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彩蛋,第二发 四十七 双

子斐鱼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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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收的时候国子监也会放假,让学子回家收种,这是国子监的传统,用以显示朝廷对农耕的重视。但有一大半左右的国子监太学生是不用回家种田或收割的,这段时间就成了他们的假期。

    李锐和李铭因为祖母开放微霜堂的事,和这些学子们已经混得很熟了,有些交情特别好的来请,在得到祖母和李茂的同意后,李锐也会应邀出府去参加一些集会。

    有时候李锐也会邀请一些好友来家里玩,李锐一个人住在西园,场地大,又在府中的西边,不怕冲撞到后院的女眷,渐渐的,李锐的擎苍院竟成了古代版沙龙一样的存在,就连齐耀,没事也过来一起消散消散。

    这些来拜访李锐的同辈,在第一次进李锐的园子时,均被这信国公府的大手笔吓了一跳。

    西园就李锐一个主子,整个西园占地有许多人家半府那么大,其中亭台楼阁具备,还有各种李蒙留下来的稀奇居所,都属于李锐。

    有些识货的,善意提醒李锐,这个是哪朝哪位名匠的名器,那个是哪位大家晚年的大成之作之类,要小心保存。

    对此,李锐总是露出一副我长知识了的表情,然后反问道:“做出来不就是用的吗?我婶母向来让我在库房里随意挑东西用的,我祖母房里的用器也大都是这样的。我祖父当年说了,既然是东西,摆在那收着也是浪费,不如拿出来用,省的还要再浪费银子买些差的,倒放着好的不用……”

    此话不知惊掉了多少人的下巴。

    这些好友进出公府多了,自然也能看出来李锐的西园明显要比府里其他地方要更讲究,里外伺候的下人也比寻常人家该有的配置多出好多。

    看来信国公夫妻对这沧海遗珠的侄儿真的是照顾有加的很,纷纷引起众人的称赞。

    李锐心中苦,面上却不能显现出来,别人一夸,他反倒要笑着应和别人,说是婶母和叔父从小如何如何对他好,几乎到百依百顺的地步。

    这些世家子弟里,大多家中后院复杂,这些人里有嫡子,也有庶子,待看到信国公府人口这么单纯,而且府中待李锐这嫡长孙简直像是眼珠子一样捧在手里,李铭也并不反感或嫉妒兄长,反而和李锐如亲兄弟一般,真是羡慕到连看见自家的大门都嫌弃的地步。

    回到府里,也动不动就拿这件事出来说嘴。

    后院的妇人,对这种事情最是敏感,有些在后宅里争斗了半生,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再一听自家孩子的唠叨埋怨听烦了,倒冷笑着骂起自己的儿子起来:“你若父母双亡,叔叔继承了家业,怕是你那叔叔对你会比李锐还要好。别说不读书了,就是要娶几个妓子回来,怕都是允得!你若是想要过那样的日子,我和你父亲说说,趁早抹脖子,让你那叔叔继承家业,让你做眼珠子吧!”

    嘁,还以为那方氏真是个贤良淑德的,弄半天也是个面子货,自家孩子居然还在她们面前夸她,殊不知一听就让她们看不起。

    她们后院那般复杂,都有办法把庶子养废了,她一手遮天,又有夫婿支持,居然还是这般蠢的手段,若真要想养坏了李锐,就应该索性铁了心,等那李锐一成了人,就拼命给他塞女人,养坏了性情,直接把身子掏空了最好。

    如此一来,李锐名声没了,大伯也有了后,他妻房多庶子多,不倚着叔叔过日子,以后连饭都没得吃。

    当断不断,现在李锐都快十三四岁了,她居然松了手,让强势的婆婆伸手把孙子给调教好了,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白瞎了那么多好东西。

    若是成了,她们也还要赞叹一句好手段,好狠的心肠,偏偏一点效果没有,还把自己架到不下的地方,这方氏这么多年,也算是白扭捏作态了!

    这些妇人推断出信国公府里的阴私,心中不由得对这方氏起了轻视之心。

    再一想妇人家如此浅薄的手段,竟然自家聪慧的孩子都看不出,恐怕日后也容易被妻妾蒙蔽,索性把信国公府里的事按照她们的推测,一一给自己的孩子讲清,并且让他们做出各种分析来。

    这世间的男人,大多看不起后院的妇人,许多的心全放在朝堂之上,关心的也不是后院管家的事情,对于子女,除非是嫡子,不然也很少亲自教养的。

    可后院的阴私,向来都是细水长流,慢慢为之,许多不显山不露水,日子一久,却已经得了手。

    国公夫人谋划此事至少用了四五年,当年信国公府全府有孝,不能内外交互,外人又无法插手,她在手里一手遮天,这般用心行事,却依然还是没有成功,若不是她太蠢,就是她府里还另有人护庇着那李蒙之子。

    按儿子所说,恐怕那厉害的,就是现在名声显赫的云老太君了。

    所谓一山还有一山高,这方氏还未谋划,就已经立于必败之地了。

    这些学子都是天之骄子,就算是寒门子弟,为了让孩子出头,大部分也都是专心在家读书,不理俗务,更别说这些世族勋贵子弟了,待听得母亲这么一说,顿时浑如梦醒,替李锐惊得是一身冷汗。

    他们心中有事,再见李锐,不免神色有变,偶尔也露出怜悯之色来。

    可怜这孩子年少天真,还真以为自己的叔叔婶婶是好的,若不是祖母庇护,还不知道会长成怎样。

    在交往中慢慢把方氏的嘴脸抖出去,李锐这样做,原本就是有意为之,他虽然面上装出一副完全不知道叔叔婶婶做的是什么事的样子,可心里却比谁都清楚。

    待看到这些相交之人对他府里感情甚笃的态度有些转变,自然就知道肯定有明眼人也看出其中的不对了。

    这般作态算计好友,将方氏的名声彻底传扬出去,实在是有些有心算无心,拿朋友当枪使的意思。

    但李锐自觉一对朋友真诚无欺,二这也是事实不算谣言,最重要的是,他这般做,也是自保之举。

    他马上就要成年,方氏万一想插手他房里的事,那才叫防不胜防,到时候给丫头爬上了床,就算是打死了,他名声也坏了,不如索性让方氏知道这世上不只她一个明白人,投鼠忌器才好。

    他这婶婶最要名声,却被名声所累,做事束手束脚,日后要想要慢慢挟制她,只能从这上面想法子着手。

    李锐谋划的是一点不错。

    方婉一无非常显赫的家世,二无杰出的才貌,就靠着府中大伯和大嫂都出了事,才捡了国公夫人的诰命。

    若真是一腔慈爱将侄子辛苦调教成才就罢了,那些达官贵族家的主母们也算服气,可是现在猛然窥得一鳞半爪,真相就已经足以让她们为那个孩子叹息了。

    但凡妇人,总爱比较,这妇人又恶毒又蠢笨,居然也能占据高位,她们心中不免有些不平衡,有些德行比较好的,顿时觉得国公夫人立身不正,在那个位子上刺眼的紧。

    坏事总是传的要比好事快的,渐渐的,这些世族大家、勋贵人家的女眷之中,对方氏的风评是越来越差。

    可怜方氏自入孝期,极少在后院主母的圈子中走动,她在外边的名声被传的如此难听,竟连个报信的手帕交都没有。

    旁人也不是傻的,就算对此有怀疑,或者心中鄙夷,也不会在方氏或方氏的亲眷当面讲出来。

    可叹方氏还以为自己依旧是那个风光霁月的国公夫人,每次出门交际,依然端着那副端庄贤淑的架子,也不知道人家在心里冷笑了多少声。

    方氏还不知道现在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她的后院,她现在被要过年的事情忙的焦头烂额,李锐现在年纪渐大,羽翼也在丰满,她是一天都不能放心。

    正想着如何才能如愿,李茂却在某一日气冲冲地进了屋子,“你知不知道,今天有同僚善意地提醒我,叫我劝你收收手!”

    “什么收手?”方氏心里一惊,难道是她在外面寻找僧俗道人的事情被发现了?

    “你我捧杀李锐之事,现在已经传得到处都是了!”

    这一句话,真是石破天惊,如晴天霹雳一般!

    “老爷,你,你说什么?”方氏拍着胸口,幸亏丈夫已经让所有下人都出去了,不然听到这番话,岂不是连在府里都不能做人了。

    “谁知道是怎么回事!”李茂颓然地坐下,“似乎是一夜间就传的沸沸扬扬,我大哥的一位故交好友特意将我约到一处雅舍,说了此事,劝我为了以后信国公的兴盛,不要做出这等自毁城墙的事情来,我心中大惊,只能一口咬定没有此事……“他犹豫一会儿,还是问道:“是不是你得意忘形,向娘家说了此事?”

    “我的老爷啊!这是什么好事吗?我敢和娘家说?”方氏一肚子委屈,当初做这缺德事,明明丈夫也是赞许的啊!现在出了事,倒怀疑她的不是了?“是不是你应酬时喝多了酒,走漏了嘴?”

    “我们家兄弟两个都是我爹亲自养出来的酒量!我大哥能喝四五大碗,我只比我大哥多不比他少,能灌到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你觉得可能吗?”

    “可是……”

    “此事不要多言了!我也是太得意忘形了,中秋节的事一出,我们府里立刻被顶在了风口浪尖上,虽然好名声得了,民心也得了,可是却和宗室结了仇,现在怕是已经四面树敌。我们府上一向低调,陡然高调,又得了这般好名声,自然就会有人生事,你只需记住,就算我们做过,也要做出没有做过的样子来,一口咬定是诽谤,也不要在锐儿面前做出任何不一样来!”

    李茂觉得自己胸口有些气血翻腾,从出孝开始,一切过的太顺遂,现在就连世族都对他笑脸相迎,让他虚荣心大起,忘了防备。

    “最近你也不要出去应酬了,那些拜帖也看着亲疏再接,从现在开始,我们一点错都不能出,你懂吗?”

    “知道了,可是真的要让李锐以后就这么出人头地?他现在认识的太学生这般多……”方氏实在不甘心,她用了四五年的时间,一点点的取得李锐的信任,把他养的这般糟糕,绝不是为了成现在这副样子的。

    “无知!无畏!”李茂已经有点歇斯底里了,“你当人人都是瞎子?我好不容易站稳了,一失足就万劫不复,现在不比以前,到处都是等着落井下石的人!就算没脏水都要泼一把,别说我们自己本来就立身不正了!”

    “你这么多年没把李锐养废,难道现在他懂事了,能任你随便摆布?别说他年后就要开始在宫里行走,就算他不去,你能做什么?你别忘了他两个舅舅都不是吃素的!”

    张宁回了京,就连他现在都要和张宁刻意亲近,处好关系。

    “好了,好了,是我的不对,老爷消消气,我以后就真把他当好侄子,好侄儿行不行?”方氏看见丈夫露出这样可怕的表情来,心中也是害怕,还好在没人发现她曾暗害过李锐的……不然,现在她的丈夫肯定就不会是只吼两嗓子的事情了。

    想到这儿,她连忙委屈道:“我现在就是想要伸手也伸不到啊,老太太看的那么严,我上次送去的骑具都被丢了出来,你说是不是老太太看出来了?”

    李茂无力地掩住眼睛,“我怕是,全天下都看出来了吧。”

    每天天不亮就起床的李锐,一到那个点就自然睁开了眼。

    喝过了祖母嘱咐仆房里准备的蜂蜜水,李锐开口吩咐:“给我准备常……”

    “呃……”

    李锐感觉自己的嗓子里火烧火燎的,声音也突然不对了,他咽了一口口水,只感觉火烧火燎一般的疼痛。

    李锐捂住自己的喉咙,做出了非常痛苦的表情。

    苍溪和苍岚非常担心地凑上前。

    “少爷,怎么了?要不要去找胡大夫看看?”

    李锐用防备的眼神看着两个丫头,直把她们看的噤了声。

    李锐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这段时日里因嗓子只有点痒,所以他并没怎么在意。

    可是今早起来,开口就痛,声音也特别奇怪。

    他自认这段时间并无劳累,也没有伤风感冒的情况,身体更是壮的可以打倒一两个壮汉,绝对不是生病了的原因。

    难道婶母发现他下的绊子,索性破罐子破摔,要害他性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