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宝马与破骡

爱吃面的兔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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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子,什么意思?你下来我们单挑。”宝马司机本来要修理两人来着,不过他看了看武松的体魄匆忙间改了口。

    路能行哪有心思和他纠缠,转头一口浓痰准准的挂在他前窗玻璃上,同时往右借道从前面一辆polo的右侧超出,由于间隙太紧电三轮右翼子板和隧道壁擦出一长溜爱的火花。

    宝马司机大怒脚下给油,那车如给抽了一鞭的赛马猛然发力直冲。与此同时中规中矩开车的polo女司机发现右侧火花刺眼,她惊惧之下往左一拐跟电三轮拉开距离,谁知侧有狼后有虎,“通”的一声巨响,polo车尾被宝马顶上了,刹那间车后杠散落一地,两车大力急刹打着急闪慢慢停了下来。

    路能行和武松早已在前面百米开外了,隧道出口就在前方路能行没回头,只是问武松道:“哪个车伤得厉害?”

    武松眼力好,道:“不清楚,反正polo没了后保险杠,宝马前盖都撞飞了,发动机舱在冒烟呢。”

    “嗯,看来宝马敌不过破骡并不是传说”。

    身后警笛越来越远,路能行知道这警车已经处理交通事故去了。电三轮出了隧道奋力前行,此时已过下午五点,正是这座特大型城市下班时间。地面道路已经堵得水泄不通,电三轮虽然仗着身小体轻提速快左冲右突,却也给挤得速度慢下来,在中环高架入口处,车堵得彻底走不动了。路能行向前望,长长的车龙看不到头,一辆辆轿车公交车电车中夹着自己一辆崭新火红无牌无照的电三轮,特立独行得触目惊心,靠,自己怎么好死不死被堵在了机动车道上了?

    “喂,朋友,你完了!”左侧的出租车司机兴灾乐祸的笑着提醒道,“谁让你上机动车道的,看,前面路**警过来了。”

    在申海这样的大都市,道路上的机动车和非机车平时总是冤家对头,只有大家都遭遇交警的时候,他们才能从同病相怜中找到点共同语言,这关系类似于大房二房和俏丽的姨太太在老爷面前呷醋争宠,其中的纠葛暗斗,结盟拆台,分分合合,不亚于一部三国史。

    的确,前面路**警正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走来,这是一个四十多靠五十的老警察,黑墨镜白手套,浅蓝警服胸前洇湿了一大片,这把年纪还在街面执勤说明他在单位混得并不得意。他嘴角带着玩味的微笑,边走边掏笔和罚单,这架式,仿佛求偶失败的雄狮猛然间看到懵懂的小羚羊误入自己领地,那种急于发泄的迫切和隐忍已久的怨气扑面而来。

    “怎么办?”路能行在发抖,不是怕,是急。查证,罚钱,扣车都不是事,老唐在申艺大等着自己呢。

    武松早已跳下车,他一照眼已经看清形势,然后他指着天上道:“路兄弟,我们为什么不从上面走?”

    “二郎,电三轮是非机,不是飞机。”路能行已经愁成了霜打的茄子,头都不想抬了。

    武松一拍车蓬,“砰”的巨响震得路能行几乎摔下来,远处的交警迟疑的停下脚步。“我说的是这上面,车来车往你没看见?这上面的路可以到老唐那儿吗?”

    路能行苦笑道:“上高架到申艺大当然可以,路还近呢。只是我们们错过了入口,现在进退不得怎么上去?而且非机动车上高架是违章行为。”

    “你先下来!”武松飞快道,“要说违章,你这一路还少吗?我把你和车抛上去,在上面等着我。”

    “这。。。行吗?”路能行打量着两人多高的高架,迟疑不决道。

    就在这时他听得耳边一声暴喝“走起吧你。”自己被一股大力扯起如大鸟般不停上升,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已经站到了高架上。然后眼前一暗风声入耳,自重三百斤的电三轮翻着个被武松抡了上来,“路兄弟让开,我来也。”路能行头往外一伸,只见武松后退两步猛的发力,奔跑间在高架立柱上蹬两脚一借力已然扑了上来。

    地面道路一片肃静,路能行心痒难耐对下面频频挥手致意。只见老交警瞠目结舌墨镜掉了一地,那的哥更是夸张,跳下车奋臂大呼,“嘿。。。超人兄弟,你们算是脱离苦海了,把我也带去吧,堵在下面真心难受啊。”

    路能行大喝一声“走”,跳上电三轮拉起武松直奔五角场方向。

    路能行心急似焚,夜色已经放暗,电三轮灯光昏暗,在车流不息的中环高架 上穿行惊险四起,没行出500米就出了八次险情。

    这在这时八代机在他脑海里叫道,“往左往左。”路能行下意识一个左拐,正好左前方出现一个空档,“直行”,前方一马平川,“往右”,正好前面一车左拐到另一车道,“刹车刹车,你找死啊!”前方空档被突然并入的两辆厢货占满,慢了一步,电三轮就成人肉罐头了。

    “小机机,你这本事是哪来的?”路能行已经懒得动脑子,反正跟八代机说的做就是了。

    “说人话!”

    “好好,东方神机小亲亲,你什么时候有探测人心的能力了?”

    “哇哈哈哈,惊艳了吧?帅呆了吧?我这探心能力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用的,老伤我的cpu了。要不是看在你救老唐的份上我怎么会这样苦自己呢,哎呀,我不和你扯淡了。数据量太大体温急剧上升哦,我这次是大伤元气了,伤不起真的伤不起。”

    泥玛,这小家伙还有多少秘密瞒着自己?

    终于电三轮拐下鹰翔路立交,申艺大就在前方不远了。两人到了申艺大门口不由心下一沉,校门口停着一辆厢式警车,警灯无声闪烁,两持枪特警在车旁观察着所有进出校门的人,不戴校徽的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入内。

    这场面不小哇,看老唐这事闹的。

    电三轮不出意料被拦下了,路能行和武松跳下车上前交涉,“两位警官,我朋友打电话说有人要杀他,我们听说就急着赶来了。”

    “你朋友是谁,他家属呢?”特警问道。

    “老唐,书画艺术爱好者。他是单身汉,没家属,就我们这几个朋友,让我们进去看看吧,有啥事起码我们能说上话。”

    “我们请示一下。”两特警在对讲机里说了一通,然后道:“你们登记下姓名住址才能进去。”

    “好吧,路能行,浦东水岸花城超强中介公司,武。。。武。。。武爱,是我一个公司的。”特警看了一眼冷峻阳刚的武松,边登记边诧异的问道:“是可爱的爱吗?这名字好卡哇伊。”“对对,就这个爱吧。”路能行见警察写完,又道:“我朋友说是在一个画室发生的事,你知道画室在哪儿吗?”

    “这我们也不清楚,这样,我让保安带你们去,省得你们跑错地儿。我们头儿在里面呢,他说这事闹得挺大,不管你们能不能帮上忙,有熟悉情况的人总归没坏处。”

    特警到门卫叫保安去了,武松嘀咕道:“这两个兵不错。”那特警走出来一招手,两人跟着一年轻保安往里走,电三轮就停在警车旁边。

    路能行掏出软中华给保安点上,“兄弟贵姓?来抽支烟。”保安笑道,“师傅你客气了,免贵姓孙。”

    “小孙,给我们说说情况吧?我这朋友别的都好,就是喜欢和女的粘粘乎乎的,他和小陈老师究竟怎么了?到底是被她男人捉奸在床了还是堵在浴室了,要不然何至于动刀子啊?”

    小保安笑而不语,他深深的吸一口烟下去了一半儿,路能行又敬上一支给他夹在耳朵上,这下保安神采飞扬谈兴大发,把这事儿全全面面的演义了一番。

    原来小陈老师的丈夫正是校保安队队长,姓王名霸,苏北人。这人在申艺大已经干了十多年了,早年间工作很是勤恳,小伙子人也长得不错,一次见小陈老师被校外两个地痞调戏,正是他解的围。

    后来他和小陈老师就好上了,搞艺术的人嘛,总是感性多于理性。五年前,虽然人们都不看好,两人还是结婚了。结婚以后情况就大不同了,小陈老师是个一心钻研西洋油画的青年教师,还带着几个研究生,工作忙的很。而王队长恰恰相反,他升为队长后工资涨了空闲时间多了,回家后老是找不着老婆,心理就失衡了,加上两人在要孩子的事上也持不同意见,王队长心里憋着一把火儿,渐渐迷上了酗酒和网聊,然后毫无疑问的他出轨了。

    王队长收入普通,小陈老师就不同了,她除了工资奖金外每年都有十来幅油画卖出,一年收入起码五十万以上,她对金钱不敏感,挣的钱就放家里两人一起用,就这样四五年下来,王队长的日子就滋润了,在外养了小三生了孩子,那叫家中红旗不倒外头彩旗飘飘,老舒坦了。

    直到两个月前一场变故,才打破了他们两夫妇同床异梦的生活。申艺大集资建房,学校老师可以优惠价购房。小陈老师兴冲冲回家一翻小金库这才让王队长的好事败了露。两人好一通吵闹,最后伤不起的小陈老师表示钱可以不要,小三的事也不追究了,两人好聚好散离婚散伙。要说小陈老师这做法够对得起他了,可是王队长偏不答应。你想啊,有老婆养着的小日子过得多舒坦啊,吃软饭吃惯的人怎么还能硬起骨头来呢?

    这事就这样拖着,小陈老师索性搬到画室去住了,当然工资卡也带走了。王队长过惯了花天酒地的生活,外面还有家室要养,一下子就觉得钱不够用了。他隔几天就去找小陈老师要钱,不给就闹,小陈老师骨子里也是个好强的人,王队长几次铩羽而归,这仇恨已经结深了。

    最近王队长观察到一件事,小陈老师到校外的频率变多了,这很反常,毕竟两人五年的夫妻,小陈老师是那种一心只画西洋画两耳朵不闻窗外事的痴呆文妇,只到有次他看到小陈老师和一个长发飘飘仙风道骨慵懒俊雅的中年人同进共出的时候,他确定,他已经被抛弃了。

    王队长恨啊,这人打一眼就知道是搞艺术的,和小陈老师正是同一路人,这两人在一起还有自己的事嘛?自己和小陈老师已经分居,一年后上了法庭自己再不愿意法官也会判离。这是什么?这塔妈夺妻之恨不共戴天哪,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王队长动了杀机。

    早上,小陈老师和那奸夫竟然一个的打到校门口,两人鸟都没鸟青着脸坐在门卫室内的王队长,一前一后进了申艺大。王队长通过监控又观察到两人一头扎进画室,从早上到下午还没出门。

    婶可忍叔不可忍那同志们!世上最悲催的事就在他眼皮底下发生了,青天白日背黑锅戴绿帽哇,更不能忍的在于这老婆还是个大金主,自己的美好生活全靠她呀。这时的王队长早已忘了自己给小陈老师带来的难堪和伤害,他掂起早已备下的两把菜刀直奔油画系闹革命去鸟。

    “日他姥姥,王霸真是一吃软饭的王八,这种人都该死!”武松抢在路能行前面下了结论。路能行嘿嘿一笑,现在社会,这事多着呢。啃老和软饭是世上最可口的两类免费美餐,没有相当高的心理素质和相当低的做人底线是无福消受滴,武松这种铁汉不懂。

    小孙将两人带到一幢五层高的老式筒子楼前,道:“这就是油画系的画室了,小陈老师的在五楼吧,你们看黑古龙冬没开灯的就是。警察在前面围着,我就不过去了。”

    路能行和他握了下手,带着武松往警察堆那边去了。

    老多的人围在警戒线外,警戒线内光芒大盛,两辆警车一左一右在筒子楼两边停放,车上大功率顶灯将楼前水泥地坪照得亮如白昼。三三两两的警察呈半月形包围了这幢楼,一个校领导模样的人正在楼下喊话,劝说王队长弃械投降,其余人鸦雀无声,现场气氛凝重。

    路能行已经注意上一中年警官,此人两鬓微霜手托下巴观察着筒子楼,手中对讲机不时响起请示汇报的声响,他应该就是现场指挥了。

    “警官你好,现在情况怎么样了?”路能行上前打招呼道。

    那人一回头有些意外,“你们是。。。。。。?”

    “你好,我姓路,被绑架的老唐是我们朋友,他没有家人,一直和我们在一起。”

    “哦,那跟你们说下吧,情况不容乐观,两个人质都被嫌犯困在五楼画室,嫌犯不但反锁了画屋的防盗门,而且将楼道里的铁门也锁了,强攻有困难,我们正采取攻心战术,先让校领导做思想工作呢。”

    这时武松上前一步道:“俺插一句,为何不在这上面布置弓箭手狙击?”他指了指筒子楼对面高大的教学大楼道。

    中年警官好奇道:“嘿,你是谁?说的话倒很内行嘛。”

    路能行连忙打圆场,道:“警官你别见怪,这是武爱,他以前也是干缉捕工作的,和我一样是老唐的好朋友。”那警官摆摆手,问武松道:“你是民间反扒队的吧?我们算是半个同行。小伙子身板不错啊,我们已经在那地方布置狙击手了,只是嫌犯是干保安工作的,具备一定反侦察能力,他从不出现在狙击手的射界内,所以这一手暂时派不上用场。”

    武松含糊着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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