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世界(the world)

暴虐之蛇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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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沌,黑暗,光明……混乱不堪的“空间”,连时间都是呈现无序排列的方式,这里是宇宙之外,被世界意识所排斥之地。

    一切被世界所厌恶的流放之人的最终归宿。

    这里就是“死”,名为“死”的概念诞生之所。

    漫长又短暂的时间会让人忘记一切,变成纯粹的能量,随后,重新被“世界”和膨胀的宇宙所接纳,迎来新生。

    在漫长的沉睡之中,一个意识从混沌的长眠中苏醒。

    “这里是哪里……”那一缕意识看到了周围像是蒙上了一层迷雾一般的景象,疑惑的自言自语,忽然间,一阵剧痛如同洪水一般涌入了意识。

    贯穿胸口的利剑在发出一阵阵如同寒冰一般的冰冷,意识仿佛被放入了深渊,连同灵魂一起被冻结。

    冰冷的仿佛死神的裙摆。

    胸前的剧痛穿透了身前的一缕意识,将两个意识连接在一起,就算是死亡也无法将他们分开。

    “对了……我们已经死了……”

    “尤罗!”少女紧紧的抱住身前的意识,那一缕意识虚弱的几乎要消散,“醒来!”

    少女的声音成了这片混沌的世界唯一的,像是宇宙发出的第一声啼哭,然而,意识却并没有回应。

    “不用再试了。”

    在混沌的空间之中,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少女大惊失色,随后,看到了在两人身上如同大伞一样张开双翼的巨龙。

    “是你……尤罗的龙?”

    “混沌的世界中不存在意识,尤罗只是个普通人类,他的意识,会随着混沌的侵蚀而逐渐消散。”

    “怎么会……那么,尤罗会怎样?”

    “像是落入海洋的冰块一样,逐渐融化,然后消失,彻底融入混沌。”巨龙冰冷无情的诉说着,高高在上,不关己事。

    “怎么可以……不!我不能让这一切发生……”

    “你阻止不了混沌的溶解,就像是人类无法阻止水滴融入大海,除非让他摆脱混沌,进入某个世界,他才能继续‘存在’。”

    “我要怎么做?”

    “很简单,离开他,”黑龙说道,“无论是为了他还是为了你自己。”

    “尤罗本身就有这个资质,只要他能踏上英灵殿,以英灵的身份斩杀神,他就能篡夺到神位,但是因为你的关系,他却提前以人类的身份杀死了一位神明,英灵殿的大门永远为他关闭了,想要重新踏入那个境界,他又要付出千百倍的努力,品尝到千百倍的痛苦,这一切都是你带来的,破灭的魔女,优。”

    “我不要……”优摇了摇头,“我们为了在一起,已经付出了太多……”

    “所以,你就要看着他消散吗?”

    “如果能和他在一起的话……”

    “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会消失的只有尤罗,而你,则会在这个混沌世界中一直存在着,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是你拥有着适应混沌的灵魂,就像鱼适应水一样,这或许就是那个废物神想要你的原因。”

    优紧了紧抱着尤罗的胳膊,“那我就和他一起离开,到其他世界去……”

    “不可能的,”黑龙说道,“你在离开的时候发下的诅咒,已经扩散到了那十二个次元,在诅咒的同时也会遭到诅咒的反噬,现在,你的意识正在承受来自十二个世界的诅咒,带着那些诅咒,你会永远被所有世界排斥,永远无法进入任何一个世界。”

    胸口的剧痛忽然间震动起来,冰冷愈发清晰,而混沌的浓雾也在不断翻滚,仿佛有一个巨大的影子在混沌之中游走。

    “你的声音,理性,在混沌之中是一个灾难,会引来一些难缠的东西,”黑龙说道,“离开尤罗,别再继续纠缠,这是你们两个唯一的活路。”

    “为什么,你会确信尤罗会踏入神的领域?”

    “我是选神的王座,神子的代理人,在我认同他跨上我的背后开始,他就拥有了成为神的潜质,而尤罗,也不负众望的成为了灾祸的逆位,等到下一世,一切试炼结束,时机成熟的时候,他会成为神。”黑龙确信的说道。

    “我明白了……”优点了点头,随后,欣然一笑,意识化为了光粒,一点点融入了那个一直在沉睡中的灵魂之内。

    “你要做什么?”

    “人类的灵魂并不完整,”优说道,“我会封印自己,藏在尤罗的灵魂之中,永远和他在一起,就算是死亡也无法将我们分开。”

    “但是,尤罗终究会成为神,一旦成为神,他的灵魂完整了,你就会从他的灵魂中分开,到时候会被世界放逐到无法探知的地方。”

    “没关系,”优摇了摇头,“我欠他的,在他试炼之中遇到的所有痛苦,都由我来背负,直到我们谁也不欠谁,彼此只剩下爱为止,诅咒我来承担,尤罗只要受到世间一切的爱与祝福就好。”

    浓雾翻滚起来,躲在混沌之中以理智为食的存在发现了意识和理性的存在,像是看到了鲜草的山羊一般,朝这边扑来。

    然而,混沌世界,时间是无序的,曾经与未来交织使得不过咫尺的距离犹如天堑。

    “你这样做值得吗?有可能,就算是迎来分离的那一天也没办法见面,付出了这么多,只得到这个结果,甘心吗?”

    “没办法,谁让我太喜欢他了。”

    “人类,真的是无法理喻的种族。”

    随着话音落下,优彻底融入了尤罗的灵魂,将自己封印,而黑龙则合拢了翅膀,包裹着尤罗的灵魂,前往最靠近的世界。

    “不存在任何的恩赐,不存在任何给予,用一颗真心去征服一切,尤罗,你是我选中的,命运不会让你轻易死去,但同时,会给你比不死更加痛苦万分的试炼。”

    “踩着布满刀刃棘刺的阶梯,成为神吧。”

    失去了美味的食粮,混沌之中的影子狂躁的拍打着混沌的世界,然而无法触及到混沌之外的宇宙,那是另一个维度。

    无数的时间之后,一个背负着命运重担的孩子,走上了前往各个世界旅行的道路。

    混沌的对立面是什么?

    自由的对立面是什么,混沌的对立面就有什么。

    秩序。

    时间,空间,法则在以一种平稳的方式运转,宇宙的扩张诞生了一切,一些东西在巧合之下诞生,一些东西的出现却带着时代的必然性。

    命运像是齿轮,不断运转,记忆就像是这个巨大齿轮上的锯齿,分分合合,像是人与人之间的相逢与分别。

    带着巧合,又是一切条件成熟的结果。

    现在,条件成熟了,一枚轮齿即将离开自己的齿轮,离开这个巨大的机械,但是这个机械不会因为一个轮齿的失去而停止,因为它就代表着……

    “这就是命运吗?”属于人类那一部分的命运走到了终点,新的道路展现在少年面前,“明明看起来很复杂的东西,但是用这双眼睛去看,却能看的一清二楚,对吧,优。”

    一双手忽然间从背后伸出来,揽住了游昊之的腰。

    “人类的灵魂终于变完整了,生日快乐,新的神。”

    “优,我想起来了,我的过去,以及背负的命运,但是有些不甘心啊,那些为了幸福奋斗的人们,有时候却得不到幸福。”

    “这样就好,尤罗,这样就好……如果成为神的那个人是你,我愿意为你付出。”

    “我没办法去看你,我知道在我看到你的那一刻你就会彻底消失……”

    “这是代价,我将灵魂藏在你的灵魂之中,现在,你的灵魂完美了,也到了我离开的时候,世界在厌恶我,等到我离开之后,属于你的仪式就会开始。”

    “但是,缺少了你,我整个人生都会变得不完美……”

    “你快要成为神了啊,人生什么的……都只是过去了,你将拥有无限的时间。”

    “无限的痛苦吗?”

    “答应我,好好活下去,你成为神的话,我会接受放逐,一切都是为了你……我会永远在世界之外祝福你。”

    “优,如果你成为了灭世的魔女的话,我就成为救世主,你永远都不会感觉到孤独。”

    你成为灭世的魔女,被世界放逐,我成为救世主,替你赎罪,总有一天,世界会重新接纳你。

    或者,当秩序的宇宙吞没混沌的时候,你会重新回到我的身边。

    嗯,就这么决定了,拯救所有的宇宙,让它们进化为无限大。

    “那要花很长时间。”

    “能让你回来的话,一切都值得。”

    “我……很开心哦。”

    环绕在自己腰间的手臂化为了维度的线条,逐渐从法则的里间之中消失了。

    “再见……将来不会太久。”

    轮齿从机械上脱离,落入了游昊之的手中,溶解,压缩,最终化为了一张卡片。

    混沌从面前散开,显露出了隐藏在其中的台阶与上方的巨大宫殿。

    在踏上第一阶的时候,脚下仿佛踩到了某个播放器的开关,脑海,连同整个空间都在震动,演奏着神圣而洪亮的音乐。

    那是他在脱离人类身份的时候所获得的名字,就算是全世界的音乐厅去分节演奏也要用上数百年才能演奏到曲终,因为那本身就是法则的二维化。

    “我不会停下来,因为她就在未来等着我。”

    游昊之走在台阶上,向下看去,那是征战不休的世界,是破灭的宇宙,是新生的智慧生灵占据了大地,引起了第一束人工的火焰。

    那是过去、现在,和将来。

    台阶看似笔直向上,然而,当踏在最后一节台阶上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到达了与大地平行的天空。

    明净的天空如同湖泊,在下方,是已经停止转动的齿轮。

    天空之上,一柄通体漆黑的长枪卡在齿轮之间,阻止了齿轮的转动。

    被钉在上面的神明尸体早已腐朽,化为了虚无,然而长枪依然挺立,毫不动摇。

    “它已经等你很久了。”

    “我能活多久?”

    “很长,但值得吗?”

    “用神的一生去追逐一个人,足够了……”

    长枪脱离,齿轮缓缓颤动了起来,于是,命运再次开始了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