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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手洗真翔两人离开了。
“老七准备去赴宴么？”卫齐问道，“老夫总觉得，这事儿有些不太妥当。”
鲁灵枢摆手：“师弟多虑了，对方又不是专门请老七，不敢在那么多人面前害他，否则还怎么继承皇位？作为苍梧山传人，京城哪个权贵摆宴，都可能请老七。”
这倒不是鲁灵枢瞎猜。
从沈器第一次入京，隔三差五总能收到请柬，其中不乏专门为拉拢他而设宴。当然除非像周定浪那样“硬请”，或是自觉亏心不得不赴约，沈器都不肯参与。
沈器酒量不行，也不爱喝酒。
参加宴会的目的，自然不是为口腹之欲，然而沈器对结交权贵也没兴趣啊。
卫齐咂巴嘴：“咱俩老家伙可也是师父的徒弟。”
“怎么，没邀请你挺失落是吧？”鲁灵枢没好气的说道，“你可以陪老七一起去，没人敢不让你进门。”
“我才不去呢。”卫齐断然摇头，“他们可拿不出什么好酒，无非窖藏年限多些，噗，在那些无知的蠢货眼里，酒永远越陈越好，没见识。”
鲁灵枢说道：“你想去也不成。老夫说了，危险应该不大，但人心险恶，别人怎么想谁又能猜到？二皇子趁机发难，在我看来还是吃饱了撑的呢。”
“所以师兄不建议老七赴宴？”
“嗯，可去可不去，那就干脆不去。”
两人一同看向沈器。
沈器想了想，说道：“小弟觉得我该去，风险固然有，可趁机打探对方的底细，尤其确认史林涛等人在不在，之后杀上门才不至于白费工夫嘛。”
鲁灵枢翻个白眼：“你又不是江湖人，总想着打打杀杀干嘛？”
沈器微笑：“您有所不知，武力碾压真的很爽。”
抛开一切规划、计谋，凭借强悍的实力，直接从肉身上消灭敌人，那种感觉确实令人迷醉。由此可知，三师兄行走江湖，岂不是爽翻了天？
诶，他的毒舌……别是故意的吧？
或许初入江湖时，秦拂衣能杀得爽，可如今秦大侠名声赫赫，谁敢对他不敬？除非被羞辱到不能忍。
“想去也行。”鲁灵枢说道，“但要做好自保准备。”
出事的可能性不大，但不是完全没有。
卫齐说道：“最好带个帮手……对了，周青樨最近怎么都不朝面，你们闹别扭了？”
“又不像你跟娇娇姐，我们是两情相悦，能闹什么别扭。”沈器撇嘴，“这事怪我，青樨正沉迷于初级健身操呢，我进宫去找她，都说不上几句话。”
俩半老头儿默默对视一眼。
笑话老六和殷娇娇，你们这情侣关系就正常了？
然而这种事，苍梧山所有人都没发言权，上到逍遥子，下到沈器，清一水儿的光棍，感情方面都是菜鸟啊。
“要不让娇娇陪你去吧。”卫齐提议道。
“没必要。”沈器摆手，“你们的小师弟已咸鱼翻……不对，是今非昔比。要不是实在不想糟践衣服，被骂败家，我分分钟摆出尾巴，让二位开开眼。”
“你说的是现原形么？”
“没错，九尾妖狐，就问你怕不怕！”
……
当天晚上，广陵王府——亦即前太子府。
大皇子本来就没资格继续住太子府，除夕夜谋反伏诛后，其王妃及子女等便迁入另一座府邸。
皇帝将太子府赐予周玄机，自然又是一种表态。
如果不出意外——也不可能出意外，广陵王必将是未来的皇帝，因此他的邀请，但凡还想在京城权贵圈子继续混的，就不可能不给面子。
王府门外车水马龙，仆从云集，热闹非凡。
被引入主厅，沈器当时就惊呆了。
太子府的主厅很大，里面的客人也很多，个个身着锦袍，气度不凡。当然认识沈器的真不多，都知道逍遥先生的小徒弟在京城，见过他的却很少，沈器露脸也没引起关注。
但主厅规模和客人，不是沈器震惊的原因。
一部分客人略显手足无措，其余的端着个盘子，或是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琉璃酒杯，在大厅内转悠。
没有酒桌，也见不到椅子。
周玄机举办的，竟然是一场西式酒会！
有客人手足无措很正常，因为在沈器的认知中，这个时代的中原，根本不可能出现类似的场面。
此时的中原，视万国为蛮夷，怎么会去学西方礼仪？退一步讲，就算景人谦虚好学，也得有的学才成——现在的西方文明惨不忍睹，据说直接用手抓东西吃，吃完拿面包擦手，大街上就地大小便，乃至行周公之礼呢。
周玄机……难道也是穿来的？
不对不对。
扑克脸说得很清楚，沈器多出的那段记忆，其实是智脑储存的一段历史影像，所以他并非穿越者，至少不完全是——智脑融合进灵魂，也许他算半个穿越者？
正胡思乱想呢，一位白衣文士翩然而至。
“沈兄。”对方抱拳。
沈器诧异：“青……奚兄也来了？”
“我知道你肯定会来，所以先过来等你喽。”周青樨笑得越发灿烂。
“不沉迷健身操了？”
这句话问出，沈器自己反而一阵恍惚，仿佛周青樨是个热衷于健身塑形的未来女性，成天和健身教练打成一片，对他不理不问，随时可能给他带环保型帽子……
周青樨摇头：“修炼不会一蹴而就，我从未沉迷。”
沈器点头，低声问：“穿软猬甲了么？”
“嗯，也带了宝剑。”周青樨微微拧身，给沈器看挂在腰间的兵器，“太子府不是皇宫，那些文臣羡慕侠客，不会武功，偏偏又喜欢带饰剑会客。”
饰剑沈器知道，说白了就是没开刃的剑。
至于重量无所谓，真正的侠客，武器也不见得就比饰剑重，说到底还是讲究个趁手，根据力气选择。
但羡慕侠客，就是周青樨瞎说了。
君子六艺包括御射，可见至圣先师也不想后辈传人变成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之辈。
时代发展了，如今战场上不再流行驾驭战车，“御”就变成了骑马。那么相对应的，射自然也不必拘泥于箭术，三尺青锋更受文人青睐嘛。
“要动手跟我打个招呼就行。”周青樨很兴奋。
“动手？你误会了，主要是防身。”沈器连忙澄清，周玄机不敢当着这么多人害他，他自然也有顾虑。
“无所谓啦，你说了算。”
周青樨不愿杀人，或者说因为没感觉而抵触杀人，战斗之心比沈器强烈得多。尤其练了健身操，虽然在她看来进度不够理想，却更加跃跃欲试，急于验证一些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