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0章 南娇娇,我今日帮了情敌

风吹小白菜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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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竟也分辨不出真假。

    赵庆哭着哭着,突然上前拽开季蓁蓁的斗篷。

    少女始终藏在怀里的画轴,立刻滚落在地,掀卷开来。

    宣纸上绘着大幅的山涧积雪松影明月,青石台阶砌成的山路上,穿雪白道袍的少女提一盏青纱小灯,姿容如玉如鹤,风神极为秀丽。

    灯火照亮了画中山河,更照亮了少女那双美到极致的丹凤眼。

    众人的目光,从画中人转向南宝衣!

    她们分明,就是一个人!

    众人满脸不敢置信。

    看来赵庆说的都是事实,季蓁蓁和南宝衣真的有一腿!

    几乎顷刻之间,现场舆论就变了风向:

    “没想到老师两袖清风一世清白,竟然养出了这种女儿!家门不幸啊!”

    “她为了和离,故意毁容吞炭,却来栽赃陷害赵兄,赵兄真可怜!”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她伤害自己就是不孝!可怜老师才过世多久……”

    “一个巴掌拍不响,南大司徒怕也逃不了干系!”

    各种谩骂鄙夷,弥漫在禅院里。

    季蓁蓁惊恐害怕。

    那副画是她没出嫁前画的,因为被赵庆伤害了,所以这些天始终带在身边,仿佛只要看见这幅画,她就不再那么害怕。

    是她不好,她不该随时带着它。

    是她连累了小道长的名声。

    少女自幼在父亲的呵护下长大,长居深山书院,从不知人心险恶。

    遇上这样的局面,她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能做的,或许只有担下一切罪行。

    季蓁蓁噙着泪,声音嘶哑而坚定:“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和南大人半点关系也没有。居心不良是我,断袖之癖也是我。你们要骂,骂我一个人就够了。”

    她透过朦胧泪眼,凝视着南宝衣。

    她的小道长站在松影之中,比初遇时更加坚韧勇敢。

    她好喜欢这样的小道长。

    季蓁蓁一边哭一边笑:“小道长,如果有下辈子,如果有下辈子……”

    她的声音颤抖得厉害。

    并没有说完后面的话,她突然转身,毅然撞向一株百年老松树!

    她要以死明志!

    “季蓁蓁!”

    南宝衣惊呼。

    想拉住对方已经来不及!

    就在她绝望时,不远处传来一声慵懒哂笑。

    人影掠过,穿着玄黑色锦袍的俊美郎君,及时出手救下了季蓁蓁。

    季蓁蓁虽然撞到了额头,但好歹并不致命,只是暂时晕厥了过去。

    南宝衣松了口气:“二哥哥……”

    众人得知来人是雍王殿下,连忙作揖行礼。

    萧弈面色冷淡地拉开季蓁蓁的衣领。

    少女白皙的后背,遍布青紫淤伤。

    萧弈讥讽:“赵庆,你跟本王说说,究竟要怎么样,才能自己把自己的后背打成这个样子?”

    赵庆呆愣愣的,无言以对。

    隔了很久,他涨红了脸道:“是她做错事在先——”

    萧弈沉声打断他的话:“无论季蓁蓁做错了什么,都不能成为你殴打她的理由。作践妻室,忤逆恩师,像你这种背信弃义、不忠不孝、欺凌弱小之人,也配称之为读书人?也配入朝为官?”

    他的气场太过强势。

    赵庆原本看起来还像是个光风霁月的君子,此时和萧弈站在一处,显得格外怯懦和畏畏缩缩,像个小鸡子。

    他嗫嚅:“不是这样的,都是她的错……”

    与他交好的几个书生,附和道:“不错,此事确实是季蓁蓁做错事在先。且不说是否是赵兄动的手,纵便是,那也是季蓁蓁咎由自取。她一个女子,怎么能不全心全意去爱自己的夫君?真真是娼门荡妇,有辱家风!”

    他们摇头晃脑,满脸迂腐,言语间充满鄙夷。

    南宝衣紧紧捏着拳头。

    她冷笑:“我原本以为,读书人都是明理之人。如今看来,竟是我错了!开春时节,朝廷要举荐贤才,我以大司徒的身份,明明白白告诉诸位,你们这辈子,休想入朝为官!不明事理,倚强凌弱,又怎么可能为百姓做主?便是条狗,戴上官帽都比你们强!”

    少女牙尖嘴利。

    把一众寒门书生,骂得气急败坏。

    南宝衣不给他们反驳的机会,转身就走:“二哥哥,咱们不理他们!”

    小姑娘的背影,又纤弱又倔强。

    石榴红的刺绣罗裙在风中翻转鼓起,她骄傲的像是一只小孔雀。

    萧弈抱起季蓁蓁,唇畔含着纵容的笑,淡定地跟上她。

    一群寒门书生面面相觑。

    有人吞了吞口水,紧张道:“她说‘这辈子休想入朝为官’,是,是什么意思?虽然她官拜大司徒,但是,但是应该没本事阻拦我们吧?她终究只是个女子不是?”

    “赵兄,你倒是说两句话啊!今儿龙吟寺之行可是你攒的局!万一我们因为帮你而毁了仕途,找谁说理去?”

    赵庆不耐烦。

    这些人仕途被毁算什么事,他自己的仕途才要紧!

    他自觉今日丢了颜面,不免将怒气迁到这些人头上。

    他不悦道:“我又没求你们帮我,得罪雍王和南宝衣是你们自己的事,怎的怪起我来了?”

    “赵庆,你把他们得罪得更狠,你就不怕被他们报复?”

    “怕?”赵庆冷笑,“我跟你们可不一样,我才不是什么寒门子弟,我父亲乃是当朝赵太尉,我想当官,比你们容易多了!诸位,今后再给人出头,可长点儿脑子吧!”

    他眉目阴沉地拂袖离去。

    留下那群寒门子弟,在春风中呆若木鸡。

    ……

    禅房。

    南宝衣守在青竹床边,小心翼翼地给季蓁蓁擦拭面颊。

    萧弈坐在屏风外,把玩着一截竹枝,懒洋洋地问道:“南娇娇,我今日帮了情敌,还一路把她抱回来,我是不是特别大度?”

    南宝衣抿着嘴儿笑。

    她在木盆里拧了一把手帕:“二哥哥怎么会来龙吟寺?”

    “无所事事,游手好闲,想来就来了。”

    南宝衣想想也是。

    虽然沈皇后恢复了二哥哥的身份,却不肯给他安排任何官职。

    一个闲散皇子,除了东游西荡,确实没事可做。

    余味挑开毡帘,禀报宁繁花和南宝珠过来了。

    “娇娇!”

    南宝珠急匆匆转进屏风:“我们在观音殿碰见了姜大哥,听说季小娘子受伤,就把他请了过来。”

    南宝衣大喜,起身望去,姜岁寒身后居然还跟着谢阿楼。

    这俩货竟是一起来寺庙游玩的,孤男寡女,求神拜佛,他们的关系简直是一路高歌猛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