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宇文家族与御座的秘密(1)

凤凰紫姬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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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生了太多事情的一天终于结束了,灯光全部熄灭后,海牙学院在只闪烁着寥寥几颗星的夜空下沉入了睡眠。男生宿舍楼的某个房间里,通常都睡得很安静的“牙之御座”却正辗转反侧,最后终于像受不了似的坐起了身。

    胸口憋闷得难以入睡,但没有呼吸困难或反胃等可能成为原因的现象,是一种无法言喻的难受。更令魅堂不快的是,这种感觉他曾经体会过——受苍王之命在海滨仓库歼灭成群“纳苏”后的第二天,自己也出现过相同的症状,至于这究竟是不是疾病,因为次日就自然痊愈了,魅堂始终没能弄清楚。

    “要不要先观察一晚,再去找月寒前辈商量呢……”

    正在烦恼的时候,敏锐的感官突然捕捉到室内多出了某种气息,魅堂忙抬头环视,只见舍友们都在各自的床上安睡,物品也不多不少,唯一异常的只有……阳台。

    即使隔着遮挡门上玻璃的窗帘,也能清楚地看到那里有一个笼罩在朦胧的银光中、正慢步徘徊着的人形身影。金眼少年额角滑下一滴冷汗,快速思考了几秒,还是尽可能安静地离开床铺,握起拳头一点点向对方靠近。

    身影散发出来的气息明显不是人类,可从“荆棘桂冠”没有反应来看,对方并非外部入侵者,这让魅堂愈发紧张。他在手中凝聚起制造小型结界的风力,一面暗暗祈祷不会惊扰到普通人,一面疾如闪电地将窗帘和阳台门一把推开——

    “啊……!”

    银色的人影没有发声也没有攻击,只是静静地转过头,而仅凭这一举动就瞬间冻结了魅堂所有的动作和语言。看着面前宛如幽灵的身姿,自认见多识广、不会被任何异物惊到的神话兽化身却怎么也无法理解——因为对方的脸,实在太过眼熟了。

    那是一名十五岁上下的清秀少年,身穿一件仿佛出自神话画作的及地银色长袍,同色的长发披散在肩,鼻梁和嘴唇明显带着第五任御座的影子,眼睛却和自己一模一样。魅堂愕然凝视着这个难以描述的存在,发现自己连简单的“你是谁”三个字都吐不出。时间就这样无意义地流逝了一阵,先动起来的却是“幽灵”。

    少年那双几乎是从鹰王身上复制来的金色眼眸里,无端地流露出悲悯的感情,他就这样注视了魅堂几秒,又摇了摇头,随即像粒子一般渐渐消散在空气中。与此同时,胸口的憋闷感也突然消失,魅堂这才打个寒颤回过神来。“刚才是……幻觉吗?”他失神地坐回床上,试图在记忆里搜索与那个少年有关的片段,结果是无。

    明明是初次见到,为什么却有种与“他”相处过很久的错觉?还有那片刻揪心的眼神,是想传达给自己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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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早安——魅堂大人,没有打扰您工作吧?”

    早读开始前,旌姬独自出现在高中部学生会门外,向里面的上司小心地打招呼。“没关系,进来吧。”魅堂用微笑迎接她,“怎么了?”

    “嗯~前段时间我得到骑士称号后,学生证不是按规定被收回重制了吗?今早大团长通知说已经完成了,叫我去学生会领取,您知不知道它放在哪里?”

    金眼少年恍然地点了点头,起身用视线询问部下们,一位负责重要物资保管的男生很快接腔了。“证件的话,应该在会长那里呢。”他顺便热情地代替旌姬向某张办公桌喊道,“左会长,尉迟同学来领她的学生证了!”

    火焰少女顿时原地僵住,她正尴尬地思索能不能过去,桌前的银弦只是自然地应了声,打开抽屉就要去拿什么。“别碰它!”魅堂猛然一声咆吼,随即在满室惊慌的视线中大步上前,推开银弦的手取走了换好新封套的学生证。“若再私自触碰她的东西,我就把你的爪甲全部撕下来,尼罗。”他用盈满怒气的口吻低语道,“我吉伦卡玛的鹰爪可不是吃素的!”

    黑龙的化身也用冰冷的目光回望魅堂,室内一时静得吓人,旌姬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巧妙而小心地将上司兼恋人拉开。“……抱歉,我不该当着你的面这样做。”魅堂吐了口长气,摸摸她的头,“不过今后无论走到哪里,你都可以昂首挺胸地宣告自己是宇文家族的骑士了,要继续努力噢。”

    旌姬知道当着他的面不可能多说什么,便认真回应后行礼告退。她一口气跑到一楼楼梯下面,才定定神试着发动了精神感应:

    “银弦学长,听得到吗?刚才真是很对不起!”

    【——别介意,我不会放在心上,倒是旌姬为什么要道歉?】

    回复没过几秒就来了,从银弦的“声音”中可以感受到他确实没有发怒,反而还有些笑意。“诶?因为学长本来不该受这种委屈啊。”火焰少女迷茫地抓了抓头发,“但魅堂大人不知道我们暗中有‘协定’的事,就只能由我替他……”

    【真是,总要你帮忙收摊,那家伙一点也没有长进。】银弦这次直接笑了出来,【不过在有件事上,我和他的心情没什么不同——尽管晚了点,还请允许我恭喜你成为正式骑士。】

    无论在何种情境下与银弦对话,火焰少女都有种像被兄长关照的淡淡安心感。“谢谢……”她两手攥在胸前,不甘又无奈地咬紧了嘴唇,“可是,目前海牙上下只有我们知道实情的状态还要维持多久?我可以忍受只能这样和你交流,但魅堂大人、陛下和大团长他们仍然把你当做敌人般的存在……我、我很担心学长你啊!”

    【有你这句话就我没什么好怕的了——虽然很想这么讲,但眼下我确实正被困在一个堪称危险的麻烦里。】

    静静坐着的学生会长低不可闻地“啧”了一声,不禁又抬手去摸颈部的绷带。【这条‘gleipnir’实在太碍事了,如果能除去它的话……】他突然毫无预兆地换了话题,【先不说这个,吉伦卡玛最近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表现?】

    旌姬起初莫名其妙,回忆片刻后,小心地把魅堂几天前昏倒的事告诉了对方。“你反复提醒我的‘不好的变化’指的都是这个吗?学长是不是知道魅堂大人身上发生了什么?”她急切地问,“如果有治疗或解决的办法,也请一起教给我好吗?”

    【……到了这一步,我还是把那天的事告诉你吧。反正再隐瞒我也没什么好处可拿。】

    银弦定定注视着电脑屏幕,眼中看不出一丝情感波动。【在你们与另一个骑士团打交道前的某天,我和那家伙在学生会室无意间身体接触的时候,被他‘里面’的某种力量攻击了……那种像被狠狠刺了一针的感觉,至今还留在我掌上。】他条件反射地握了下左拳,【我可以肯定,那本来不是他的东西,如此一来就像器官的移植排斥反应一样,那家伙身体没有不适才怪。】

    他语气波澜不惊,火焰少女却被其中的意义惊呆了。“可是,如果魅堂大人体内真的存在什么,他自己应该不会放任……会设法解决的啊?”她有些语无伦次了。【问题就在这里。吉伦卡玛按兵不动的可能性有二,不是他自愿背负‘那个’,就是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黑龙的化身叹出一口轻不可闻的气,【不论哪一种,你都无法从那家伙嘴里问出真相的。】

    对话就在这里中断了,想得到少女此刻表情的银弦则体贴地保持沉默。不知过去了多久……

    “银弦学长……现在的我,能为魅堂大人做什么呢?”

    【继续观察,悄悄地、仔细地,不放过任何异常。这是身为他宿敌的我能给予的唯一建议——不要害怕,旌姬,我也会帮你盯着。】

    意识中传来了旌姬的道谢和道别,银弦才百味杂陈地切断精神连接。另一端的旌姬重新踏入室外的阳光下,神情却阴郁得宛如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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