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意外(上)

乾坤不动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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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时间:202-2-24

    前方战事捷报频传,川中文武百姓也是欢欣,大汉日益强盛,开疆扩土,国内物资丰饶,百姓安居乐业,能生在如此年代,乃是幸事。

    太子刘谌坐镇川中,总署军政要务,虽说忙碌了一些,可心情也是逐渐好了起来。父皇对于文立并非是强行打压,也无意做出惩罚,只是让其赋闲思过而已,如此一来文立就没有了危险。

    最重要的是因为当年文立的告密,眼下的自己绝对不能失去这唯一的战友。父皇刘禅没有下重手,就说明其原因并非是那件事泄露,如此自己的太子之位坐的才算安全。

    回想起当年文立心怀忐忑找到自己,拿出了黄皓留下的记载,以及近些年文立的判断,对于父皇并非是当初的父皇这个事实,自己也是不愿意相信。

    可事实如此啊……

    试问与父皇生活几十年的自己,比父皇都了解自己的黄皓,做出同样判断之时,这代表着什么?

    不需要用什么神灵的借口来搪塞,人是不可能一夕转变,连往昔的影子都半分不留的。更不可能往日贪图玩乐,虽是聪明却心无大志的父皇,突然变成了雄才伟略,奇思妙想不断的一代霸主!

    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个人为何与父皇一模一样?父皇又哪里去了?

    每当空闲之时,在脑海深处便不自觉的思考这一问题。十几年时光手足尽折,十几年时光自己也步入中年,把继任者的位置牢牢踩在脚下。

    就算这蜀汉未曾强盛,就算这蜀汉不过两川之地,自己同样会竭尽全力的治理国家,让百姓过的好些,让国家慢慢强大。这是父皇的基业,这是祖上的根基,而不是现在的刘禅,这个来历不明的人!

    文立也好,刘谌也罢,思路清晰明确,既然眼下的“刘禅”对于国家没有非分之想,反而开疆扩土不断,那么自己理所应当的协助其兴复汉室。到了最后,这天下,这皇位,还不是传给自己么?

    你“刘禅”能够利用我父皇的样貌与权力兴复汉室,作为刘氏的继承者,利用你来实现一统天下的野心又何尝不可呢!

    做好自己的本分,便是胜利,可做好本分之余,也要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原因很简单,自己有了强大的竞争对手——襄王刘动!

    自己是父皇的子嗣,襄王刘动却是这个“刘禅”的骨肉,换句话说,眼下的自己不过是占了名分,而人家父子才是一家人啊!

    文立安然无恙,接下来便不能放松对襄王刘动的动作。自然虽然是太子,可一切权利都来自于“刘禅”,并非自己的父皇;那襄王刘动手下握有兵权,更是配备精良,如今再有了印州之地作为根基,日后之发展……

    哈!这便是你“刘禅”为自己的骨肉布下的道路么?

    赋闲在家的文立作息很有习惯,作为显贵的当权者自己风光十几年,而今一朝去了肩上的重任,仍是神情自若,淡定从容,丝毫不因自己的境遇而感到沮丧,失意。

    当年刘禅从谯周府上把自己请入宫中,也算是川中儒宗对于刘禅的支持。冒着性命之险帮助刘禅坐稳了位置,掌控了朝政,儒家在蜀汉的名望也随之达到了巅峰。

    短短数年之后,商海的涌入,让天下儒生为之动容,川中儒宗更是愤怒不已!

    不读圣贤之书,不识人伦天道,只顾蝇头小利,万事利字当头,为天下儒生所不耻也!

    这个时候又是文立等让慨然先行,四处奔走,多方调和,总算是让蜀汉保住了元气,商业也有了一条方便之道。所幸的是刘禅并非贪图利益之辈,更深知儒学教育之重要性,一系列的政策抚平了台面上的矛盾。

    但从哪儿以后,谯周便很少上朝了,而是一心在家钻研学问。

    作为谯周的大弟子,文立回到成都以后,便每日去恩师府上讲课授业,谈经论典。四面八方的学子仰慕谯周这当今的天下第一儒,同时也乐得聆听朝中掌权者文立的教诲。

    陛下不再提及这件事情,只是调动了高玩入川接替川中呼雷阙的事务而已。这样的态度之下,李密,许镇,杜毗三人都是不敢继续调查,准备让此事不了了之。

    文立这样的人物,除非是犯了弥天大罪,否则绝不会一蹶不振。陛下不追究过问,同朝为官的谁不留一条后路?与文立日后相见是小,逆了陛下的意思,才是吃不了兜着走啊。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事情眼便要烟消云散,所有人都是面带笑容,轻松无比。唯有司马胜之这禁宫内外第一人的心头沉重无比。

    事情哪儿有这么简单,这宫里宫外的事情又如何瞒得过自己的眼睛呢?

    刑部员外郎郭猛突然率领一批人手离开了成都,这件事情没有多少人知晓,甚至尚书台坐镇的那几位都不知所以,唯有自己知晓。

    而清楚内中隐情的也绝不是自己一人,至少樊建是一定知道的。

    朝中尚书令樊建都没表态,余下的人提及几次毫无反应,也就明白这事儿并不是自己能够过问的了。

    偌大的成都还有一个人愁眉不展,便是呼雷阙执事许镇。自己手下的精锐一夜之间,被人擅自调动离开了成都,自己则是第二天清晨才得到的消息,这又是怎样一回事儿?

    普天之下有人能够同时调动朝中的官员,军营的高手,呼雷阙的精锐,而朝中掌权者没有一个敢声张,敢过问,这个人是谁?

    “陛下……这是不信任微臣么……哎!”亭廊之中,许镇一手拍着扶栏,轻声叹气。

    “兄长,外面有故人前来拜访。”温和的声音响起,说话者乃是许镇族中的弟弟许宁。

    许镇心中正是翻腾难受之时,一挥手道:“就说我抱恙在床,改日再见。”

    “数年未见许大人身体差了这么多,真是让人惊讶啊!”

    又是一人在身后说道,惊得许镇猛回头去,脸上顿显狂喜之色,上前拉住来人手道:“快随我来,快随我来!”

    那人不知所以,被许镇拉扯着七拐八拐去了后院,许宁在原地着二人的身影,摇头笑了笑独自离开。

    书房之中,许镇把来人按在主人之座后,跪地磕头道:“许镇见过高大人,还请高大人救我性命啊!”

    那人不是旁人,正是日夜赶路方到成都的高玩!

    “你是陛下钦点留在呼雷阙的执事,什么事情还要我来救命,我以路赶来口渴的很,能先给我一口水喝么……”

    为了赶时间,高玩几乎是昼夜赶路,早是口干舌燥,周身疲乏。

    许镇忙不迭的亲自倒茶给高玩,又是跑回原地跪道:“高大人乃是陛下左膀右臂,许镇怎敢与大人相提并论,眼下事情为妙,汹潮暗涌,请高大人指明一条活路啊!”

    高玩吞了几口茶,方觉精神了一些,其实这一路上自己也收到了一些风声,见许镇如此多半也猜得出来。

    “难不成许大人犯了什么重罪?”

    许镇闻言哭笑不得道:“有此前程皆是陛下所赐,许镇肝脑涂地也不足为报,如何敢知法犯法。眼下许镇虽座高位,却如针毡,还望高大人指点啊!”

    高玩点了点头道:“你我同朝为官,亦为良友,不用如此,快快起身,详细说来。”

    见高玩开了口,许镇顿觉心中开朗,连忙起身入座压低声道:“这几日间朝中官员调动频繁,各营精兵强将也是暗中行动,就连我手下之精锐也是无声无息不知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