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梦中花开8入梦来

天藏风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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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衣千雪说:“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舍利子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远离颠倒梦想,于玄关之内受想行识,而不失于‘我’——这是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能于甬道中,不散精神,不受引诱,保持自我——这是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统共也就不过两步,这其中一只脚,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到了彼岸。”这样的“轻而易举”简直令人连嫉妒、羡慕的想法都生不出来。衣千雪唏嘘,说:“我达究竟涅盘时,17岁……同一年就见了本性真如。”

    安妙真一笑,说:“我好像是16还是17来着——和你也差不太多。不过见本性真如却比你晚了一些……”

    ……

    “看看?”衣千雪用嘴努了安心一下,和安妙真眼神交流。安妙真也怒了一下安心,示之以目:“看看!”

    二人即行受、想、行、识,专心不二的以海马体感受安心的梦境,将其散出的脑波自无数杂冗的信息中提取出来,再以色、声、香、味、触、法各个大脑的功能区进行分析、渲染,构建出了详实的梦境。

    支离破碎,犹如万花筒一般的梦境繁花似锦,置身其中,令人有一种眼花缭乱之感。源自现实的“客观”便藏在其中——有一些被变形成了其中的一部分,有一些成为了梦境的基础,或是独自的,或是共同的。相互之间既是独立,却又具备联系,有些像是旧时代人为了节约内存所用的一种压缩技术。

    即:将内存中不同文件、程序共同的部分,删除掉相同、重复的,所有的文件、程序都共用一个相同的代码。

    虽然起初只能局限于一些比较固定的程序,否则容易出现错乱问题,可其“瘦身”效果却是毋庸置疑的。后来,随着技术成熟,配套了“碎片卸载”的特殊卸载机制和“功能路径智能记录”功能,容易错乱的问题也没了。

    就两个字:

    好用。

    用上这个技术的人都可以很自豪的喊一句:“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的手机内存。”

    ……

    这种内存空间的压缩、瘦身设计,一直到新时代到来,被新时代通过意识网络进行信息存储、传输进行降维打击之后,才彻底没落——可即便如此,现在依旧留有一席之地。作为一种文明的传承载体,对各种文明成果进行备份。同样的“备份”还有纸质材料——确保万无一失。

    梦境中,衣千雪、安妙真并排置身于梦外。衣千雪将那一个一个滴溜溜的如珠玉一般的梦境看了一遍。

    衣千雪一拉安妙真,说:“走,咱们就从这个开始……”

    一念即动。

    衣千雪、安妙真周遭就已是安心的一个梦境。梦境的内容也很简单,是一片夕阳残照,火烧云卷时分,在自家院子里和安妙真一块儿玩儿一个经典的“刨土堆”的小游戏,就是将一根棍子插在土堆上,两个人轮流扒土,谁将棍子弄倒了,就算谁输……这个时候的安心,明明才四五岁,小小的一只。二人分明看到安妙真作弊,用嘴吹了一口气,把木棍吹倒了……安心被妈妈一通骚操作气哭……

    之后……

    这个梦境就一次又一次的重复,就仿佛无穷无尽一般。衣千雪看的直乐,在梦里用胳膊顶安妙真一下,说:“哎,还说我,你也真行。给孩子都整出执念了……这个怎么办?这会儿再玩儿一次也没用了吧?”

    安妙真:“……”

    衣千雪一笑,便又换了下一个梦境,第二个梦境是安心在地上挖坑,想要挖一个自己的小房子出来……同样“半途而废”了。

    ……

    第三个……

    ……

    第四个……

    ……

    “人的这些顽固念头还真离奇……扒根棍儿作弊还能记这么久,挖坑造小房子也还记得……”

    衣千雪“啧”“啧”有声,只是觉着新奇、有趣——却又不觉着这些离奇的东西很“不可思议”。

    常人以为的“执念”无外乎一个人的情感羁绊,要么就是什么“大愿”,譬如要做一件如何宏大的事,诸如普度众生、开宗立派等等……而实际上,作为“过来人”,每一个人也都清楚并非如此:人的执念往往都是“出其不意”的,自己都不会意识到,处于玄关之内的顽固念头究竟是什么。

    它——本质上往往是一些令人容易忽略的细节、小事,既不宏大、伟岸,也没有多么光彩夺目。

    当一种“执念”表现在外的时候,往往是被异化的!

    异化的执念如不能找到原本面目。

    那便不能破去。

    安妙真问:“那你的是什么?”

    “嗯……”衣千雪直接给安妙真看了一个——衣千雪提着一串鞭炮,找一个男生一块去制造“屎地雷”——挖个坑,埋上大号,然后插入鞭炮,将引线延长出来,表面覆盖了一层土……然后衣千雪使坏,炸了鞭炮,男生不防备炸了一身。衣千雪幸灾乐祸的哈哈大笑,没心没肺。男生却哭的稀里哗啦。

    “……”

    安妙真一头黑线。

    ……

    “这男生谁啊?”

    “我堂哥。”

    “你——”

    ……

    看完了安心的梦境,二人便不约而同的脱离出来。安妙真低声问衣千雪:“你的这个执念怎么解决的?”

    “那还不简单?我直接找到他,将鞭炮,铲子塞给他,说:‘哥,来吧,你炸我一下,咱们一笔勾销。’”衣千雪挑眉,“可他哪儿舍得呢。跟我说:‘小时候闹着玩儿,谁记谁呢?’又说他领着我捅马蜂窝那次,给我扎了满头包……然后就这么想通了——从内到外的通了……”

    所谓“想通”实际上并不是一种基于逻辑、客观的思维推导,而是一种基于人的主观和感性的结果。

    逻辑说得通,过程推导的出结果,可过不了心中那一关,那这个结果便对人的执念、情绪毫无意义。

    安妙真说:“你这关过的还真轻松……”

    “释怀嘛!”

    这本就是一个自己放过自己的过程——而不是要求别人放过自己。

    “我好奇,你家安心会用什么方式消去这些顽固的念头呢?”消去这些顽固的执念,自有一些成熟的方法——但现如今的教育却更倾向于一种“自性”的生发,即让孩子自己发现问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那些“成法”是留给实在发现不了问题,分析不了问题,更无法解决问题的孩子的——安心的这个年级,距离“成法”太远,他有着比旁的孩子更多时间去发现、分析、解决。伴随着时日累积,这种“时间优势”也会变得越来越大,一旦他见了本性真如,那优势就更是“天差地别”了。

    地上的泥土永远无法触及天空的云彩,奔逐的猛兽也永远无法如雄鹰一样展翅高飞,翱翔于九天之上。

    ……

    安心又怎么能让人不期待呢?

    ……

    安妙真又老话重提,问衣千雪:“哎哎,这干儿子你到底要不要?想想看,以后出去多有面儿?拍着胸脯说,安心,我儿子!”

    “去去……”衣千雪说:“干儿子是不可能干儿子的,要是童养夫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养一养……”

    “呸!”

    安妙真呸了衣千雪一口——竟然觊觎自家宝贝儿的美色,简直白日做梦!心说:“我儿子长得这么清秀,能给你吃了嫩草了?又不是没人要……”

    衣千雪虚躲了一下,“嘿嘿”笑,说:“女大三,抱金砖。我这妥妥十多块金砖,还不够你占便宜的?”

    “这门婚事我不同意!”

    “……”

    “我们家宝贝儿要找那种勤快的,知道收拾家务,会洗衣服做饭,能疼人照顾人的,尤其是要懂得尊重长辈,尊老爱幼……”

    ……

    “哎,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好的女人吗?”衣千雪很不要脸的硬凑:“我怎么感觉你是在说我呢——你看,勤快这一点,符合吧?会收拾家务会做饭,能疼人照顾人,还尊重长辈……哎呀,说的人家都脸红了……”

    说完,还用手捂住了硬生生硬核“羞红”的脸。

    安妙真吐槽:“你这是羞的还是臊的?”

    “这不一样嘛……”

    “羞是一种被人赞美之后不好意思的状态,臊是自己都觉着亏心,臊得慌。来来来,你自己对号入座!”

    “哦,那就是羞的。”

    “脸呢?”

    “脸在脸上……”

    “那我怎么就看不见呢?”

    “……”

    衣千雪将自己的尾梢翘起来一米多高,欢快地震动,发出一阵轻微的嗤嗤声,白了安妙真一眼,说:“那啊……只能说你瞎。我这么一个贤良淑德,秀外慧中,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容胜西施貌比貂蝉还胜三分的美人儿就在跟前,你都看不见。哼哼,给你做媳妇儿委屈你了?让你当妈还大了一辈儿呢!”

    话里话外都是“娶了我,你算是占了大便宜了”。

    ……

    安妙真再次送她个白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