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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方晴依高烧,方恒找大夫过来一看,确诊是出水痘。丫鬟问梅也发烧了,大夫说可能感染了,建议将二人隔离。
方晴依让孙妈妈把竹风园锁上,让大夫挨个问诊了一遍。如果有哪个丫鬟婆子不敢呆在园子里可以让孙妈妈重新安排差事,已经出过痘的愿意留下就呆在园子里。
云氏身子一天天重起来,已经快六个月了。此时方晴依一病,就没人管家了,而且当时禁足赵姨娘和柳姨娘半年,现在时限也快到了。
孙妈妈,帮我送封信给向姨娘。孙妈妈送信后,方晴依一直安静的等候着向姨娘。
向姨娘看到信大惊,夜深人静时独身一人来到竹风园。
大小姐,对向婧的事情了解多少?
不多,只是恰好知道你在找她。
你知道她在哪?向姨娘语气略显焦急,没有问方晴依为何会知道向婧的事。
我不知道,但是我会帮你找到她。
大小姐想要什么?
在我出水痘的这段时间把方府管起来,最重要的是,保护好我娘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
大小姐凭什么认为我又这个能力?
方府这半年出了这么多事,你每次都能独善其身。
思索半晌,向姨娘作出了决定:好,我答应你!
方晴依盯着向姨娘,我会让人加速寻找,希望向姨娘能说话算话。
她让秦六语帮忙找方宇希,秦六语无意中发现向姨娘这些年一直在找自己的姐姐向婧。正好现在自己要出门,府内没有合适的人管家,只能赌一把向婧在向姨娘心中的地位了。
留下一封书信让孙妈妈几日后交给云璟,方晴依就带着问梅趁夜色出府了。
云璟拿到信时,大惊,但是方晴依已经到了道州。云璟内心百感交集,明德帝是不会答应云家的儿孙现在出京去西北的,依儿正是知道这些才会装病偷偷去西北。
京都距离西北边关甚远,方晴依和问梅日夜兼程,一连换了八匹良驹终于在半个月后到达西北重镇定州,距离边境不过几百里。
公子,我们接着走吗?问梅重新买了一匹快马,问道。
此地离代州不远,不用着急,我们先去吃饭,然后再购买一些补给。
定州为西北重镇,紧挨着代州,有山有水,产良马,民风彪悍。
两人找到了城中最大的一间酒楼,就在一楼随便找了张桌子,边吃边听旁人聊天。
听说昨日满城被围,幸得云少将及时赶到,把契丹人追出百余里。
哈哈,还是咱们东临的将士英勇!
要我说啊,咱们还是早日搬家的好,听说契丹皇帝都来了,带有二十多万士兵,东璃恐怕打不赢喽。
老王,你说这话还算东璃人吗,别在这里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几十年了,契丹可从赢过!
我怎么不是东璃人了,契丹已经兵分几路攻打代州﹑﹑祈州﹑涿州和溯州了,也不知云帅能抵挡几日。
这杀千刀的契丹人,太可恶了,为什么这杖都打了半个月了朝廷还没派兵增援?
谁知道呢。
见听不到有用的信息,方晴依和问梅匆匆吃完就走出酒楼。
骑着马跑出定州城,见到一群百姓在运粮草,两人忙混了进去。
大叔,这些粮草要运到何处?
当然是代州,代州已经打起来了。运粮草的大叔看着两人,两位小哥看着眼生,不想咱们西北人啊。
我们是道州人,父亲在军中当兵,所以也想着来西北边境当个小兵。
小小年纪就知道为国出力,有志气!道州我年轻时去过,今年发洪水听说淹了一大片。
现在已经治理好了,水稻都快成熟了。
一到代州,就感觉到气氛紧张。因两人跟着运粮队伍,城门处的守兵直接放行。
两位小哥,前边不远处就是代州府和军营,你们可以去报名了。
多谢大叔!
两人走到代州府附近就被一名士兵拦住,你们是什么人?
这位兵大哥,我大哥是云少将身边的亲兵唐确,我有急事,麻烦大哥通报一声。
你们真是唐百户的兄弟?
真的,唐确是京都人士,今年十八岁,国字脸,身高约七尺。
那位士兵见方晴依说出这么多特征,已相信了大半,在这等着。
唐确家中并无兄弟,听那位士兵说那人对自己很熟悉,就跟着出来了。见到方晴依,觉得眼熟,但是一下子没认出来。
大哥,我是阿玦啊,几年不见你就不认识我了。
阿玦?云玦,大小姐!唐确看着方晴依,原来是阿玦啊,你怎么来了?
我有急事找大哥,你现在忙吗?
不忙,不忙,我带你进去。唐确又转身对那名士兵说道:小午,这是我俩个兄弟,今天谢谢你了,改日请你喝酒。
唐百户说哪里话。
唐确带着方晴依和问梅去军营总帐,路上小声问道:大小姐怎么来了,吓小的一大跳。
我来找大哥,他在军营吗?
在,小的马上带大小姐过去。
云珩见到方晴依也很惊讶,玦儿怎么来了?
担心你们,所以就来了!
你这小子,你来这边祖母她老人家知道吗?
我不知道她知不知道,反正就算她知道也已经晚了。大哥,祖父和大伯在哪?现在战况如何?
来,阿玦,见过安将军。安将军,这是老四云玦。云珩介绍,方晴依才发现屋内竟然还有一人。
在下安子都。
那人身形高大,模样清秀,明明这张脸方晴依以前从未见过,但有种熟悉的感觉。也许是自己连日赶路,出现幻觉了,方晴依敛身行礼,云玦拜见安将军。
站在军营中,能听见城外的号角声,方晴依又问道:刚才过来时,见城墙上有士兵严阵以待,契丹在围攻代州吗?
契丹已经围住代州三日,外面围攻的是契丹的南院大王耶律休哥。
不是说契丹皇帝耶律旭隆御驾亲征吗,人呢?
耶律旭隆正在围攻圻州城外的清远军,我爹正在镇守圻州。
祖父呢?
云珩展开地图,沉声说道:契丹此次攻打的主力在涿州,祖父率领部分将领在涿州抵御辽军。还有三路军队在进攻溯州﹑镇州和寰州,潘将军杨将军和郭将军各带了一万士兵在那三处作战。耶律休哥前几次的进攻都让我打退了,但是代州只有一座子城满城,长久下去不是办法。
方晴依看着地图,代州地理位置极为重要,州内有称为绝险的云中关﹑西泾关和倒马关。云中关孤峰耸峙直入云霄,所以被称为云中关,左边倒马关,右边是西泾关,被称为是三关冲要无双地,丸塞尊崇第一关。三关矗立于代州,是东璃国西北边境最后一道天然屏障。
契丹派南院大王耶律休哥围攻代州,这是一步险棋,且耶律休哥英勇无比。代州三关虽绝险,可绝险过后就是一马平川。如果代州失守,身后的定州必然不保,那东璃将会失去唯一一块盛产良马的土地。没有马匹,以后东璃还拿什么和契丹兵团作战,所以云珩必须寸步不离的守住代州。
契丹兵力两倍于我们,他们拉长战线兵分几路进攻,咱们兵力分散太吃亏了。既然这样,咱们就各个击破,一点点蚕食他们的兵力。
阿玦想怎么做?
围魏救赵!方晴依指着地图上的一座城池,契丹仿照中原在此处修建了一座蓟城,蓟城成为契丹每次南侵的大后方。如果我们攻打蓟城,蓟城告急,势必会有一只军队回去救蓟城。耶律休哥离蓟城最近,他会率部分军队回去援助蓟城,到时大哥带兵出城,咱们在半路围歼耶律休哥。
安子都道:办法是好,可是耶律休哥有五万军队围住代州,攻打蓟城的军队怎么出去?而且代州城中只有一万五千士兵,分出一部分攻打蓟城,万一打不赢呢,万一耶律休哥趁机攻打,代州城内空虚岂不危险!
云珩和方晴依对视一眼,笑道:诈降!
天已渐黑,云珩提议先吃饭。这半个月内风餐露宿的,终于可以坐下好好吃顿饭,方晴依拿着筷子风卷云残但并不粗鲁,这几天没吃饭的样子让云珩和安子都啼笑皆非。
饭后,方晴依突然想起在现代时看过的一本古籍里的兵器,忙跑到桌边凭记忆画下来。
阿玦,这是什么?
神臂弓!方晴依画好两张递给云珩和安子都,我只记得这幅构造图,但是不明白是怎么制的,你们常年和武器打交道,瞧瞧可否看得明白。
云珩和安子都两人边看边讨论,过了半个时辰两人重新画了一张图,惊喜道:这弓威力极大,如果真能制成倒是非常有用,你看看是不是这样?
方晴依接过一看,经他们两人重新画图,构造已经非常清晰了。
太好了,大哥!只是要制作一批神臂弓需要很多工匠,这代州城有那么多工匠吗?
明天我让人找找,不行的话还有定州。
次日一早,耶律休哥亲自来代州城下挑衅。云少将派出一安姓将军带着一千士兵出城迎战,没想到未到半个时辰,这批人大半被俘。安将军停战投降,耶律休哥欣然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