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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衡玉宫里陆凌芷和祁煦吃完饭,祁煦刚去上课,忍冬便急匆匆进来。
“娘娘,消息打探出来了!不查不知道,一查还真发现这个陈立不简单啊!”忍冬说道,“这个陈立也是黎州人,陈叶两家是世交,陈立很早就认识叶婉若了,两人的私交甚厚。后来叶婉若入宫为妃,陈立就在家里的安排下娶了叶婉若的族妹叶芸为妻,也算半个叶家人。”
“只不过因为陈立常年在外作战,和妻子聚少离多,至今没有子嗣。他麾下最信任的手下叫做周波,通报消息这件事,周波也许可能知道,也许可能不知道,紫珠那边把周波的消息也打探出来了。周家就俩兄弟,周波跟陈立在外面打仗,他弟弟周涛倒是留在黎州,每日里无所事事,到处瞎混。”
陆凌芷听着忍冬的禀报,将有用的消息筛选出来,问道,“陈立和叶婉若之间的具体联系,能查出来吗?陈立和叶婉若私交甚厚,那么他是不是被钱收买?还是叶婉若那时候已经是贵妃了,他要借助叶婉若的势力爬的更高。是钱,还是权。”
“娘娘,只怕这两样都不是。叶婉若当年是黎州第一美人,黎州城里哪家公子不爱慕她。陈立,同样有可能。忍冬也不是凭空猜测,而是在调查资料的时候查到他妻子叶芸对他有怨言。档案上有记载,有一次他们夫妻俩吵架,那叶芸就骂他在她床上竟然还喊别的女人的名字。这陈立并无相好,也无旧情人,奴婢就斗胆猜测,和他有瓜葛的女子,也就只有叶婉若了……”忍冬说道。
陆凌芷点点头,笑道,“不错。忍冬你分析的很不错,既然他们夫妻不和睦,那就从叶芸下手,好好调查。陈立如果不为钱财不为前途,只是因为钟情叶婉若就为他鞍前马后,那我们就是抓了他,他也不可能出卖叶婉若。唯一的办法,就是从他身边的人打破出口。”
“忍冬,继续查,一定要找到叶芸的破绽,一定要她为我们所用!”
忍冬福身,“是,奴婢明白。”
就在陆凌芷如火如荼调查陈立的时候,叶氏父女也没有闲着。
叶柄并非只有叶婉若一个女儿,他小女儿名叫叶雨若,比叶婉若小两岁。
叶婉若在宫中盛极一时的时候,叶柄就想把小女儿也送入宫,好让她们姐妹有个照应。但是却被叶婉若一口回绝。
而且还因此厌恶了叶雨若。叶柄没办法,那时候叶婉若在叶家说一不二,叶柄都不敢把叶雨若送入京城,免得惹了叶婉若生气,就留在黎州养着。
照理说那时候叶家水涨船高,来求亲的人也不少,但是叶雨若没她姐姐的运气,却有她姐姐的心气,一般人她都瞧不上。
只想跟她姐姐一样,哪一天飞上枝头变凤凰。但是京城那些天家皇渭,娶妻谁不娶个门当户对的,看的上叶雨若的,她又瞧不上人家,结果拖拖拉拉到现在也还待字闺中。
叶婉若一死,叶家如丧考妣。但是叶雨若反而很兴奋,她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虽然她没有姐姐那么一张受宠的脸,但是看在死去的姐姐的份上,留在皇上身边,那不是轻而易举吗?
叶家也确实再需要一个贵妃保住荣光。父女俩商量了一下,就在叶婉若死讯传回去的时候,就默默安排送叶雨若入宫的事情。为此,叶柄还花大价钱买通了太后身边的人,给太后送了礼。
本来这太后爱理不理的,没想到竟然愿意安排叶雨若和皇上单独相见,可让俩父女喜出望外。
“雨若,这是你姐姐生前最喜欢的衣服,你穿着。这是你姐姐生前最常用的发饰,你也戴着。还有这香囊,这首饰……虽然你跟你姐姐面容不一样,但是这气质啊,为父看着还是如出一辙啊。”叶柄感怀说道。
叶雨若不悦的娇哼了一声,“姐姐都已经死了,怎么还要我处处学姐姐的。”
“雨若,若不是让皇上看见你,就想起你姐姐,皇上他如何对你另眼相待啊?爹这次可是好不容易给你争取的这么一个机会,如果你把握不好……”叶柄说着,脸上露出一丝狰狞,“那也就不要怪爹把你嫁给太傅周章了。”
叶雨若花容失色,“爹!那个老头年纪比你还大,打死我都不嫁!他不是有夫人吗,那我岂不是要……做小妾?”
“不然呢?否则你以为人家堂堂太傅,能够看得上我们叶家?也算你有几分姿色,上次带你去找周大人通融的时候,他就向我表露意思了。说是皇上最近没有选秀的打算,连太后也很难安排人。你若是入不了皇上的眼,他倒是看上了你。人家是堂堂太傅,你嫁过去,也不算辱没门风。”叶柄好言相劝道。
叶雨若被吓的不轻,但是脸上却不敢表露出来。她太清楚自己父亲是个什么德行。
他们父女两其实是在慕容昭还没回京之前就来到了京城,各种关系都走遍了,但是叶婉若一死,人走茶凉,谁都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如果不是花了大价钱,连太傅周章的面都见不到,更不要说能在太后面前说句话。
这一次太后竟然弄了个机会给他们,叶柄自然是高兴。如果叶雨若能被皇帝看中,那叶家就能继续飞黄腾达。但是叶雨若毕竟不是叶婉若,如果大家都觉得叶雨若能被皇帝看中,那些老大臣也就不会没一个肯帮他。
说到底,还是不看好他们家。
所以周章那么一说,叶柄也觉得希望不大。若是叶雨若进不了宫,当太傅的小妾,那叶家也有了靠山。本来这事他应该等叶雨若见完皇帝再说,但又觉得现在说出来,给她加点压力,也能让她更加拼死一搏。
“该说的,爹都跟你交代清楚了。你是要当皇妃,还是当太傅小妾,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叶柄说道。
叶雨若心下痛恨,但却盈盈一拜,咬牙道,“女儿谢爹爹安排。”
太后安排的单独见面的地方,在紫山叶婉若的衣冠冢。
紫山是皇家山脉,寻常人进不来。叶婉若死在扬城,尸首早已火化装在骨灰盒里送到了黎州。
嫔妃是没有资格葬入皇陵的,叶婉若自然也没有。但是她名义上是为了慕容昭而死,也算是居功至伟,所以就特意在紫山之上建立了一座衣冠冢,以纪念她为皇帝采药而死的情谊。
去叶婉若的衣冠冢看一看,是太后主动提出来的。她说最近梦到叶婉若,哭的很伤心的样子,就让慕容昭去叶婉若的衣冠冢,了了她的心愿。
只要不让慕容昭选秀,慕容昭对太后非常孝顺。既然太后都这么说了,慕容昭自然就去了衣冠冢。他回京之后,也确实没有拜祭过叶婉若,毕竟是跟了自己五年的人,去看一看也是应该。
等到了叶婉若的衣冠冢,慕容昭远远就看见坟前有一个人跪着哭哭啼啼。
皇陵不会轻易放人进来,她是谁?
“你是什么人?”慕容昭喝问。
那哭的梨花带雨的泪人儿转过身,哽咽道,“奴家叶雨若,参见皇上。”
“叶雨若,你是叶婉若什么人?”慕容昭问道。
叶雨若凄凄答道,“叶婉若是奴家的亲姐姐。奴家自从来了京城,还没有拜祭过姐姐的衣冠冢。太后娘娘得知,就准了奴家来这里拜祭。不想遇见皇上,惊扰了圣驾,奴家罪该万死。”
太后,叶雨若,衣冠冢。
慕容昭脑海中已经明悟,看来所谓的叶婉若托梦,不过是太后安排自己见叶雨若的托词。
太后是希望宫中再出现一个叶婉若吗?
可是他慕容昭,从不需要叶婉若。竟然连死人也能拿出来利用,这个所谓的叶家小姐,也不过如此。
慕容昭表情淡然,“无事。”
说罢,他的目光落在叶婉若的衣冠冢上。叶浩华死了,叶婉若也死了,这两者都跟陆凌芷脱不了关系,但是陆凌芷却是他一定要护着的人。
若是旁人杀了她,他定然为她报仇。但是陆凌芷,那就只有抱歉。
也正是因此,慕容昭对叶婉若始终有几分愧疚之情。沉默的望了墓碑一眼,慕容昭转身便走。
“皇上!皇上您等等!”叶雨若眼见慕容昭要走,急了,连忙喊道。
她可不想嫁给周章那个老头子,爹爹从来不在乎父女之情,眼中只想着怎么保住他自己的荣华富贵。
如果她得不到慕容昭的喜欢,她就只有去当那个糟老头的小妾。
早知如此,她宁愿当初随便找个人嫁了,也比当一个老头子的小妾强。但是现在轮不到她选择了,眼前的皇帝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爹,既然你不仁,那也就休怪我不义。
是,皇上看见我的时候,连眼神都没在我身上多停留一下,我就明白,我没希望了。但是,想要留在皇上身边,没有姐姐那张脸,我还有其他办法。
就算是踩着你,我也要上位。
爹,你就当为女儿做贡献了。你看着吧,我一定会爬的比姐姐还高,我一定能够当凤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