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四一章 擎天巨柱 定海神针(呼唤月票)

宝石猫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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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说抿孤铁路重新从我们罗南市过了?”王子君睁着一双眼睛,吃惊地向姜慕冬求证道。

    姜慕冬笑了,站在后面的蓝部长,更是露出优雅的笑容,这家伙年轻得这么过份,又霸道得不像话,但是论及涵养,还是并没有真正修炼到家的。从王子君近乎失态的惊喜之中,两个人又找到了先前的傲慢与从容。

    对,这事让你找到大人物压下来了,听到这个突兀的消息之后,还不照样激动得跟狗一样?他娘的,还以为你有多么了不起呢。

    “是从罗南市过境!”姜慕冬一字一句的说道,此时的他,算是彻底找回了先前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王子君沉默了,半天没有说话。看着惊得不知所措的王子君,姜慕冬的心,别提有多舒服了,暗道土包子就是土包子,再怎么包装,身上那股子没见过大世面的本xing都是根深蒂固,怎么都褪不掉的。

    “他娘的,怎么又要从我们罗南市过境了呢?这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呢?你们还是从东埔市过吧,老子已经决定了,要发展高速公路,这策划书都找人去实施了,不能就这么被你给忽悠没了!”突然喝了一杯酒的王子君,一把将酒杯扔掉,大声的说道。

    就好像吞了一根鸡骨头的姜慕冬,万万没想到王子君居然在这种时候说出这种话来,你他娘的不是得了便宜再卖乖么?看着已经恢复了清醒的王子君,忍不住大声道:“王书记,你要看清形势,这铁路的修建……”

    “修……修什么?不修了!我们修公路,修高速,我们坐飞机!”又好像重新喝醉了的王子君,一把拽住姜慕冬的衣领子,大声的道:“老子跟你玩不起,老子不跟你玩,这总行了吧?”

    老子不跟你玩,这句话一说出来,让姜慕冬的神se顿时变得古怪了起来。看着有点发酒疯一般的王子君,目光朝着蓝部长看了过去。

    蓝部长迟疑了一下,这才沉声的道:“王书记,线路从哪里过,都是为了当地的经济发展,你有意见也好,没意见也罢,这事国家有统筹计划,不能因为你一个人的意愿就把它给否决了。”

    “我就反对,咋了?我还告诉你,我不想配合了,你们爱干嘛干嘛!架子端得不小,老子不想侍候了。老何,去,再要两瓶酒,咱们再把这两瓶喝了,就回家。”王子君肆无忌惮地打着酒嗝,大手一挥,对何起锐指挥道。

    何起锐此时已经看到了蓝部长的尴尬,他沉吟了片刻,还是轻声的给蓝部长解释道:“对不起了,领导,我们王书记,他今天真是喝得有点多了!”

    蓝部长理解地点了点头,示意何起锐不用解释那么多,他朝着姜慕冬看了一眼,淡淡的道:“既然罗南市不同意,那咱们回去向周部长汇报一下吧。”

    说话之间,蓝部长yu转身就走,看到蓝部长要走的何起锐等人,心里急得冒火,脸上也露出来一丝着急之se。

    这么多天的努力,好不容易就要见到成果了,怎么能够让蓝部长他们走了再起波澜呢,可是看上去依旧是醉醺醺的王书记,却是漫不经心,对于蓝部长的走根本就是无动于衷。

    “不送,呵呵呵,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那啥,姜司长,咱们后会无期!”王子君摇摇晃晃的端起酒杯,晃晃悠悠的站起来,给姜慕冬说道。

    姜慕冬此时虽然肚子憋得疼,但是他还是强忍着,听了蓝部长的话,心里原本还有些迟疑,但是看看蓝部长已经作势要走,也不觉动摇了。

    “嘟嘟嘟”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来,姜慕冬拿出手机就要接电话,但是等他喂了一声之后,才发现站在自己前面的蓝部长,此时正拿着电话说话,而自己的手机却是哑巴着,什么音也没有。

    感到了一丝尴尬的姜慕冬,本能的朝着四方看了看,发现没有人注意自己,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随即,他就被蓝部长的声音所吸引了。

    “周部长,您放心,我一定会将这件事情办妥当的,您和各位老领导去吃饭吧,我一会儿就能赶到了。”

    蓝部长接电话时点头哈腰的样子让姜慕冬无限感慨,权力的光环太耀眼了,电话那头的周部长根本就看不到蓝部长的模样,蓝部长却是一副当面聆听领导教诲的姿态,脸上的笑容谄媚而谦卑,语气也是斩钉截铁,好像一个就要奔赴战场的士兵,信誓旦旦地向自己的上级作保证。

    那边不知道又说了什么,电话这边的蓝部长忽然挺直了身子,两脚一并,以立正的姿势说道:“是,周部长,请您放心,我以党xing担保,绝对会万无一失的……好好好,我一会儿就赶到。”

    挂了电话,蓝部长才发现手心里全是汗,再一摸脸,脸上也是湿了一片,手机上面也全是汗水。呆愣了片刻,就笑容满面地走向王子君,端起一杯酒,然后诚恳地相邀道:“王书记,来,咱们两个喝一杯。”

    王子君好像浑然没有发现他和蓝部长不熟,在蓝部长端起酒杯之后,笑呵呵的端着酒杯和蓝部长碰了碰。

    “王书记,还是让我们过吧,你知道,我们会尽快往前赶工期的。用不了一年,咱们罗南市的铁路就能通车了。这对于罗南市五百万人民来说,可是一个大好事哟!”蓝部长的声音低缓,但是说出的话,却好似小孩子过家家一般。

    知道王子君情况的何起锐和金田骆,此时都已经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他们想着从罗南市传来的消息,他们想到现在的情形,恨不得冲上去,将王子君的酒杯给夺下来,然后一连串地同意了蓝部长的提议。

    不过他们不敢,毕竟现在这个时候已经不是他们能够决定的了。正当两个人神情紧张地看着王子君的时候,却听王子君磕磕巴巴的说道:“不行,绝对不行,我像个兔子似的跑来跑去,你们像是耍猴一般,这种游戏我不陪你们玩!”

    “那你想怎么玩?”蓝部长的脸上,笑容依旧,好像对王子君的拒绝丝毫没有介意一般。

    王子君用力的晃了晃自己的脑袋,一会才道:“我觉得吧,按照做买卖的规矩来就行,你说是吧,你们折腾了我这么长时间,总得给个jing神补偿,要不然,岂不是显得我的脸太不值钱了?”

    要补偿,姜慕冬的神情,登时变得无比难看。他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呢,破天荒的第一次听到有人给他们要补偿。心里觉得很是可笑,却又觉得怎么都笑不出来。

    在今天之前,这家伙在他眼里就是一个地方官,再怎么蹦跶,也只是管着他手里的一亩三分地儿。没想到此人居然对他的前途,起着不小的作用。一旦和这个人闹翻了的话,那周部长那里,自己可是没办法交代了。

    心中有些憋屈的姜慕冬,紧紧的朝着蓝部长看了过去,生怕不行这两个字,从蓝部长的嘴中吐出来。

    “也不是不行,你说怎么补偿吧!”和所有人想的都不一样,蓝部长想了想,倒是痛快地答应了王子君的条件。

    “这个说出来也不好意思,是这样的,领导,我听说咱们部里计划修建一条横向的线路,您看,是不是能够考虑一下我们罗南市?从我们那里经过,也是一个不错的路线哟!”王子君说话之间,眼睛慢慢的变得清明起来。

    蓝部长看着王子君的神情,哈哈大笑起来:“你个王书记啊,真是人醉心不醉,不过你可不能反悔了,好,这个要求我答应了。”

    说到这里,他又笑着道:“不过王书记,我可是要替你可惜一下啊,因为你的要求,实在是和没有要求一样,因为符张线路,本来就已经定下来要从你们罗南市经过的。”

    “哈哈哈。”王子君大笑起来,连连摇头,以示他上当了。蓝部长也配合地笑着。

    拒绝了王子君热情的再三邀请之后,蓝部长和姜慕冬离开了这个叫老蓝都的酒店,而刚才还迷迷瞪瞪,看什么都像是猪头的王书记,脸se一正,把手里的酒杯放到了一边。

    “王书记,咱们成功了。”金田骆虽然年纪不小,但是此时的情形,还是让他一阵激动,这线路的事情,本来就好似一块石头压在他的心上,现在好了,稳cao胜券,大局已定了。

    王子君笑了笑,点了点头,此时他想得最多的不是这两条线路定了下来,他想的最多的,却是蓝部长离去之时的笑容。本来他对于蓝部长还很是陌生,但是此时看到此人如此的识时务,知进退,对于这位姜慕冬的上司,不由得又高看了几分。

    王子君开始站在蓝部长的角度换位思考。他发现,其实对于蓝部长来说,自己的两个要求真的算不了什么,毕竟对他毫无伤筋动骨,而这件事情的处理,也让他得到了最大的保全。

    看大局,识时务,知进退,这人的心思,不是一般的深啊!心中感慨着,但是王子君并没有将自己的情绪表现出来,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对于他,对于罗南市来说,都是一个开拓xing的胜利。

    “还是有点掩耳盗铃了。”想到蓝部长最后一句话,王子君轻声的自语道。

    “王书记您说什么?”因为王子君的声音有点小,所以金田骆听的也不是特别清楚。

    看着房间之中几个人投来的带着疑惑的目光,王子君哈哈一笑道:“我说老何你也太实诚了,我让你在我身上弄些酒气,你倒好,二话不说直接把大半瓶酒给我倒身上了,简直跟在酒缸里泡了俩小时似的,现在真他娘的有点难受啊。”

    听着王子君说粗话,一阵轰然的笑声,顿时从房间之中响起,何起锐一边笑,一边大声地说道:“王书记,您说您要大醉一场,我不给您好好配合么,要不然我们怎么能够看到这么一场好戏,您没有看到,刚才姜慕冬的样子,真的很是像一个猪头。”

    提到姜慕冬的猪头,金田骆笑的都有点快要站不住了,他和姜慕冬打的交道最多,对于这个家伙的架子,也算是恨得最很。

    在这笑声之中,何起锐慢慢的端起酒杯,笑着朝王子君道:“王书记,这一次我们胜利了。”

    看着何起锐这带着异样的酒,金田骆陡然一愣,随即他有点明白了什么,在一咬牙之后,他也端起酒杯,缓缓的朝着王子君走过来,沉声的道:“王书记,我们胜利了。”

    王子君看着两人的酒杯,心中有些明白两人的心思,他没有迟疑,端起酒杯道:“我相信,我们的明天一定会更加的美好。”

    七八月的天,就是孩子的脸,说晴那是阳光普照,但是说变天,却是转眼就暗下来了。只是眨眼的功夫,一片乌云就将天际笼罩了,还没有等人找好躲雨的地方,犹如断线的珍珠般的雨点,就从天空之中快速的掉落下来。

    开车的,打伞的,只是一会的功夫,本来热闹的大街,就变得清冷无比。而一些雨天没有带雨具的人,都开始朝着大街小巷的屋檐或者是商店之中避雨,等待着雨停。

    在罗南市光明路的一条小路上,有一家叫胖子家常菜的餐馆,两间门面虽然不大,但也算得上整洁。不过真正让这里生意兴隆的,却还是他们老板姚胖子的一手好厨艺。

    有人说胖子都爱笑,姚胖子就好似为了印证这句话而生的。一身肥肉的他,每天都是晃晃悠悠的从厨房走到店内,无论遇到谁,都是笑眯眯的,基本上都没有红脸的。

    今天的雨,让胖子家常菜的店里面聚集了不少闲人。不过这些人基本上都是在这里避雨的,毕竟已经过了吃饭的时候,谁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吃饭。不过面对这些避雨的人,姚胖子不但不觉得生气,反而笑容不变的热情的和一些熟识的人打着招呼,并让店里面唯一的小伙计拿来自己的好茶,给每个避雨的人倒了一杯热腾腾的茶水。

    “姚胖子,你这茶叶哪儿买的,不错不错,等雨停了,我也去买点。”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一边喝茶,一边笑着朝姚胖子大声的问道。

    “思远茶铺,赵老师,您要是想喝,我这里还有半斤,等一会我让小陶给你拿过来。”对于这中年人,姚胖子很是客气。

    那中年人摆了摆手道:“白喝你的茶水就行了,如果再拿你的茶叶,人家该说我这个人实在是太不懂规矩了。”赵老师自得的一笑,摆手说道。

    因为有了茶水,坐在桌子边上三三两两的人,开始谈天说地起来。有的说今年的雨水好像有点多,更有的说谁跟谁吵架了之类的家长里短的事情,小饭店在这些声音的堆积之下,显得是特别的热闹。

    “***,听说咱们市里面通铁路的事情黄了!”一个响亮的声音,在这讨论之中特别的响亮。

    而随着这声音的响起,本例正在议论家长里短的人,此时一个个注意力都比这句话给吸引了过来,而本来还是乱糟糟的饭馆,一下子变的平静了下来。

    “三平子,你说什么呢?上边不是说已经咱们罗南市明年就可以通上火车了么?怎么会黄了呢,我还准备着火车通了之后坐着火车去我老表家逛逛呢?”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此时手里正拿着几张牌,大声的朝着说话的年轻人说道。

    那被他称作三平子的,是一个壮实的小伙子,整个人猛一看没有什么特se,敦敦实实的身材,朴实的大饼脸,仍在人群之中,绝对不会引人的注意。

    “二大爷,我说的是真的,你觉得我还骗你不成。”那三平子端起凉茶喝了一口,愤愤不平的道:“已经改了,听说从东埔市过了。”

    “cao他娘的,从东埔市过,他们东埔市又不是没有铁路,怎么还从他们东埔市过,难道咱们罗南市就是二娘养的。”一个光着上身的汉子,一个巴掌拍在了桌子上,顿时将桌子上的杯子拍倒了三四个。

    姚胖子看着那个差点掉落在地上的杯子,顿时大松了一口气,心说幸好没有掉下去,要不然自己这个杯子那可就白打了。

    “咱们市里面的领导干什么去了,李贵年不是又当“龟”起来了吧?”带着一分嘲讽的声音,从人群之中响了起来。

    呵呵的笑声,顿时响了起来,不过这笑声没有过多久,就停了下来,就听有人道:“这一次可不管李市长的事情,听说现在市里面当家的是新来的书记。”

    “新来的书记刚刚来,和这件事情有什么关系?”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有点打抱不平的说道。

    “什么关系,关系大了?”那三平子一下站了起来,大声的道:“你们知不知道咱们那位王书记是从哪里来的么?我告诉你们,他是从东埔市来的,嘿嘿,听说他在东埔市很厉害,东埔市的领导都听他的,如果他要是跟东埔市争取这件事情,抿孤铁路根本就不会改道。”

    三平子的声音,让很多人都多了议论的热点。一些关于王子君的小道消息,开始在人群之中不断地传播起来。

    “我怎么听说王书记去京里跑抿孤铁路的事情了?”还是那个年轻人,再次帮着王子君辩护道。

    三平子本来对于自己营造的效果很是满意,此时听这个年轻人跟自己唱对台戏,脸上就有点不高兴,冷冷地道:“小子,你懂个屁!他姓王的不去能行么,他再跟咱们罗南市的人不一心,毕竟头上顶的帽子是咱们罗南市的市委书记,连这点表面文章都不做的话,不怕被人戳脊梁骨啊!”

    说到这里,三平子刚要说话,就见一个带着小花的雨伞,从外面闯了进来,雨伞下面,一个二十多岁,身材修长的女子,就好似一只小鹿一般的跑了进来。

    她一进门,就将雨伞收了起来,大大的双眸朝着四周撒了一眼,就快步的朝着年轻的小伙子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大声的道:“刘老师,我就知道你被雨给挡在这里啦!”

    女孩清脆的声音,引来一片善意的笑声。但是,在这些人群中,三平子却不高兴。他本来和那被称为刘老师的观点不同,此时两只本来就不小的眼睛,更好似瞪得跟铜铃一般。

    “小秀,你不去学校,跑这里干什么?”男人大喝一声,大声的朝着那年轻女子道。

    本来还充满了笑声的饭馆,顿时冷静了下来。很多看惯了港片的人,脑子里恍惚记起来双雄夺美的情形,不过,当他们的目光在两个男主角身上扫过的时候,就觉得这俩人真的不能称之为三雄。

    三平子倒是个熊,但是那年轻的白面书生,实在是有点差得远。哎,可不要打起来啊!

    就在一些人暗自为年轻的刘老师祈祷的时候,那年轻的女子轻盈的一扭头,在看到三平子的瞬间,先是呆了一呆的她,随即带着一丝撒娇的声音道:“哥,你怎么也在这里?”

    哦,原来是碰到大舅子了。大家揪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而一些无良的人,更是已经开始准备看戏。

    “我怎么不能在这,要不是我在这,还不知道你……”三平子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年轻的女子抢白道:“我怎么了?你给我说清楚,要是说不准,看我怎么给咱爸说。”

    那刘老师此时也反应了过来,他笑着站起来,走到那三平子的身边道:“你好,三哥,我是刘思昶,是隽秀的同事。”

    “哦,同事啊,我告诉你小子,你要是敢打我们隽秀的主意,小心老子削你。”三平子说话之间,手掌再次拍在了桌子上。一个可怜的水杯,最终还是没有认同姚胖子老板的祈祷,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刘思昶在愣了一下之后,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而那被称为隽秀的女子,却是狠狠地瞪了他哥一眼,然后大声的朝着刘思昶道:“刘老师,您别在意,我哥他脑子有些毛病,咱们先走吧,校长还等着您呢?”

    说话之间,手拉着刘思昶就要朝着店外走,而三平子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成脑子有问题,顿时就觉得有点挂不住,但是对于自己的妹妹他实在是宠了太多的时间,所以虽然生气,但是也只能在肚子里生。

    刘思昶被拉着跑了两步,才反应过来,他看着拉着自己手的修长的手,有着几分俊秀的脸上,升起了一丝淡淡的红晕。

    雨水好似为了这对小小的情侣,故意的变小了一般。随着两个年轻人打着伞跑进雨里,一声口哨还从酒店之中响了起来。

    三平子搓了搓手,脸上露出了一丝懊恼,而就在他想着怎么给那小子一个教训的时候,那已经跑了好几步的年轻人,陡然又退了过来道:“三哥,刚才你说王书记的那些话,我不信。”

    “你不信,你不信就等着看。嘿嘿,我给你说,你的那个王书记在京里和人家铁道方面的人发生了不愉快,嘿嘿,咱们罗南市要想通铁路,你还是等着他走吧!”大声的对着这个和妹妹成双入对的男人进行了一句嘲讽之后,三平子顿时就觉得自己的心情好了不少。

    看着小子这个时候还跟自己争论的样子,一定是那个王书记的“粉丝”,他敢抢老子的妹子,老子就打破你的偶像。

    “不论你怎么说,我就是不相信王书记会这么做。”在沉吟了一下之后,年轻的刘思昶大声的喊道。

    两个年轻人的身体,在雨中越来越远,两个人的出现和离去,就好似一点点的波澜,出现在大海里。在饭店之中的人已经开始有人要菜,但是更多人依旧在讨论刚才从三平子嘴中得到的信息。

    “这要是真的,恐怕咱们市通火车的事情就真的玄乎了!”

    “他娘的,我本里觉得程自学不怎么地呢,现在看来,真是黄鼠狼下崽,一窝不如一窝啊。”

    “嘿嘿,行了,别发牢sao了,天上的乌鸦一般黑,这条路走不通,咱们就换条路,活人么,还能够给尿憋死?”

    “我不是发牢sao,我是觉得咱们可怜,罗南市本来就落后,现在又来了一个和咱们不一心的一把手,以后还不得弄到茄子地里去啊。”

    ……

    各种各样关于抿孤铁路的传闻,在罗南市不断地传播着,几乎整个罗南市,都已经开始知道自己的书记故意向着东埔市,让罗南市本来已经到嘴边上的肉,拱手让给了东埔市,更让人瞠目结舌的是,王书记居然和铁道部门发生了冲突,以后罗南市想要通铁路,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作为罗南市心脏,罗南市委和zhengfu大院,此时也充斥着各种各样的议论,议论最狠的,就是东埔市那边已经开始动工了。

    面对这些谣言,东埔市的领导层并没有对此发出什么言论,但是一股股火焰,却是在他们这种态度下,已经开始被煽动了起来。

    罗南市人大的办公楼位于市zhengfu大院的西侧,两栋不高的楼房和一个不小的院子,就是罗南市人大和政协的所在地。因为母亲已经出院,所以在人大三层的主任办公室,再次迎来了他的主人。

    程自学悠然的看着报纸,他现在很是享受这种感觉。他年纪有点大了,应该过一些悠闲的生活,不过这种悠闲地生活,却并不是完全丢下权利的悠闲。

    他以往是罗南市的一把手,现在虽然失去了那个位置,但是他并不像失去那种感觉,更失去那个位置的权位。

    “咚咚咚

    轻快地敲门声之中,他的新任秘书走了进来,听着新秘书皮鞋和地板的接触声,程自学的眉头就轻轻的一皱,心中开始有点怀念自己的老秘书。

    不过那个忠心耿耿跟了自己好几年的人,现在已经被自己派到了最为重要的位置,而现在的位置之所以会是这么一个人接手,在程自学看来,也就是自己失去那个位置的结果。毕竟人家都以为自己退了,哪里还有心思给自己服务?

    “程主任,张书记来了。”年轻人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自己老板的神se,刚刚从大学之中毕业才一年的他,恭敬地来程自学的桌子前,轻声的说道。

    程自学将报纸一放,冷声的道:“张书记来了,你还不请进来,难道还让张书记等么?”

    秘书被挨了一顿批,脸上顿时充斥了几分的委屈,不过他还算是知道机关之中的规则,所以赶忙快步的跑了出去。

    只是半分钟的时间,就听有人笑着推门走了进来:“程书记,您这里可是真悠闲啊,看到您这种神仙生活,我都恨不得现在就来投奔您。”

    程自学从椅子上站起来,一边轻来人坐下,一边笑着道:“张书记你这玩笑开的可不好,你是要干大事的人,现在投奔我,还太早了点。”

    年轻的秘书看着落座的市委副书记,市纪委书记张合荀,赶忙将茶倒上,然后轻轻地走了出去。

    “程书记,我这可不是给您开玩笑,我给您说,我现在可是觉得自己有点被烧烤的感觉。”张合荀在端起水杯喝了一口之后,接着道:“抿孤铁路可是把我们这些人烤的外熟里嫩,难受的紧啊,都说您这一届班子种下了的成绩,现在都让我们这些人给败坏了。”

    程自学透过自己的眼睛镜片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暗中冷笑。他知道这个跟着自己搭班子足足有三年的纪委书记别看一副人兽无害的模样,但是实际上,这是一个心中有猛虎,需要小心对待的主儿。

    “唉,这件事情还真是要小心的处理才成,虽然咱们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群众对于这件事情的真相了解得还不够,咱们要进一步加强正确的舆论宣传。”程自学拍了拍手,淡淡的笑着道。

    加强宣传这四个字,让张合荀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作为一个在罗南市工作多年的干部,他对于罗南市的情况可以说一清二楚。现在加大宣传力度的话,那对于在京里面活动失败的王子君等人来说,那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吊起来烤呢!

    不过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么,同样是副书记,他同样有自己的野心。陆玉雄已经够强势的,现在如果再来一个强势的正书记,对他来说就是一个毁灭xing的灾难,所以他要将在这种可能出现之前,将这种灾难给杜绝了。

    所以他招上了程自学,他知道这位程书记,不是一个愿意放弃自己的权威的人。

    “嗯,书记您说得对,不过这件事情实在是影响太大,宣传部门一时间也把握不准方向,我觉得在此之前,最好能够开个会研究一下,定一下方案。”

    程自学淡淡的笑着,他在张合荀的眼眸上看了本分钟,这才悠悠的说道:“老张,这种事情,你应该去找李市长,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人现在已经是人大主任了。”

    “程主任,您这可是太谦虚了,谁不知道这些年来,那你就是我们罗南市的擎天一柱,定海神针,要是没有您镇着,咱们罗南市早就乱套了,现在这种时候,我们更需要您的支持。我相信,罗南市的大部分民众在看到您的时候,才会心安。对于那些关于抿孤铁路以及王书记的谣言,就会不攻自破,因为您的发言,所有的误会都会烟消云散了!”

    程自学怡然自得的把身体窝进椅子里,目光却是不断地从张合荀的脸上闪过,别看这家伙张合荀两片薄薄的嘴唇上下翻飞,说得跟唱戏似的,但是程自学心里有数,亮堂着呢。

    笑了笑的程自学,刚刚摆手要说话,房门再次被轻轻地敲响,一个大嗓门的声音,在这一刻,更是开始在房间之中回荡。

    “程书记,我老陆来找你杀一盘。”

    脸se变幻了一下的程自学和张合荀,几乎同时脸上浮起了笑容。张合荀更是笑吟吟的从椅子上站起来,等陆玉雄一进门,就笑着道:“陆书记,这次你可是来晚了,我已经和程书记喝上茶了。”

    “喝茶多没意思,还是下棋的好。”陆玉雄说话之间,就将手中的一个棋盒扬了扬道:“程书记,我那二小子最近孝敬了我一套玉石象棋,嘿嘿,今天没有什么事情,有点手痒了,咱们下两盘如何?”

    陆玉雄虽然是在征求程自学的意见,但是手却没有闲着,直接就将自己的手中的棋盘给打开了。

    白黑两se的棋子,在盒中晶莹如玉,虽然是大热天,但是摸上去依旧有一股舒服的凉意。看着正在摆弄棋盘的陆玉雄,程自学呵呵笑道:“老陆啊老陆,你这脾气啊,好好好,你既然手痒,那我老头子就陪你下一盘。”

    张合荀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就好似他和陆玉雄很是和谐一般,但是从他的眼中不时的闪烁而出的目光,却是反映了他对陆玉雄的不愤。

    什么事都有个先来后到,你陆玉雄和我都是副书记,我在这儿和陈书记谈事情,凭什么你就这么霸道呢?张合荀心里虽然不快,但是还是把这种情绪给埋在心里了。

    “老张,听说你下得不错,要不你先和程书记来两盘。”陆玉雄将棋子放好之后,向张合荀客套道。

    对于这种显然没有诚意的话,张合荀笑着摆手道:“陆书记,谁不知道在咱们罗南市,程书记下棋堪称孤独求败啊,我不行,还是陆书记你来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陆玉雄说话之间,就在程自学的对面坐了下来。

    陆玉雄一开始并没有说话,就好似他真的来这里就是为了下棋一般。而张合荀更是没有走,他看着两个人不断地落子,不断的点头,好似已经随着两个人的落子沉醉在这盘厮杀之中。

    棋到中盘的时候,本来还算势均力敌的黑白两se棋子,在随着陆玉雄一连几个臭棋之后,已经被包围了大半的黑子,已是一败涂地。

    “玉雄,这可不是你的水平啊!”程自学手里拿着一个白se的棋子,笑吟吟的朝着陆玉雄说道。

    陆玉雄一推棋盘,不无懊恼的说道:“程书记,我现在才发现今天不适合下棋。心不静啊!”

    张合荀看着表演的陆玉雄,内心里不无鄙夷,你来这里本来就不是为了下棋,你以为我不知道程书记是个臭棋篓子啊。只是看透却不点破,而是一言不发地看着这个和自己同为副书记的人演戏。

    “干大事,必先学会平心静气。多大的人啦,还静不下心来能行么?”程自学好似听不出陆玉雄的言外之意,喝了一口茶,淡然的说道。

    “程书记,您的教诲,我一直记在心里呢,也用您的办法尝试过了,但是我还是静不下心来。”

    陆玉雄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一口气把水喝进去,这才恨恨不已道:“程书记,您说这都是什么事情啊!本来抿孤铁路还有一线生机,他进京里协调关系,嘿嘿,却把要协调关系的让人给打了。这以后我们罗南市的交通事业该如何发展啊!”

    程自学看着陆玉雄的牢sao,神情淡漠的道:“玉雄,我现在已经到了人大,jing力可是大不如前喽。”

    陆玉雄却不给程自学推脱的机会,他将棋子一放道:“程书记,您还不到六十呢,要说别人jing力不济我信,但是您要是再领导我们罗南市十年还是没问题的!”

    张合荀听着两人的对话,内心里就有点鄙夷。这马屁拍得真够不要脸的,且不说王子君年轻得有些过份,单单纵观一下历史,有哪个城市的一把手是将近七十的?说这种话也不怕闪了你的舌头!但是此时,张合荀也不好绷着嘴不说话,说穿了,自己到程自学这儿来,不是和陆玉雄一样,揣着示好这样一个共同的目的?

    “陆书记说得对,本来您要来人大,我们都不赞同,要是在您的领导下,我们罗南市哪里会有这么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