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不惜一切

柳笑笑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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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这里时,我整个身体怔在原地一动不动,当初,段天尽拿出手机对着我的脸,让我说下‘我喜欢你’几个字时,我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将这个视频用作这场战争的武器。om

    那时,我心存侥幸的需要另寻庇佑,兜兜转转,却还是回到了他的对立面,其实仔细想,这一切都不该令我惊讶,他该这样做,还做得太晚。

    转眼看应泓,他的面容上染冰,阴霾在顷刻间笼罩住了我们彼此。

    视频还在继续,视频里的段天尽又一次问:“谁?”

    “你呀!”

    “哦过来。”

    现在听来,他这个‘谁’问得奇怪。似乎连他也不确认自己是谁一般,才又问了一遍。

    应泓都不用亲口问我,凭他的智商,能把那时发生的所有想个彻底,他没有将视频看完,手指按下停止键。

    “应泓”我想说点什么,可开口喊了他的名字,却无从说起。

    他背过身去,沉声嘱咐:“什么都不用说!”

    音落,他转身,提着那些食材进去厨房,晚餐。他照样还是为我做好三菜一汤,只是这次他没有吃,一个人坐在二楼的平台上,看着海的那头无言。

    为了不枉费他的劳动,我把大部分菜都吃完了,收拾好碗筷。往平台那边望了一眼,不想打扰他,身体乏力,便洗漱好回到床上躺下。

    睡了不知多久,感觉到应泓进来,他轻轻爬上床。从身后搂过我的身子,默默无言。

    梦中,我还闻到了他身上那一缕淡淡的香。

    次日清晨,应泓照旧起床为我准备早餐,段天尽的那个视频似乎没有达到什么效果,我心中并没有放下心,以我对那个男人的了解,他既已真的出手,那必定不会就此放手,所以下一步他会做什么,我们都不知。

    对于现在身藏在这个偏僻小镇的我来说,危险并不遥远,我随时害怕着海城的人找来。

    “今天,我们要去县里一趟。”应泓剥了一个鸡蛋,放在我面前的盘子里。

    听到这么严肃的口气,我心中一紧,这几天他都有接不完的电话,想必是海城那边的事很棘手,可他一直都陪着我在这里,突然要去县城,我担心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但我没有多问,几下吃好了,准备妥帖,与他开车一起去离平乐镇的棉县。

    自从到了这里。应泓就换了一辆特别低调的旧吉普车,打扮也不像在海城做七公子时华贵雅致,一律随意简便的打扮,而我呢,则是一个不修边幅的普通女人,穿简单的棉长裙、针织衫。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头发渐渐长了,都绕过耳后了!

    棉县离平乐镇有半个小时路程,一路到头车辆不多,可以说顺风无阻。

    当看到应泓把车停在医院门口时,我双手紧紧握着安全带,手心里都全是汗。

    最开始。应泓同意我把这个孩子生下来时,我就不敢相信这会是真的,直到他后来对我说的那些话,我才稍微清楚了一些他的想法。

    可是人总是自私的吧,冲动过后说的话,迟早有一日会改变主意。

    事实是无论他和我怎样逃避,都无法去面对,这孩子的父亲是段天尽!

    “白鸽,下来。”应泓绕到我的车门这边,打开门。

    我身体没动,声音带着哽咽说:“你说过我可以生下她的!”

    应泓的双眉一紧,看我的眼神错综复杂,我便将此看作是他对这无辜孩子的不忍吧!

    接着,他看了看手表,放低了语气道:“下来!”

    我被他拉着从医院后门进去,里面有一个早就联系过的女医师在等着我,这里虽然条件比上次北港湾那个地下诊所好很多,但还是无法让我坦然面对。我几次都想挣脱应泓的手转身逃跑,他也清楚,握着我的手就越紧。

    “应泓!我不去!”在医院阴暗的走廊里,我下定决心要保护这个孩子。

    对方停下来,面容平和的问:“做孕检,你不去哪儿?”

    “啊?”我脸色一怔。“你不是要带我把宝宝打掉吗?”

    他一脸无奈的反问:“我答应过的事,什么时候反悔过?”

    我吐出一口气,原来是我错怪他了!

    这下安心了,就跟着他去做了产检,因为他提前买通了那个医生,我的信息不会被录入系统,只需要将检查结果告诉我们。

    检查的过程中,我又一次忐忑起来,出来小声对应泓说:“我其实一直觉得,自己没有这样的命”

    应泓眸波被这话感染闪动了一下,他恐怕是这时间,最为了解我的人,所以即便我没有将心中所想表达完整,他一样清楚。

    从前在刀口上舔血度日时,多少次生死一线,也没有像现在这样纠结担心,一条贱命无所畏惧,可自从知道肚子里有这个孩子时,我变得胆小了,时时害怕着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没事的,你是白鸽啊!”应泓牵起我的手,陪我去做超声波。

    现在胎儿还太小,看不出来性别,不过医生对应泓说:“胎儿着床很好,妈妈的身体情况也不错,恭喜!”

    他脸上少有表情变化听到这一句,出现了一个笑容,将早已准备好的一个信封递给医生,就扶我起来。

    医生收了红包,自然更开心。难免不多说两句:“这位准爸爸你回去后,要记得多为她准备含铁的食物,下次来的时候,提前给我打电话。”

    “好。”他答应着,牵着我往医院外面走。

    回去的心情比来时轻松了不知多少倍,不过出医院后门的时候。我突然想到医生叫应泓‘准爸爸’,心头又很不是滋味,这孩子不是他的,到底要怎样的胸襟,可以将别人甚至是仇人的孩子视作己出?

    不是我多疑敏感,身为一个刀头,不要相信别人的好,是应泓教我最多的道理。

    现在这个这样对我的人就是他,又要我如何真的不防备?

    明明我什么都没说,对方却像是知道我在想些什么似的,他轻轻喊着我的名字,“白鸽。这世上从来就没有无缘无故的好,我现在做的这些事,也同样。”

    他在车前停下来,拉着我的手轻轻松开了,而我的心也跟着被吹进了一道凉风。

    没有回答,我知道他的话还没说完。

    “当年。父亲说要为我选一个刀头,便带我到了那间肮脏的地下室里,第一次见到你,你用瘦弱的身躯将那些欺压你的人压在身下,那狠厉的样子,是父亲选中你的关键,但最令我记忆犹新的却是你抬头看我时,那双在黑暗里任然明亮的眸子,我当时就想,这是世上最漂亮的眼睛,我想拥有它。”

    应泓从来没对我讲过当年他和干爹买下我的事,所以听到这些。我几乎不动,连呼吸都压低了!

    “那时候,我就只是个孩子,想拥有一样玩具那样简单,父亲要我将这玩具摆弄成最适合的模样,我照做了。也做得很好,可渐渐的,我发现这玩具也和我一样,是有思想和情感的人,会痛会伤会难过,我想对她好。看她开心的笑,所以有一天,我终于鼓起勇气带她去河边玩,那天我们很开心,做了一次我们从来不会做,但对于别人来说却再普通不过的事,但仅仅只有那一天那天回去,父亲将一个药瓶摆在我面前,他告诉我,我们家训练的每一个刀头都逃不过这样的命运,再忠诚的心都是会变的,我要保护她,就必须让她成为真正的刀头,一个冷静理智、不被感情牵绊的刀头。”

    听到这里,我终于解开了埋在我心底多年的谜底,关于那个冬日,在河边的少年,为何一去不复返。

    原来他总在暗影里的身体中。深藏着这个秘密,原来,那药是干爹下的!

    从前,我总叹自己身不由己,更怨恨应泓的冷血无情,原来,我们都一样,无法选择自己的出生,也没有资格去做自己能做的事。

    应泓这时缓缓转过身,他的眸光里带着一丝忧伤,继续讲道:“她第一次出任务时,我不放心,悄悄跟在她后面,幸亏那次我去了,才将她从目标刀下救出来,我希望鲜血的教训能让她明白,仁慈救不了她的命,她也终于在那生死之间,学到了有用的东西,后来,她越来越像样,成为父亲手里最厉害的刀头,那时,我以为她已学会如何保护自己,不被这残酷的地狱吞灭,可是命运总是不站在我这一边,无论我如何告诫她,她终究还是和我犯了相同的错误”

    他苦笑,笑自己保护了这么多年的女孩,恨了他十几年,最后却为了保护另一个男人,不惜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