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破釜沉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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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一旦突围失败的话…”风潇然犹豫不决,心中仍有恐惧。

    “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段天涯伸出两个手指头,在他面前摇晃着。

    “第一,你尽管抱着安逸的心态在这里等待数日,要么被活活饿死,要么死在敌人的铁骑之下,无论如何,灭亡是必然的。”

    “第二条路,随我一起,冒着短暂的危险,去博取最大的生机。”

    “这…”风潇然举棋不定,他怎会不知道前景尚可生存,后退招致死亡的道理,但是却依旧下不了决心。

    “我的时间和耐心很有限,那些人困得住你们,却绝对困不住我,我数到三,你若再不做选择,我便转身离去!”

    段天涯目光冰冷,没有任何人情的味道。

    “等一下等一下…”风潇然变得焦急起来。

    “三…时间到了,给我答案!”

    “你…你…我…哎!”

    一阵惊慌失措后,风潇然终于是叹了一口气,不是傻子的人,都知道该做何选择。

    “我选第二条路!”

    “聪明。”段天涯点头说道。

    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之后,风潇然的眼神变得坚定许多,他看着身边这个跟他年纪相仿的人,心中竟然升起了一缕羡慕,甚至可以说是淡淡的嫉妒。

    如此霸气,如此狂放,如此飞扬的神采,他何时能够拥有。

    “敌人即便困得住你们,也绝对困不住我”,能说出这句话的人,究竟是何等的自信,他忘不了段天涯说这话时候的表情,是那般的从容,那般的古井无波,仿佛说了一句稀松平常的事情。

    再简单不过了,敌军围困之下来去自如,来去随我意,进出不惊人,这是何等的风采。

    “听我军令,从现在开始,你们的一举一动都要遵从这个人的指示,若有违背,就地处决!”风潇然满脸严肃,不容置疑的发号施令道。

    他很少会做出这样的神态,今天仿佛被感染了一般,做了一把硬汉。

    他知道,自己的威望已经下降到了底点,即便下令突围,军士们也会认为要随他一起去送死,到了现在,倒不如直接交出军权,到还有一线生机。

    因为段天涯是与他完全不同的存在,不光他自己感觉得到,就连身边的人也一目了然。

    果不其然,指令一下,不少人的眼底重新泛起了生机,他们看到了一丝渺小的希望。

    一息尚存,信念就不会断绝,一念不觉,生命不息。

    “不想死的给我站起来,往前踏一步!”段天涯的声音很轻,却藏着一股令人无法抗拒的威严!

    “唰!”

    脚步声很整齐,所有人全都往前进了一步,列阵整齐,行列有序,丝毫看不出杂乱。

    “你们还有多少口粮。”

    “仅够一日使用。”一人踏出了一步,恭敬的回答道。

    “全都集中起来。”

    段天涯机械化的说道,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士兵们虽然摸不着头脑,但是依旧照做,不一会儿的时间,就有一大堆的粮食堆积在空地上。

    段天涯邪然一笑,袖中飞出了一团火,直接飞入了粮堆之中,众人大惊,有的人想去扑救,却被段天涯的眼神逼退,牢牢的定在原地不敢动弹。

    风潇然目光凝重,却没有说话,把嘴闭的严严实实的,以旁观者的角度看着这一切。

    当他的目光聚集在段天涯的身上时,一缕敬佩之色无法掩藏,他已经知晓了对方的用意。

    破釜沉舟背水一战,说起来简单,但是要做就需要有大气魄,不是任何人都拥有着将自己置身于死地的勇气,不入死地,怎有后生!

    “现在,你们真的没有退路了,前进的路只有一条,路的尽头是死是活,全都取决于你们自己。”段天涯平淡的说道。

    “现在再问你们一遍,想死,还是要活?”

    “活下去!我们要活下去!”

    众人异口同声的喊到,声响震天,就连氤氲的黑暗都波动了起来,被这种渴求生机的豪气所撼动。

    “有人想让我们死该怎么办!”

    “那就杀了他们,同样是爹生娘养的,莫非他们还多了个脑袋不成,凭什么能决定我们的生死!”

    “对,不要我们活,就让他们死!”

    气势积聚到顶点的时候,段天涯抬手一压,万千喧哗全都消散了,夜陷入了寂静,落针可闻。

    风潇然满脸羡慕,段天涯仅仅用了片刻时间就获得了如此威望,他却无论如何都做不到,人比人真的气死人。

    他不知道,段天涯之所以能这么快的获得军心,正是因为有他的铺垫,就像是一个终日跟狗抢饭吃的乞丐,后来碰到了白面馒头,怎么还能把持得住。

    风潇然是狗都不吃的剩饭,段天涯又何止是白面馒头的层次!

    “全军听令,烧毁营寨,舍弃一切辎重,一个人只需要带着铠甲武器坐骑,其他的一概不需要,不管军司何职,现在全部投入战斗,今晚突围,一战而胜!”

    “一战而胜!”

    “一战而胜!”

    “一战而胜!”

    段天涯脚底一撮,一杆长枪就飞到他的手上,风潇然被他单手擒上战马,与他同乘一骑。

    这人身份特殊,的确不能出了意外,需要他贴身保护。

    “我已经好久没有体会这种纵横沙场的味道了,今天可要战的痛快!”

    段天涯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如同长枪的枪头,直接指向了敌人的咽喉要害,威猛不可挡。

    给他背后,冲天的火光之中,无数心神振奋的士兵紧随其后,气血澎湃,不惧一战。

    连日以来,他们的心中积攒了无数火气,今天终于爆发了出来,他们发下重誓,要让围困他们的敌人得到血与火的教训。

    夜深了,战火却在酝酿…

    东城之上,守城的将士们陷入了极其艰难的境地,虽然白天他们能够成功击退敌军,但是这还远远不够,落凤帝国的人从没有轻易放弃的打算。

    今晚是最艰难的一夜…

    趁着夜色,敌人三番两次的来犯,每一次都是浅尝辄止,并未进行真正的交锋,即便是这样,城上的每一个人也都遭受了莫大的折磨。

    短短的两个时辰之内,他们便佯攻了四次,虽然双方没有产生过大的伤亡,但是这种对精神上的消耗和折磨,很少有人能够承受的起。

    东城的守城人酣战了一天,都已经疲惫不堪,如今连觉都睡不安稳,早已经成了强弩之末,战力大减。

    这样下去,迟早会被敌人得逞,趁机而入的。

    “将军,不妨让军士们直接休息,对于敌人的骚扰直接置之不理,等到大家都养足了精神,在与他们放手一战。”一人如此建议道。

    “放肆!”副将大声怒道,“这里岂有你妄谈军机的余地,对其置之不理,尽管安心入睡,如果敌人十假之中忽来一真,我等岂不是要束手待毙!”

    喝退此人之后,副将揉了揉眉头,脑海中传来了一股眩晕的感觉,他现在早已疲惫不堪。

    “将军,您先去睡吧,我们帮你顶着。”

    “不需要,本将只要还没死,就绝对不会倒下去,我誓与东城共存亡!”副总的话铿锵刚劲,掷地有声,给疲惫的军士们注入了新的力量,支撑他们坚守下去。

    这种情况太苦了,如果再熬不到援军的话,铁打的人也会有支撑不住的时候。

    “杀!”

    忽然之间,城外锣鼓喧天,晚上之声震彻云霄,三里之内,无人不可听闻,瞬间惊醒了即将陷入沉眠的东城守卫。

    “将军,他们又来了!”

    “全部给我稳住,严防死守,不能让任何一人踏上城头!”

    敌人只是装模作样的攻了一会儿,马上又退去了,丝毫不拖泥带水,来去无踪。

    几番攻防之下,将士的锐气早已消磨殆尽,到了枯竭的边缘,若非心中有一口气支撑着,守城的人恐怕会立刻星消而散。

    看着敌人驻扎在不远处的营帐,副将很想主动出击,把握主动权,但是却立即放下了这个诱人的念头。

    敌众我寡,主动出击十分不智,更何况他们已经是一座孤城,左右无援,出城而战的话必然会使城内空虚,敌人若派遣一支伏军暗藏于此处,后果将不堪设想!

    仅仅过了一小会儿,敌军再次席卷而来,就当守卫们认为这次还是佯攻的时候,却骤然间感到了极大的压力。

    他们来真的了!

    一时间,众人大慌,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当一排排云梯架上城头,他们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拼了,这群人欺人太甚,我们就算是死也要拉一个垫背!”

    “要战就战,想死便死,谁又会害怕谁!”

    他们强制的振奋精神,压榨着全部的精气神,尽心竭力的对抗着敌军,即便如此,力不从心的感觉还是不断涌来,他们疲惫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住了。

    “将军,对方有高手,现在也加入了战斗,我们支撑不住了!”

    话音落下,就看见有十几人蹬着城墙飞身而上,面对垂落的羽箭,他们只是轻轻的挥一挥手就将其震飞而去,根本不放在眼里。

    这些人,都是军阵之中难得一见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