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3章 相信还是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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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轰!!!

    那一瞬间——

    整个半黑半白的恐怖太极,迅速被中心位置燃烧起的火光,吞没殆尽!

    整个天空,一片妖异鲜红的火光,染就一副绚烂晚霞般的绝美画面!

    什么叫火烧云?

    那一幕,才是最壮阔的火烧云!

    而那漫天的火焰,又缓缓形成一种,比之前诡异太极还更恐怖的威压!

    此时此刻,若此方天地的人间还有生灵……

    恐怕,要像之前在诡异太极之下一样,迅速被镇压得动弹不得!

    缓缓地,缓缓地,火光烧了许久。

    仿佛整个天空,都被烧得澄澈。

    而原本跳动的,热烈的火,也缓缓地平静下去。

    那样的画面,看上去就好像掀起惊涛骇浪的海面,终于缓缓恢复平静。

    不过这种海,不是蓝色的海。

    而是鲜红的火海。

    整个恢复平静的天空,也像极了一道红色的海面。

    就好像一面平静的玻璃,被染上了火光的颜色。

    又或者说,那更像是一面……

    火镜!

    火镜平面之上,仿佛有一只笔,正在缓缓书写着什么。

    很快,整个由火凝成的镜子,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小字。

    然而这时候,整个世界,没有一个生灵。

    自然也不存在任何有意识的存在,看清那镜面上以火写就的文字。

    缓缓地,当密密麻麻的文字铺满整个天空。

    它们静默了片刻,而后又像原本就会动一样,迅速散开重组。

    最终重组成……

    一道模糊的火焰身影。

    乍一看,那道身影像极了林川。

    然而……

    林川稍稍恢复的些许意识,却是抽离于那身影之外的。

    仿佛他从某一个地面的角度,仰望到了这道身影。

    有一瞬间,他几乎都觉得,那道身影,就是属于他的。

    所谓仰视自己,不过是一种类似于灵魂出窍的状态,以灵魂,仰视肉身。

    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意识仍有些混沌的林川,缓缓望着那火焰身影许久许久。

    他的大脑,实际上仍是无法主动思考的。

    他所剩下的,仿佛只有一个潜意识里的本能。

    那一瞬间,他仿佛刻进骨髓的本能里,缓缓律动出三个字——

    见杀神!

    见杀神?!

    这仿若本能的三个字,如一声惊雷,直接在林川潜意识里炸开!

    “轰”的一声,如烟花般绚烂!

    再然后……

    他的意识里,好像终于探出一双眼睛,认认真真看清了,那道火焰身影。

    与此同时,能够维持自我思考的一缕显意识,也被缓缓唤醒。

    不!

    那道身影,不是他!

    正是他心心念念要见的……

    杀神!

    一瞬间,林川真正意义复苏的意识,直接便又高速运转起来!

    他首先是疑惑……

    这尼玛?这是发生了什么?!

    他的身体呢?

    他成孤魂野鬼了?

    其次还是疑惑——

    这漫天的火红色,是什么?

    这整个世界,怎么会变成这样?

    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现在,到底是在虚幻之中,还是现实?

    再然后,他还是疑惑——

    他这是,把杀神召唤出来了?

    怎么召唤出来的?他成了杀神眷顾者吗?

    而如果这里仍是虚幻世界的话……

    那么这个杀神,他究竟是林川自己意识中,虚幻出来的,NPC性质的杀神……

    还是……

    还是什么?

    总不能还是,他真把杀神给召唤出来了吧?

    所以这杀神……

    是根据他无尽的,连他自己都琢磨不透的潜意识,幻想出来的,并不真实存在的东西吧?

    正翻涌着万千思绪。

    林川突然感觉,整个火红色的天空,仿佛都在缓缓下坠一样。

    那一整面火镜……

    那火镜之中的火焰身影……

    全部,朝着他意识所在的“地面”压过来!

    简直就好像神话故事里,天塌了下来!

    又恰如古语中的——

    山无棱,天地合。

    这一刻,大山确实没了棱角,天地确实在闭合!

    直到,整个火焰色的天际,与大地之间相去不到半米。

    林川的意识之手,仿佛能亲自触摸到那道火焰身影。

    倏地一下。

    就在他的意识,沉入那火焰身影之中时。

    火焰中的身影,突然缓缓睁开一双眼睛。

    一双火一样的眼睛,平静地对他对视。

    那一刻的感受,十分神奇。

    林川能清晰地感受到,有一双眼睛,正审视着自己。

    但同时,他又觉得……

    好像是自己,在审视着另一个自己。

    这是一场,潜意识与显意识的对视吗?

    是不是,当天地完全闭合……

    当那火焰身影,与自己的意识,完全重合的时候。

    他的一念,便可生出新的世界?

    林川不得而知。

    他的意识,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静静等待。

    等待着的过程,他的意识,也始终与那双火焰眼睛对视。

    也不知对视了多久。

    那道火焰身影,突然发出一道声音——

    准确说,也不叫发出声音。

    而更像是一种,特定羁绊之下,心有灵犀的牵引。

    一种无声的,意识流的传达。

    林川的意识里,被问到了一个问题——

    “这世界的真假……”

    “你选择相信,还是怀疑?”

    相信?还是怀疑?

    林川的意识打了个结。

    此时此刻,这个世界,当然是虚幻的。

    毕竟,真正的世界,哪有可能天地闭合。

    这一定,是他虚幻中的世界。

    所以……

    选择怀疑?

    不。

    如果真是这么简单,这个问题便没必要问出来了。

    林川很快意识到……

    这个不知是否真实的“杀神”,他问的,并不是此刻他意识所在的这个世界。

    而是,他的意识原本归属的那个世界。

    那个,他一直相信为“真”的世界。

    甚至,不用刻意去相信,全世界所有生灵都默认为“真”的世界。

    杀神是在问他——

    那个所有生灵都认定为“真”的世界。

    他是选择和所有生灵一样,认定其为真。

    还是选择……

    怀疑。

    怀疑?

    林川下意识里,只想怀疑这杀神的精神状态。

    但是,沉静下来,他知道——

    这个回答,或许很重要。

    于此同时。

    不仅仅是林川。

    被卷入彩色宝箱秘境的所有人。

    被太极吞噬的所有人。

    包括戚风、王子恒之类的NPC……

    他们的意识,和林川差不多。

    都遇到了,天地闭合的情况。

    只是,他们的天,只有诡异太极,而并不存在火光。

    而当他们各自的“天地”闭合的时候。

    他们每一个人的意识,都被问及了一个问题。

    不过,和林川被问及的问题不一样。

    其他人被问及的问题是——

    “关于你的真假……”

    “你选择相信,还是怀疑?”

    所谓“你的真假”,也就是自我的真假。

    这是在问每一个人——

    你知道,自己是真实存在,还是虚无的吗?

    这个问题,甚至比林川被问及的问题,还更沉重!

    世界是真的又怎样,假的又怎样。

    有些人,完全可以接受活在虚假的世界。

    可是……

    若连“自我”,都是假的……

    那对每一个个体而言,才是真正的可悲啊!

    任何一个正常的个体,谁愿意相信,自己是不存在的虚无呢?

    所以这个时候,很多意识,几乎想也没想,便回答了——

    “相信!我相信我是真的!”

    秦知行,宫十一……

    宿灵,寺尾……

    阿依雅,钟晴儿……

    齐垣,阿尔文……

    等等,等等。

    包括很多再普通不过的人,都选择相信。

    毕竟确实,相信真实,别接受虚无,要简单得多了。

    然而……

    也有一些意识,久久地没有回答。

    也不知过去多久。

    戚风的意识,才缓缓回答:

    “我选择,怀疑……”

    即便再不愿承认。

    即便再如何悲哀。

    戚风不得不承认……

    他的潜意识里,恐怕是早就意识到了——

    他,是不存在的!是虚无的!

    这个时候,他也想继续骗自己。

    但天地闭合之下,让整个问题都听上去极为沉重。

    他选择了,忠于内心,坦诚地回答。

    当然,这也是林川的潜意识战胜了虚幻记忆的结果。

    另外,还有王子恒。

    他也选择了……怀疑。

    还有与林川接触过的少数几个人。

    也选择了怀疑。

    但是,人数很少很少。

    还有更多更多,原本就不存在的NPC,还是坚定选择了相信。

    相信自己是真实存在的玩家。

    其他的回答,并没有持续太久,便基本全部顺利完成了。

    只有林川。

    他沉默得最久。

    整个人,如陷入思绪的泥沼一般。

    很久很久,他根本感受不到时间流逝。

    而那个火焰的身影,也并没有催他。

    静静的,静静的。

    也不知过去多久后……

    林川的意识,恢复清明。

    他给出了一个回答——

    “我选择……”

    “怀疑。”

    是的,怀疑。

    怀疑那个所有人赖以生存的世界的真实性。

    他甚至……

    怀疑自己的真实性!

    他是个真实存在的吗?

    这个回答,并不是为了讨好意识中那个“杀神”。

    而是他经过深思熟虑后的回答。

    再然后。

    火焰身影并没有给他任何恢复。

    甚至那个身影,看上去也好像并不是什么身影。

    就是一团单纯的火光。

    好像所谓的见杀神,也只是他一厢情愿罢了。

    再然后……

    这一方已经极尽贴合的天地,终究是缓缓闭合了……

    那一瞬间,仿佛是林川的意识,与那一道火焰身影彻底重合。

    而天地闭合之后。

    整个虚幻世界,便彻底崩塌消散了!

    但是……

    “轰……”

    一片虚无之中,先是有一道声音响起。

    再紧接着。

    所有人的意识,一瞬间恢复!

    那一瞬间,他们好像,只是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

    黄粱梦醒,不少人,意识都还有些恍惚!

    于此同时。

    007号世界,申城之外。

    围守的玩家,目瞪口呆地望着申城。

    聊天频道,同样疯狂议论着——

    【我去?!!申城的黑暗突然褪去了!那里面天光一片大亮!】

    【我去!!!你们看申城的天空!那那那……那画面,看上去是不是天罚?!】

    【天罚?!我记得007号世界,只有林川引动过天罚,原因是击杀神眷者!】

    【这这这……这是不是彩色宝箱秘境中,有人杀了神眷者?】

    【不对吧?我之前打听的消息是,彩色宝箱秘境拥有无死规则!所有进去里面的人,都不会死!所以神眷者也不会死!所以不可能因为杀神眷者引来天罚!】

    【那这是什么天罚?难道还有什么其他原因,也能引来天罚?!】

    【卧卧卧卧槽?!!我能重新感受到神罚者林川的坐标了!他他他……他真的从彩色宝箱秘境中通关出来了!!】

    【怎么会这么快?不是说彩色宝箱秘境很难的吗?!不是说他是拉着所有人陪葬的吗?不是说他们会困死在秘境之中的吗?!】

    【所以那天罚,会不会是通关彩色宝箱秘境才引起的?!】

    而深处申城的所有玩家。

    不论意识是否恍惚,脑海都同时响起一道公告——

    【叮!恭喜玩家林川,成功打破虚妄,通关彩色宝箱秘境!】

    这???

    这尼玛?!

    又来?!

    是的,又来。

    所有玩家脑海的记忆,都恢复了完整!

    他们都想起来了——

    他们以为的记忆,并不是完整的!

    而是被切割了!

    林川在天罚钟声后,曾经也触发过一次,一模一样的,通关彩色宝箱秘境的公告!

    结果,他们所有人,只是到了第二层虚幻,并没有真正的回归现实!

    甚至,等到了第三层虚幻时,他们还忘了第二层虚幻的记忆!

    而现在……

    一切都想起来了!

    他们想起林川开启彩色宝箱。

    想起007号世界中,林川是何等逆天的存在!

    想起……

    “卧槽?!天罚!”

    “这天罚……是冲林川来的吧?!”

    “快跑!快跑!”

    一时间,原本拥挤的申城,大量玩家果断出逃!

    而只见那申城上空,已然被熟悉的圣白色光华笼罩。

    而那,分明是天罚要降临的前奏!

    大量玩家出逃。

    秦知行则有些怔愣。

    他现在的记忆里……

    特喵的林川真的是自愿开启的彩色宝箱!

    更喵的是——

    林川的实力,远在他之上!

    甚至,还远在本源位面第一天骄徐问剑之上!

    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