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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么现在死了还能成全一生英名，要么皇帝妥协了，他的一切也毁了，他的后人永远也别想抬起头来，七王也未必会放过他，放过启王府。
而皇帝和太后或许还能看在他刚烈不拖后腿的份儿上，给启王府一条活路。
当然，顺便也提醒启王，皇帝不可能因为他让七王进城的，自己该怎么选自己斟酌。
别倒戈了七王，又办不成事儿，不仅丢了命还毁了名声。
疼痛刺激得人清醒，启王脑子难得这么清明，竟然理会了假启王的全部意思。
一种绝望的情绪不由得笼罩在心头。
没有哪一刻这么清晰的认识到，自己可能真的活不了了。
无论怎么选都是死，就看他愿不愿意给启王府的其他人留一条活路。
当然，启王其实也不信皇帝，确切的说他不信太后。
毕竟一切都是假启王的暗示，不管皇帝和太后都从未亲口承诺了什么。
一旦他死了，启王府还不是任人宰割？
显然，他很清楚王府内那位巅峰高手是什么情况，他没了，只会急着找下家续命，根本不可能保护他的子孙。
只是，他并没有其他的选择。
越想越悲凉，启王眼中的光逐渐消失。
没有人在意他的想法，七王明白，这颗棋子差不多废了。
他们没想到皇帝和太后居然能这么刚，恨不得启王赶快死。
他们十分纳闷，皇帝和太后就不怕启王的势力彻底乱起来吗？
皇帝凭什么能保证反压制三大辅臣？
就在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时，柳芸朝暗处递了个眼神。
一只利箭率先从黑暗中破空而出，朝着板车上的启王而去，
与此同时，接二连三的箭矢飞射而出，分别锁定了七王。
因为需要隐蔽，倒是没有大量的锁定，每个人只保持了三枚箭矢，分别形成一个区域封锁，把敌人躲避的范围尽量缩小。
夙王处于半昏迷状态，看起来像是轻微中风的一种，已经没法自己反应。
不过，他的亲兵近侍靠得近，就算发现箭矢比较晚，也能用血肉之躯去挡，倒也成功了。
夙王堪堪被护住，被挡在前面的近侍喷了一脸血。
加上箭矢力道过大，直接将人洞穿，尖锐的箭矢从亲兵身上穿过，擦到了夙王的脸，造成了伤痕。
用技能“看”得仔细，发现这一幕的柳芸莫名有些后悔。
她应该再凶残无下限一点，在箭上抹上见血封喉的毒药，这些个王就能一波带走好几个。
大意了，竟然没来得及这么做。
主要这一波攻击也算是偷袭，是发现七王都聚拢在大军前面，彼此距离很近才突然想到并安排下去的。
就没想到毒药那边去。
之前瞎比比一阵，是反驳打压对方的士气，也是为了转移注意力，方便这次的行动。
最惨的，当然是启王，他被绑在木架上，那就是一个固定靶子。
七王自顾不暇，亲兵都先紧着自家主子，自然不会有人去救他。
结果，一箭正中眉心，一箭正中胸口，一箭射中腹部，三箭全中要害，死得不能再死了。
柳芸：“……”
她也没想到，启王能死得这么容易又……草率。
不过，启王身边无人保护，又被绑在木架上一动不能动，似乎也不是很难理解。
就是，堂堂三大辅臣之一，掌控云昭八成兵马的启王就这么死了？
未免也太难以置信了点。
当然，在旁人眼里，启王还站在前面呢，根本没死，倒是没有太大的触动。
他们下意识的认为，那个被射杀的启王一定是假的了，真的启王岂会这么死？
唯有知道真相的皇帝和沈丞相目瞪口呆，心尖儿颤抖。
皇帝恍惚不已，压了他这么多年的强势启王就这么死了？
沈丞相：“……”
他早就知道姜太师和启王的下场不会太好，但是万万没想到，启王竟然才是最先嗝屁的那个。
毕竟启王手握兵权，总觉得没那么容易对付。
结果……死在敌军中，死得无声无息毫无波澜，还死不瞑目，甚至来不及交代任何事情。
战局，果然瞬息万变啊！
柳芸不断用技能扫视，反复确定启王真的死了，也不由得恍惚了半晌。
直到庆王的大嗓门传来怒骂：“皇帝小儿，你居然偷袭？”
他们料定皇帝没有多少兵马可用，守城，拖延时间，或者垂死挣扎都可能，唯独没想过对方还敢主动攻击。
皇帝被吼得回神，举目一看，庆王肩膀受伤了。
齐王为人比较阴，从未有人注意到，他其实一直躲在最后面，在亲兵近侍的帮助下，完全躲过的只有他了。
玄王的马受伤了，不断扬着蹄子嘶鸣，眼看就要失控，被飞身过来的近侍按住了。
晔王的小腿被箭矢擦过，见了血。
贤王虽然躲得狼狈，可好歹没有受伤。
纯王本来腿脚不便，骑马自然没有正常人那么灵活，为了躲箭，整个人从马上滚落在地，若非近侍救得及时，他可能已经被自己马给踩死了。
这波偷袭太出乎意料了，成果斐然。
皇帝冷笑：“庆王不知道什么叫兵不厌诈吗？两军对垒，难道还要讲规矩？”
“难道你们试图利用人质威胁朕也是什么光明正大的手段？”
六王恼羞成怒，再也不管那些有的没的，挥手发布了攻城命令。
前面好几个方阵立刻冲向城墙，前面全扛着攻城利器。
柳芸见皇帝还没下达命令，立刻说道：“弓箭手准备，立刻反击。”
城墙上全是城防兵和锦衣卫，弓箭技术都是最顶尖的。
城防兵站在城墙上值岗，箭术是最基本的技能。
锦衣卫则是依靠个人实力高，硬生生抬高了箭术。
在物资充足的情况下，来一个射杀一个，来两个射杀一双，因为敌人特别密集，大多时候还能一箭双雕。
力道足够的话，一箭能带走三人。
之前除了城门上方光亮十足，两边延伸的城墙视野都不太好。
七王的大军虽然知道城墙上站了不少人，但是绝对想不到射出来的箭矢居然能这么密。
可以说，冲在最前面的，犹如被割掉的麦子，倒下了一茬又一茬。
后面的人会捡起攻城武器继续冲锋，在用人堆的情况下，还是不断的接近城墙。
柳芸原本还关注着启王所在的木板车，发现七王大军根本不管他，往前冲的人多就被推倒了，直接碾了过去，不由得更安心了几分。
就算启王还没死，这会儿也被大军给踩死了，估计想留个全尸都难。
柳芸这才有空观察大军的攻击，不由得纳闷。
就这？
横冲直撞的直接冲？
都不讲究阵型和战术的吗？
到底是领军人太无能，还是这所谓的精兵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