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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娘子自己缝制嫁衣是习俗,没有哪家小姐不懂女红。陆凌芷的女红更是其中出类拔萃的一种,绣技就算是尚衣局的姑姑们也要叹服一声。嫁衣非常繁重,足有七八件,再加上王妃的嫁衣有很多讲究,缝制起来也颇不容易。若不是有尚衣局的姑姑帮忙,怕是半个月也完不成。
陆凌芷现在白天学规矩,晚上缝嫁衣,几乎没有空闲。
见慕容渊不说话,陆凌芷挑了挑眉,“王爷若是不信,可以去问问几位嬷嬷姑姑。都是宫里派来的人,王爷不必担心被我收买了。臣女还没这么大的本事。”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慕容渊自然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切都是陆凌月那个贱人设计的,她不想看自己娶陆凌芷就用了这种卑鄙手段!
慕容渊脸色阴沉不定,陆凌芷不由笑道,“王爷,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惹得王爷这么大火气?不如跟臣女说说,也好让臣女得知,自己明明没出门,也还能得罪王爷?”
自己把陆凌月当做她睡了,这种事情,慕容渊怎么说的出口。
至于陆凌月怎么会变成陆凌芷的样子,如果不是用了致幻的药物,就是戴着人皮面具。
“也没什么事情。”慕容渊清了清嗓子,脸上的怒气渐渐消散。虽然自己被设计了,但是这件事没有陆凌芷的份,让他心里好受多了。
没人能容忍一个自己深爱的女子用阴谋设计自己,慕容渊也是如此。
“你放心,本王一定会娶你的。任何人都阻止不了!”慕容渊冷笑说道。
陆凌芷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继续敷着冰块,心中也在暗想昨晚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慕容渊盯着陆凌芷,似乎想说什么,却突然反应过来,一把推开她。
陆凌芷猝不及防,手中的冰块顿时滑落出去,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王爷?”陆凌芷挑了挑眉,露出一个询问的表情。
慕容渊脸色又变得跟刚才一样难看,咬牙切齿道,“陆凌芷,你是不是喜欢太子?”
陆凌芷不语,不承认也不否认,静静望着慕容渊,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刚才危急关头,你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找太子帮忙。让本王好好想想,你一直跟太子没什么交集。这种时候,你就算是想到司墨,想到慕容逸,本王也不觉得稀奇。前者是你的师傅,后者跟你一同去过东海。但你们没找他们,你找的是太子!”慕容渊脸色越来越冷,直直地盯着陆凌芷:
“本王虽然不太聪明,但也不蠢。太子跟你到底有什么关系,他为什么会为你打本王?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女人能让太子这么对待!”
陆凌芷微微一笑,“王爷位高权重,就算是九皇子来了,也阻止不了王爷。这普天之下,能够在相府阻止王爷的,除了皇上就只有太子。臣女不找太子帮忙,又能找谁?”
“别把本王当傻子!太子纨绔,你说他欺男霸女我信,你说他会无所事事的来英雄救美,本王不信!”慕容渊斩钉截铁说道,盯着陆凌芷,“你给本王说清楚,你跟他到底什么关系?他是不是就是你心中那个人?”
陆凌芷以前只知道女人的直觉很准,没想到慕容渊的直觉也这么准。
“王爷若是要这么认为,就当做是如此吧。”陆凌芷淡淡一笑。但她越是这样模棱两可,越是让慕容渊拿不定主意。
慕容渊顾不得身上的伤,砰的就站起来,死死盯着陆凌芷,“说清楚!”
陆凌芷也不避讳他的目光,就这样静静地站在旁边,不言不语。但是她只是看起来平静,心里却在迅速盘算慕容渊知道自己跟太子的事情以后,会产生什么影响,是不是会对慕容昭不利。
“还不承认?”慕容渊看着陆凌芷这副样子,就气不打一出来,怒道,“你什么时候对本王这么好过?你看看你刚才,将太子气走,你以为本王看不出来,你根本就不是在担心本王会受伤。你只是担心本王若是出事了,太子脱不了干系!是也不是?”
“你刚才担心的是他,你担心的是太子,你根本就没担心本王!你假惺惺的跟本王敷冰,假惺惺的关心本王的伤势,你不就是担心本王若是伤势严重,会影响他的名声吗?对不对?”
陆凌芷默然。慕容渊句句都说到了点子上,她能有什么话反驳?
刚才慕容渊试图非礼她,若不是因为他是贤王,陆凌芷就恨不得自己把他揍一顿。
慕容昭是她深爱的人。她怎么可能维护一个要非礼自己的人,而把深爱的男人的赶走。除非是有必须这样做的苦衷。
陆凌芷的默然,让慕容渊一瞬间气血上涌,怒不可遏。他刚才也只是猜测,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陆凌芷真的喜欢太子,喜欢那个什么都不如他的太子!
他堂堂四贤王,竟然输给了一个纨绔太子。
为什么?凭什么!
“陆凌芷,你给本王记住了,八月十二,我们的婚期,我会让你如期嫁给我。不管你心里是谁,你只能是本王的妃!”慕容渊盯着陆凌芷,说完这句话,甩袖而去。
“大小姐,大夫来了!”忍冬在门外通报。
陆凌芷摆了摆手,“不用了,贤王走了。忍冬,刚才太子往哪个方向去了?”
“奴婢瞧见,太子气归气,但却没走,这会儿在水榭的荷塘里泛舟。”忍冬轻轻笑了笑,道。
见陆凌芷松了一口气,忍冬又补充道,“奴婢今儿个本来要去宫里请太子,没想到刚刚出门就见太子正往相府里来。也幸亏太子来的及时,否则万一有个什么差错……奴婢,奴婢……”
说着,刚刚止住的眼泪又泫然欲泣。
“现在没事了,不用担心。”陆凌芷安慰了一句,转而说道,“今天的事情,立即下封口令。如果咱们沉香水榭的事情有哪个奴婢敢乱嚼舌头,直接拖出去卖了。”
说到最后一句,陆凌芷脸色冰冷。
忍冬抹了抹眼泪,福身,“大小姐放心,奴婢省的。”
叮嘱完后事的处理,陆凌芷径直去了水榭。现在夏日炎热,这满池的荷塘,成了慕容昭最爱的去处。
他还曾经开玩笑,这沉香水榭里,也就这一汪池水最惹人喜欢。等日后她嫁给他,他也要给她修一个一模一样的水榭。
荷叶碧绿,荷花艳红,一叶扁舟,舟上独坐的俊美男子,美如画卷。
“太子没走,那就是不气了。臣女给太子赔个不是!”陆凌芷笑吟吟的站在岸边,福了福身道。
慕容昭回头看了她一眼,语气清冷,“慕容渊走了?你终于有空闲来看看我了?”
“得了,您再说下去,这满池的红鲤都要酸死了。太子殿下大人有大量,放过这池里的红鲤吧,别造孽了。”陆凌芷莞尔一笑。
慕容昭轻轻叹了口气,伸出手将岸上的陆凌芷拉入怀里。小舟上多了一个人,顿时晃了晃,掀起一阵水花。
“阿芷,你让我,怎么办才好?”慕容昭的下巴搁在陆凌芷的肩膀上,纤细的手指穿过她瀑布般秀美的墨发,轻轻揉了揉陆凌芷的脑袋。
他怎么能不明白她在做什么?他怎么能不明白在房间之中,她的每句话,每个动作,都是想保护他。
用她自己的方式,在保护他。
可是他自己,却让她暴露在危险之中。今天若不是他正好收到消息,提前来相府找她,是不是就来不及了?
是不是就要错失自己最深爱的人。这种后怕的感觉,让慕容昭在看见慕容渊那一瞬间,几乎失去了理智,眼中弥漫的都是杀机。
他不仅是愤怒,他更是害怕。他太了解陆凌芷,虽然这个清冷的女子什么话都不说,但是他知道,如果最后关头他没有赶来,她肯定会死。
她会选择死,以全清白。
陆凌芷像个小猫似的窝在慕容昭怀里,轻轻蹭了蹭,安慰道,“别担心了。殿下,阿芷在这里,好好地在这里,阿芷没事。”
慕容昭不说话,就这样静静地抱着陆凌芷。空气中飘来淡淡的荷香,那一刻,他突然清晰的认识到了,陆凌芷,就是他这辈子最大的软肋。
他这样强大的人,对于软肋第一想法,本来应该是消除。可是这一刻,他只想着保护。
就算是沧海桑田,时过境迁,依旧要保护她。永远。
“殿下,你今天来找阿芷,是为了什么事情?”陆凌芷问道。
慕容昭想起自己来的目的,竟然难得的露出了一个笑容,“阿芷,这事也太好笑了。也不知道你们陆府的女人是怎么回事,除了你以外,怎么一个两个都对男人下药?”
陆凌芷黛眉一挑,立即明白过来,“陆凌月对慕容渊下手了?”
“嗯。我也是今早收到的消息,安插在楼外楼的探子打探到,陆凌月在他们那里包了一个雅间,慕容渊在里面待了一夜。”慕容昭道。
陆凌芷想起今早慕容渊的怒气冲冲,再想起高傲如陆凌月竟然也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不由摇了摇头,感叹道,“你们兄弟还真是香饽饽。陆凌雪对你下药,陆凌月对慕容渊下药。不过你是运气好,被我救了。可怜慕容渊中招了,难怪他今早发这么大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