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二十八节、教主丢脸

千载飞花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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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百二十八节、教主丢脸

    吴旬疾往前冲,转眼工夫,与赶来查的神木教众撞在一处。他武技不弱,如今又有稀世利器飞雪刀在手,寻常人等却哪能挡他一击?但见青光闪耀、雪花飘舞间,残兵断刃乱飞;十余名神木教众被接连砍翻,全无相抗之力。

    其余三五十个教众眼见不是头,哄然散逃,各寻生路;退逃之际,均大叫大嚷,呼唤援兵。

    吴旬杀散阻路之敌,正欲沿路前行,陈敬龙已抱着林通紧随而至。林通叫道:“往左走,往左走……”

    吴旬望向路左,见不远处便有一小片果树林,立明林通意思;忙蹿下道路,当先奔去……

    三人在果树林中插穿而行,只听得外面呼嚷连天、步声纷乱,不知又有多少人赶来应付入侵之敌,但仓促间,来人都只顾沿道路搜寻,却无人顾及果树林这等隐僻之地。

    走不多久,出了果树林,又插入房舍群中;林通指点路径,三人只在黑暗狭窄处行进,始终未遇大股敌人,偶尔碰上几个神木教众,亦被吴旬轻松打发。任整个神木教总坛沸沸扬扬,渐闹的如一锅沸粥相似,三人却几无阻碍,走的顺顺当当。

    待绕行至大门附近,三人缩在房舍阴影里观望,却见大门处燃有许多火把,一片通亮;火光照耀下,二三百名神木教众各执刀剑,严阵以待,将整个门口堵的水泄不通。

    陈敬龙见防守如此严密,沉吟道:“此路不通;只好避过正门,翻墙而出……”不等他说完,林通忙道:“使不得!为防有人偷入,围墙内遍布陷阱,甚至有些地方还布有毒弩机关;除大门可供进出外,再无能走之路!……总坛共有四个大门;这里过不去,咱们不妨再去别门瞧瞧……”

    陈敬龙叹道:“其它三门,必也如此处一般,无需一一瞧过!……先碰碰运气吧,能不能混出去;若行不通时,只得强冲硬碰了!”将林通放在地上站好,道:“你在前面应付!”

    三人从房屋阴影中走出,直往大门行去。守门教众望见三人,立时呼喝示警,齐齐迎来;个个神色紧张,如临大敌。

    林通扬声斥道:“都慌个什么劲儿?不认得我么?”最前一名教众冷笑道:“刚得传报:方才十余名教友殉教时,有人见大公子便与杀人贼子在一起……”不等这人说完,吴旬大喝一声,舞刀直撞上前,连斩数人;陈敬龙左手揪住林通衣领,半提半拖;右手舞剑,紧随吴旬而进。

    众神木教众齐声喝嚷,蜂拥而上;四面围定,刀剑乱下。陈敬龙大半精力用来照顾林通,不得尽情施展,只得催促吴旬:“尽快突围,莫等高手赶来!”吴旬亦知事急,全力以赴;将飞雪刀舞的直如车轮一般,乱扫乱劈;顷刻之间,又连杀二三十人。

    眼众神木教人受吴旬威势所慑,不敢力敌,包围稍有松动;忽听包围圈外一人喝道:“让开;我来收拾入侵之敌!”随即便见一条人影高高跃起,凌空一个筋斗,头下脚上,斜向吴旬扑落。

    吴旬见有人凌空来攻,忙扬刀削去。空中那人左手疾出,持着一团黄晕,挡中飞雪刀;“夺”一声沉闷轻响,飞雪刀破不开那人斗气,去势立止;那人毫不停顿,右手又出,持着一团翠绿光芒,横击在飞雪刀侧面上;“夺”一声脆响,吴旬抵不得大力猛震,闷哼一声,身体疾扭,打了个旋,摔跌在地。

    那人举重若轻,瞬间震倒吴旬;腰身一挺,头脚调转,安稳落地。旁边神木教众见了此人,登时齐声欢呼、个个雀跃;陈敬龙凝目向此人一,却不禁倒吸口凉气,胸中霎时冷了半截。

    那人五十多岁,身穿青黄双色锦袍,面如冠玉、唇似涂丹,五缕长须随风飘撒;双手各持一柄短剑;不是神木教主林正阳,却又是谁?

    众神木教众见教主亲临,忙纷纷退后,让出空间以供教主施展。林正阳望向陈敬龙,皱眉问道:“居然敢来神木教总坛撒野,当真好大的胆子!你们是什么人?”

    陈敬龙一愕,怔道:“我是什么人,你会不知?”吴旬翻身爬起,退至陈敬龙身边,活动着酸痛右臂,低声道:“陈少侠,这人好生了得,我万万打他不过!我护着胖子,你对付他!”言毕,伸手将林通扯来自己身边。

    林正阳听吴旬说话,神色微动,再仔细陈敬龙,恍然道:“啊,原来是你!好久不见,我险些认不出你来!”又转目望向林通,恨笑道:“背父助敌;好,好的很!”

    林通骇得面无人色,颤声央道:“我……我知道错了!……爹,你饶我一次……”说着,双膝一软,就要跪倒。吴旬手上用力,拉紧他衣领,不容其下跪求饶;向陈敬龙问道:“这人是……神木教主?”陈敬龙微一点头。吴旬也不禁倒吸口凉气,怔怔着林正阳,惶恐无语。

    林正阳见陈、吴二人对自己十分忌惮,得意一笑,淡淡问道:“你们既知老夫厉害,是想束手就擒、暂保性命呢,还是想顽抗到底,死于老夫剑下?”说着,双剑互擦,发出“兹兹”刺耳尖响;冷眼斜睨二人,不屑之意显露无遗。

    陈敬龙微一思索,轻声叹道:“吴大哥,林通如此待我,咱们万不能有负于他;你带他突围,一定要冲出去,千万莫要顾我!”嘱毕,不等吴旬应声,脚步前纵,狂吼一声,挺剑刺向林正阳胸口。

    林正阳见他剑来如电,刚猛异常,微显惊容;左手疾起,短剑泛起枯黄光晕,迎向长剑。

    两剑相交,“夺”一声闷响。陈敬龙只觉自己所发力道,忽地大半反转,回噬自身,冲的自己臂骨“喀喀”轻响,不禁大惊;顾不得再发后几重力道,急忙收剑退步,暗叫:“枯木斗气,攻者自伤;果不其然!”

    便在陈敬龙退步卸力的同时,林正阳也是身形猛晃,向后连退两步,脱口惊呼:“好大力气!”惊呼方出,所受冲力未能化尽,上身猛地一仰,险险摔倒。

    陈敬龙见他竟现如此窘态,登时心中大定;笑道:“原来你本领远比不上欧阳庄主!嘿,以前我本领低微,所以觉你厉害;如今仍对你深怀惧意,可当真全没必要!”说着,长剑斜举,缓缓迈前一步,便要再次发出攻击。

    便在此时,猛听“呼”一声轻响,一物自大门外面飞入,落在一名神木教众肩上。那神木教众微一错愕,随即惨叫一声,慌道:“蛇,蛇!……啊哟,有毒……”叫声未完,声已嘶哑;身形左摇右晃、东倒西歪,如若醉酒。

    异变陡生,在场众人无不一愕。不等众人有所反应,“呼呼”几声轻响,又有几条小蛇被接连掷入,落在神木教人身上;与此同时,又有几个火球从门外射入,击中几人。众神木教人霎时大乱,背对门口的人众忙不迭得退往两旁。

    林正阳亦惊怒不已,闪身退往一旁,望向门口;喝道:“什么人胆大包天,敢来神木教……”他话尚未完,门外脚步声响,三人并肩走来;当中一人懒洋洋笑道:“啊哟,原来这里是神木教!哈哈,我是外地人,不认得路;不小心走来这里,打扰莫怪!”

    此人二十四五岁模样,缩肩曲背,猥琐非常;正是双绝老人弟子元希田。他身边两人,一个是美艳无伦的妙龄女子,一个是眉目英挺的未冠少年;两人皆是红衣红发、手持火红魔杖,模样打扮,如若姐弟,其实却是师徒;正是商容儿与六子。

    原来,负责守门的神木教众,皆被陈敬龙、吴旬吸引,只顾向内观望,无人留神外面;竟被外人摸到门口,却还一无所觉。

    陈敬龙乍见强援,欣喜不已;趁众神木教人惊愕未定的工夫,转身抱起林通,叫道:“吴大哥,快走!”脚步疾起,径往门外冲去。吴旬亦反应不慢,紧随其后而逃,落后不过数步而已。

    眨眼工夫,二人已冲到门口,就要踏出门外。林正阳反应过来,愤怒大叫:“留下命来!”疾追上前,挺剑往稍微落后的吴旬背上刺去。

    不等吴旬回身抵挡,却见门旁忽地闪出一条红影,挺剑疾刺林正阳腰间;剑身赤芒流转,如刚从火炉中捞出一般,气势骇人。

    林正阳万没料到会有埋伏,匆忙间格挡不及,大惊失色;竭力一个筋斗,向后翻出,却未能避得干净——锦袍下摆卷上长剑,“腾”地一声轻响,化为片片飞灰。

    那偷袭之人冷笑道:“追敌万勿轻进,须要提防埋伏;稍懂用兵者便知这个道理,你却不知;嘿,神木教主,不过如此而已,虚有其名!”说着,大步走去陈敬龙身边站定。此人剑眉凤目、瑶鼻樱口,是个万里得难得有一的美人,虽穿着件火红色男子长袍,却不掩其身形婀娜,只愈显英气勃勃、矫矫不群;正是慕容滨滨。

    陈敬龙见众人皆至,惊喜不已,忙问:“你们怎会来到这里?”商容儿笑道:“你不让我们来,我们便乖乖听话么?不瞒你说,你前脚刚走,我们后脚便跟来了!进城没多久,便见你们在街上乱逛,我们就远远缀住,不给你们发觉……”

    不等她说完,林正阳立在门内,一手抓着被烧去半截的长袍下摆,气急败坏大叫道:“去人调集教中好手来援;去人通知军队围堵!余者一齐上,万万不可让贼人逃掉……”口中催促教众上前,自己却驻足不动,显是对敌人实力有所畏惧,不敢再轻易进逼。

    众神木教人听得命令,纷纷上前,欲要追击。商容儿、六子,同时出手,两支魔杖指去,火球、火刃乱射,顷刻间将前列神木教众烧的鬼哭狼嚎、抱头鼠窜。元希田双手连挥,又掷出二三十只五彩斑斓的剧毒蜘蛛,洒向人群;大笑道:“别忙着追人,先都仔细瞧瞧身上,莫要带了蜘蛛才好!哈,我这蜘蛛,非同小可;被咬上一口,那滋味可妙得紧!”

    陈敬龙笑道:“走吧;早离此地为妙,莫等许多高手赶来,再走不了!”说着,当先便行。

    门内众神木教人,有的急于扑灭身上之火,有的急于检视自身有无蜘蛛,乱成一片,个个忙的不亦乐乎,却哪还有人顾得上理会敌人?任陈敬龙一行扬长而去,竟无一人追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