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0四章 彩蛋,第二发 三十 双

子斐鱼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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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太夫人,小的叫王大田,今年十一了。”

    云梦瑶点了点头,没错,就是他,“这个留下吧,看起来机灵。”

    这么简单?

    一旁的孩子也好奇地看着王大田,但就差没看破了眼睛,也没看出来这个王大田哪里看起来聪明。

    难道耳朵上有痣就是聪明?好恨爹娘没给耳朵上生个痣啊!

    瓜子脸,杏眼,年纪稍大却没有耳洞,这丫头也是。

    “你叫什么?多大了?有些什么长处?”

    “回太夫人,奴婢**丫,今年十岁,略识得几个字,家父以前是账房先生,奴婢会打算盘,也会一些简单的账目。”

    哟,李小胖的未来管账丫头送来了,就是她了!

    “是个好的。也留下吧。”

    云梦瑶也不知道这批人里哪些是方氏安排的耳目,按理说她不可能不插手人进来,再加之旁边还有锦绣院过来等着消息的刘嬷嬷,所以她挑人的时候就格外谨慎,生怕暴露了亲家的安排,惹得方氏生疑。

    从这批孩子里挑人,云梦瑶就真的只凭心情,看着眼缘来,除了明显是信里提过的那些人,剩下的人挑起来都是天马行空。

    一旁的牙婆子也是心中啧啧称奇,从未见过哪个府里主子是这么挑人的,这云老太君一不看长相,二不问所长,只让每个人在她面前给她看几眼,随便问两句就定下了,难不成真有火眼金睛?

    有好几个丫头长得一眼看去就是个美人胚子,这都是听说信国公府里有两个十岁左右的嫡孙,牙婆特特留下来带过来的,长得水灵灵的不说,仪态谈吐都是调教过的,老太太却仿佛眼瞎了一样直接给跳了过去,看都不看一眼。

    得,这最贵的几个,怕是卖不掉了,只盼着挑剩下的,回头国公夫人能看上眼才好。

    云梦瑶压根想不到什么通房丫头上,而且她下意识的觉得,漂亮的说不定就是方氏安排好了让她选的,所以她就不怎么把重心放在她们身上。

    云梦瑶看人看眼睛,眼神闪烁或者期待心强的,她都不喜欢,看着她害怕的直哆嗦的,她也不想要。

    她挑的大部分是一些情绪平静,看起来比较忠厚大方的,有些问过后会画画或者针线的,云梦瑶也留了下来。

    好在李锐的舅舅安排了几个长得漂亮的丫头进来,不然等这牙婆子带着挑剩下的回去,云老太君怕真是要留下个老眼昏花的名声。

    饶是这样,这些牙婆子也决定下次要再来,就只管带一些长相平庸,但是能干或有特长的,没看见连会劈柴的都留下了吗?

    这信国公府可真省!

    这一挑选就用了一个下午,百来个孩子里云梦瑶挑了二十多个,有四个男孩子是给李锐当小厮书童的,六个丫头是给李锐当使唤丫头的,这十个孩子是李锐舅舅安排好的。

    还有十来个孩子,云梦瑶让花嬷嬷安排了。

    剩下的一大票孩子带着失望的神情,准备给牙婆子带回去,公府里挑剩下的,相等的人家也不会挑,只能往在下面的人家里推送。

    真是可惜了。

    一群光头孩子像来时那样安静的往外走,突然有一个小子脱了队,在离云梦瑶几步的地方咯噔一下跪了下来,又砰砰砰的磕了十几个响头,直把头磕的鲜血直流。

    云梦瑶被这磕头磕的血肉模糊的情形吓得一惊,差点没把隐疾给弄发了。

    “还不快扶起来!有话好好说,别磕了,小心伤了自己!”

    脑震荡还好,要是有了其他损伤,那可是一辈子的缺憾!

    牙婆子脸色难看,走上去就给了那个小男孩一巴掌,虎着脸把他从地上拉起了就拖着走。

    官牙不比私牙,几年也要考核一次的。规矩坏了出了纰漏,这辈子也不必当官牙了!

    “求太夫人开恩收了小的!砍柴也好,倒夜香也行,做什么都成!小的父亲重病,家中还有两个幼弟,家中等着钱救命,实在是养不了我了,卖到公府里还能卖上几十两,被退回去就只能把自个儿贱卖了!”这年纪稍大的小孩被牙婆子打了一巴掌,依旧梗着脖子继续喊着,“求太夫人恩德,留下小子!”

    云梦瑶确实心软了,而且看到这小孩命这么惨,有些心疼。

    云梦瑶把那小孩叫上来,掏出帕子给他把头上擦干净。

    “是个好孩子,只是你父亲病重,你弟弟年幼,你身为长兄,更要撑起家业才行,怎么能卖身呢?”云梦瑶问那婆子,“他卖身卖了多少银子?”

    “卖了二十两,说好了卖了好人家,多出来的钱给他一半,他识不少字,还会一些算数,上手就能用,要不,太夫人您……”牙婆子见云梦瑶有意,也有心帮这孩子一把,这孩子在这批人里算是上等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没被挑走。

    云梦瑶让花嬷嬷把过年时候发剩下的金银锞子拿过来,抓了好几个给他,金锞子一两一个,现在金银兑换是一兑十六,这三个金锞子就有四十几两了,更别说还有几个散的银锞子。

    “这里大概有五十多两,也够用了,拿二十两赎了自己,然后回家去吧,也不必想着报答,你以后要成了才,多帮帮别人就是了。”云梦瑶摸摸小男孩的头。

    小男孩一脸感激,却无论如何不肯白收这银子。

    可是无论这孩子如何咬定要卖身报答府里,不肯白收这便宜,云梦瑶都不愿意收用他。

    她觉得这孩子谈吐不俗,又有责任心,应该可以养成一个能顶门立柱的人,可是要当下人,从他冒冒失失跳出来看,留下来要么把这倔强性子给磨掉了,要么就不听话被打死也不一定。

    那牙婆子带着这群孩子走的时候,云梦瑶心里还有些不是滋味。

    那个得了金锞子的孩子被人无限羡慕,就连牙婆都夸他好运气,那个被羡慕的少年却内心在咆哮不已。

    妈蛋!千方百计才混进来,这剧本怎么完全不按主子设想的演啊啊啊!说好的国公府缺人一定会留用他这样识文断字的呢?说好的老太君面冷心善,磕完头说的可怜点一定会留下他在府里的呢!

    都是骗人的啊!

    新来的两个先生都很怪,李小胖深深的觉得自己被大舅给坑了。

    先说齐先生,这位先生在微霜堂挑了半天房子,最后每一间都摇头不满意。微霜堂虽然不大,但大小房间也有十几间,早年是他父亲接待好友的客房,每一间都装饰的颇有文人雅士的风范,环境又好,屋外就是成片的细竹,夜风呼啸,可听见风吹竹林的清响,冬季霜凝结与竹,竹子收缩,有时候还能听见微语一般的声音,谓之为霜语,是府里一处得意的景致,连这样的房间他都不满意,莫非要住主房不成?

    李小胖虽然一肚子火,但是还是僵着脸陪着齐先生逛完了西园,最后这先生游到北廊,一指半敞的书房——

    “就这了!”

    李小胖扭过头,朝着无人的地方露出了,这师傅是蛇精病吧一定是蛇精病吧?的表情。

    书房半架空在水上的楼阁,外面绕着半圈游廊,两面是可以打开的大窗,一面是直接伸到水上的轩台,一面是连接游廊的入口是西园里风景最好的地方,环境倒是不错。问题是,这地方是个观景的小型轩馆,另做书房用用,李蒙经常在这里画画或者赏月,并不是做住处用的。

    更何况这里一无床,二无洗漱的地方,可先生说这里颇有一番意趣,然后选了它做住处,住倒是可以,您往哪睡啊?

    李锐干巴巴地说明了这儿的特殊地位,企图能用故去先父的名义让这位师傅忌讳一二,换个地方。

    结果,这齐先生听了李锐的话,双眼一亮,反倒找个轩台一卧,大叹道:

    “原来是葛生兄的惬意之处,无怪乎一股风流之气迎面扑来!我与葛生兄虽未相见,但神交已久,此处正是再好不过的住处!没有床?无妨无妨,且看我以窗代床,以清风明月为被,岂不快哉?”

    快哉你妹啊!哪里有什么风流之气啊!只有水上迎面扑来的水汽好不好?你和我爹都没有见过,神交已久个屁啊!睡窗台上传出去他家要被骂死的好吗?

    惊见一先生夜晚冻死窗台的消息传出去很好听吗?现在是二月里,二月里啊!!!

    李小胖已经无力吐槽了。

    “师父,您可以考虑考虑其他地方,这里虽然敞亮,可是西园里敞亮的地方还有好几处,鸳鸯馆也不错,还可以看到水里的鸳鸯戏水,颇有一番意趣……”

    李小胖觉得自己的口才在遇见这位先生以后得到了长足的进步。

    “不去。我又不是小姑娘,看甚么水鸭子!”齐明辉一震大袖,直接绕了一圈,四处欣赏了起来,待看到李蒙手书的那扇“与谁同坐?清风,明月,我”的屏风,不由得正正衣冠,恭恭敬敬地对着屏风深揖到地

    “世人盛誉葛生兄良才美士,愚弟晚生了几年,未见兄之风采,此书字势雄逸,如龙跳天门,虎卧凤阙,当见葛生兄气魄。见字如见人,愚弟拜服,从此常住此轩,还望葛生兄晚来入梦,我二人小酌一番,与我同坐,共享清风明月,亦是一番佳话。”

    居然邀请自己故去的父亲入梦!这个师父真是,真是……

    百感交集的李小胖突然对这个神经病一般的师父生起了好感。

    那齐明辉拜完屏风,立刻贴上去以手抚屏,细细勾勒那些字的笔画和转承,李小胖见再劝是无用了,只得默默接受了这个事实。

    他转身出去,吩咐那些调配来伺候齐先生的丫鬟小厮,一是去微霜堂把寝具和其他用品取来,以免齐先生晚上睡窗台真的被冻死。二是去寻府里工作堂的工匠,看看能不能给轩台加个帘蔓或者其他设置什么的,挡风遮雨,免得一下雨,被子和枕头全湿透了,现在还有风,吹出个头风来也是麻烦。

    还有诸如洗漱,用饭,值夜,各种问题不胜枚举。

    坐在雕弓楼书房里的云梦瑶被李小胖的表情逗得乐不可支,这新来教书的夫子确实有趣的很,而且有种魏晋之风。

    看样子小胖的舅家知道李小胖底子薄,找个怪师父来剑走偏锋,另辟蹊径来了。

    真是超期待李小胖能被教成什么样啊!

    李锐见奶奶被先生的事情逗得十分开心,心里也是一阵喜悦。

    自师父来了以后,他不像是西园的主人,倒像是两个师父的老妈子,事事都要关心,连每天过来的请安都漏了好几天。

    本来今日里来持云院之前,李锐还担心奶奶怪罪,结果云梦瑶开口就问这几****有没有累到,把他感动的泪流满面,这么多天被两位师父折磨的苦水一下子就朝奶奶吐了出来。

    看奶奶高兴,李锐接着说起了另外一位先生。

    哎,权当是彩衣娱亲吧!

    “另一位杜先生……”

    李锐舅家给外甥送进来的幕僚姓杜,叫杜进,字东升,是开平四年的榜眼,这位师父进了翰林院后的第二年,就因母亲去世而丁忧回乡,守完孝已经年近四十。

    四十岁入翰林院,再蹉跎打磨几年就轮到外放,外放完回京,年纪就可告老还乡了,这杜进不愿人生就此蹉跎,遂报病辞官,回了通州老家教书育人。

    李锐的舅舅张宁在通州任职时,仰慕他的才华,将他收为了幕僚,每日东升先生照教他的书,只是在张宁有事的时候过府出谋划策,也算宾主尽欢。

    这位东升先生倒不如齐先生那么怪异,他是个长相很普通的四十多岁中年男人,和他的叔叔与大舅一样颌下留着长须,看起来十分稳重。

    张宁当初对李锐说,此人值得信任,事无不可对他言,是示意让自己外甥把他当做谋士或参赞用的。

    这东升先生一见李锐,就摇头不已。

    李锐以为他嫌弃自己的长相和身材,心中还暗暗自卑,结果他却扶额大叹:“过高啊,过高!”

    “哈?”

    “我观你的面相,天庭高广饱满,鼻正四顾,五岳朝拱,本是极好的长相,只是你如今名不正言不顺,袭不得爵位,这个长相反而不宜。当今圣上乃是英主,决不可能让国公府两处开花,坐看势大,你若得意,国公府必失意,你若失意,国公府却无损失,所以我只得长叹一声,你这命相过高,反而不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