面前的人儿,眸子里涌上热气,轻眨了下眼睛,点点头,“好,瑶儿我答应你,其实你对我并不是铁石心肠,也有一份情是不是?”

    “洛宁,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秦沐瑶轻轻的别开了眼,吸了吸鼻子。

    “呵呵,只要你对我能有对萧洛枫的十分之一,我就已经很满足了。”萧洛宁微闭了下眸,“走吧,我们去前面再逛逛。”

    “嗯。”

    心中万千惆怅,化为深深的叹息。

    秦沐瑶侧眸,凝视,轻道:“洛宁,你不是想听我唱歌吗?我唱一首给你听。”

    “好。”萧洛宁点点头。

    红唇轻启,心中有感而唱,嗓音便变得婉转怅然:

    江山美人,谁轻谁重

    一个情字,把君作弄

    百媚千红,醉揽怀中

    梦也牵动,魂也牵动

    江山美人,谁轻谁重

    一个情字,把君作弄

    昨夜黄花,不见影踪

    开也匆匆,谢也匆匆

    江山美人,谁轻谁重

    一个情字,把君作弄

    姻缘好定,知音难逢

    成也英雄,败也英雄

    江山美人,谁轻谁重

    一个情字,把君作弄

    姻缘好定,知音难逢

    成也英雄,败也英雄

    英雄……

    最后一个音落下,萧洛宁立在原地,怔忡了许久。

    “瑶儿,你的曲子总是这么有深意,能唱到人的心里去。成也英雄,败也英雄……江山美人,谁轻谁重?我记得这句话你那日问过萧洛枫,当时他未答,但是我猜,他该跟我一样,宁要美人,不要江山吧!”

    秦沐瑶清眸含泪,反手握住萧洛宁的手,“洛宁,对不起。”

    “说对不起做什么?你跟着我并不快乐,该是我向你说对不起。”萧洛宁挤出一抹笑,话语轻柔,眸中的宠溺一如当年,“好了,不说这些让人不开心的事了,我们去喝茶,就去那间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泰兴茶楼。”

    “呃,那间茶楼还开着吗?”秦沐瑶愕然。

    “没有。”

    “哦。”

    一壶上好的普洱茶上了桌,萧洛宁亲自动手斟了两碗,一碗递到秦沐瑶面前,“小心烫。”

    “嗯。”秦沐瑶点点头。

    “说说看,那年你在这儿伤了脚之后,回去有没有被三弟收拾?”萧洛宁淡笑道。

    “呃,有啊,回到秦家后,倒霉的正好赶上他来秦家接我回去,我是偷跑出来的嘛,自然被逮了,把我爹娘差点儿没吓死,然后就被他黑着脸拎回去了,他……”

    “他怎么样?打你了?”

    “呃,他平常是打我屁月殳穿越迷的,那次他,他以为我跑出去是和齐王有约,生气之下要,要强,强要我的身子,后来我哭了,他就,就放过我了。”

    “呵呵,三弟从一开始就对你特别啊,要是换了其它女人,恐怕是家法处置,而且再没有翻身的机会了。你走之后,我还为你担心过,但又不好插手睿王府的事,只能让你好自为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