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平静下的苍白1

奋斗的蚂蚁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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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琅琊突然觉得无力。

    她一个人在这里恨其不争,怒其不夺,最后人家是私底下早就商量好了。

    这样的对比让琅琊太阳穴疼得跳个不停,伴着早上的恶梦的搅得她全身都难受。

    好半晌,她才无力的摆摆手,摇头道:“寡人知道了,你们都退下吧。”

    南宫绿萍虽然想知道是什么事让琅琊这么大动肝火,但见她的模样实在难看的很,最后还是扶着年愠文出了御书房。

    琅琊一个人站在原地,盯着被自己扫落在地上的奏折,上面的字依稀有着‘北战’两字。

    如今只要看到和商天裔有关的字,琅琊就会忍不会出神。

    也不知站了多久,直到琅琊的腿都有些微麻时,她忍不住揉揉太阳穴,对着仍跪在地上的众位奴才道:“行了,你们也退下罢。寡人想静静。”

    “是。”宫人们战战兢兢退下。

    宫人们退下并没有多久,琅琊也没能享受到片刻的安宁,红衣就轻快闯进了御书房,一脸自鸣乐意的看着身后急急追来的春蕊,叫嚣道:“本少爷就说你捉不到我的,怎么样!我现在就站在皇上面前,你来咬我啊,来咬我啊!”

    春蕊不敢在琅琊面前太过放肆,但对于这红衣实在是恼得恨,不由恶狠狠瞪他一眼,而后咬着牙道:“我没有咬牲口的爱好!”

    红衣听着春蕊这么说也一恼,头一转就看向了琅琊。嘻笑着道:“刚才我听到皇上说想静静?”

    琅琊看着他,不说话。

    红衣被盯得头皮有些发麻,但也不愿意就这么败下阵来。就地打了一圈,便笑着看向琅琊,贱贱问道:“静静是谁?”

    “你竟敢这般与圣上说话!”春蕊恨不得扑上去把这红衣一顿胖揍!揍到他再掀不起风浪为止!

    琅琊适时摆摆手,打断春蕊。

    “春蕊,你先下去吧,本宫有事要与红衣说。”说着,悠悠看了红衣一眼。

    红衣被这一眼打量着全身发软,整个不由自主的想往门口靠。只可惜,手指才依偎到门口,春蕊就毫不客气的关上了门,把他锁在了御书房内。

    “喂!”红衣拍了拍门,见门关得严严实实根本打不开,回头再看琅琊已经从龙椅上下来一步步走向自己,忍不住缩着身子退到了门框边。

    一只手紧紧扒拉着门框的沿,一面后害的咽着唾沫,在那逞强道:“你,你想干什么?我,我要告诉你,别,别,别以为你是皇上,我就不敢打你啊!你要再靠近我,我我我我可叫人了啊!”

    琅琊在离红衣三步时,停下了脚步。她看着红衣,问道:“白琴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知道么?”

    红衣错愕的张大了嘴。发出一声呆滞又傻气的:“啊?!”

    琅琊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白琴是什么样的人,你知道么?”

    “哦~”红衣的脑子不比常人,琅琊这话一出,他就自我脑补了无数的恩爱情仇。

    一双眼也从最初的错愕中回过神来,发出一阵夸张的啧啧声。贱贱道“皇上这是思春了,看上那白琴了?”

    话音刚落就见琅琊的间银光一闪。

    下一刻,一把闪着寒光的利刃就贴在了红衣的脖颈处。

    琅琊的眼神冷得像是死海一般。手里的利刃在红衣白皙的脖颈上轻轻一撩,就有一道血痕缓缓渗出。

    她冰冷开口:“我不希望再问第三遍。”

    ‘咕噜’咽下一口唾沫。

    红衣干巴巴的笑几声,红衣的脖子小心翼翼的往后挪了挪。

    “呵呵,这事你问我就真是太对了,我红衣别的事不知道,但那白琴公子的事,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啊,皇上既然想知道,自然是好说,好说。”

    只是他的脖了挪,那把紧贴着他脖颈的利刃也跟着挪。这一挪两挪的,红衣的脸色渐渐就难看起来。“我我我说还不行嘛,你一个当皇上哪能这么欺负人啊,”

    利刃又向前逼近了几分,红衣可以感觉那薄薄的冷冷的刀刃切开了自己的皮肤,有一层薄薄的血痕将着刀面染上了一层艳丽的红润。

    白琴不敢再乱动,嘴皮子被吓得活络起来。“那白琴不知是哪里人我在的时候就知道他一直跟着水榭堂的掌柜了那掌柜有一脸的络塞胡整个人看着粗犷又木纳。”

    可怜巴巴的吸一口气,红衣眼珠子乱转,像是想着还有什么可以说的。“对了,有一次我去白琴房里见到他宝贝的拿着一块玉佩,那玉佩上雕着一条五爪青龙,威风无比,我想问他借来看看,但他不肯,还喊我滚,那气势……”后怕的吞一口唾沫,红衣想了一会,而后道:“那气势就跟你现在似的!”

    琅琊看着他,眼中的光彩不明。“还有呢?”

    “还,还有?”红衣急得直咽唾沫。绞尽脑汗想了好半晌后道:“还还还有就是白琴身上有一道疤,在胸口,有一道长的剑伤?不,刀伤。”

    双手在空气里比划着,拉扯出一条成人手臂长的,觉得不对,这好像太长了些,于是又缩短到一手掌长得,又犹豫的顿了一下,觉得太短了些。来回挪动了好一会,才将长度固定在半个手肘的长度。“大,大约这么长。”

    红衣的描述能力实在乏味,而且说的消息并没有太多的用处。琅琊利落收回刀,便道:“你出宫吧。”

    红衣经了琅琊这一茬,哪里还敢呆在这里,别说呆在这里,你就是给他银子让他留下,他也不想再进宫了。深怕琅琊反悔似的快速打开门,红衣整个人急急就往外面跑。

    琅琊打了一个响指,对着空气道:“带着他出宫。”

    “是。”死士恭敬应了一声,便消失在原地。

    直到众人都走远,琅琊这才忍不住把手伸到怀里握住那块商天裔留下的宝石。

    这一刻,她迫切想要见到他……即使不能见到他,见见与他长得相似人,也让她觉得无比欣慰。

    怀着这样的心思,琅琊来到了白琴的居的院子。这处院子风景独好,大片大片的绿色尽相舒展着叶儿在空气伸腰,将周围的一切演染得和平毫无纷争。

    空气里若有似无的飘着一股淡香,让人不自觉间就放松了身体。

    琅琊从早上惊醒后的神经在这股淡香下缓缓放松。她踏着步子来到院内。院子里没有一个人,只有断断续续的琴声从不远处的小水塘处传来。

    琅琊寻着琴声走来。

    只见白琴抚琴而奏,宽宽绑在脑后的发丝将他衬得潇洒自得,流畅幽静的琴音在他指下缓缓流淌。他闭着眼,修长的指尖在的琴弦上一下又一下拨动,显得安宁又温雅。

    琅琊忍不住走到他身边,坐下。

    白琴像是注意到有人,微微皱了皱眉,便睁开了眼。

    那双与商天裔有着五,六分相似的眼就这么定定的望向了琅琊。

    琅琊有一瞬间的心动。这份心动是对于商天裔的动容。早上的梦就像一道无处不在的诅咒,让她整个的精神出现了崩塌,而眼前这双眼,正是琅琊最后的防线。

    但现在,在这双眼里,这道防线‘轰’的一声塌了。

    “天裔……”琅琊忍不住伸出手,轻声唤道。

    琴弦猛得断了。留下一片颤音。

    白琴收回手,恭敬起身站到一边,道:“皇上认错人了。”

    琅琊自嘲的笑一声。

    是啊,认错人了。这是她第三次认错人了吗?

    第一次在水榭堂,第二次在花园中,第三次就是现在。

    略带着几分寂寞起身,琅琊摆摆衣袖。“是寡人失礼了。”

    低头看着断了的弦,琅琊伸的轻抚了一把。“作为赔礼,寡人为你将这琴续上吧。”

    “不必了。”白琴率先一步拿过琴。语气强硬中带着几分微怒:“琴弦既然已断,再接上怕是也弹不出以往的滋味了。”说着对着琅琊点点头,转身朝着房间走去。

    琅琊看着他走得干净利落,忍不住又有些恍惚起来。

    而此时伴着她的,唯有白琴遗落在此处的一鼎香炉。香炉的烟在空中飘渺升腾,如同一只只灵巧的精灵般围着琅琊打着转。

    夜,越来越深。

    琅琊洗漱后和衣躺在龙床上,她的顶上是层层织织的帷幔。染着金色的帷幔遍布着帝皇家的奢侈与高贵。

    但看着这样的颜色,琅琊只觉得看得眼睛生疼。

    手里宝石也因为她的压抑而用力的紧握,握得越紧,她的手就越疼。越是感觉到疼,她就越想握紧。

    这样的循环恶劣且让人精神崩溃,但琅琊控制不住。她忍不住一次次想着那个梦,那个梦那么真实,那么真实……

    七日后,北战传来消息。

    南商派出的兵马被全部歼灭,镇国大将军商天裔阵亡!

    而伴着这个消息一周前来的,还有北战的使者。

    这位使者一改当初和谈时的客套懦弱。态度跋扈,见到琅琊也不行礼,站在那里自顾道:“南商国也不过尔尔,我北战战士骁勇好战,岂是你等可以抗衡!”

    唇角得意一翘,那人接着道:“如果南商国君够明智的话,不如将那边线就此割让给我北战。”

    所有大臣都在揣摩着琅琊的态度。

    毕竟北战骁勇众人一直都知,只不过这份‘知道’在商天裔连番战胜下被众人渐渐淡忘。只可惜这种局淡忘并没有维持太久,就被北战再次崛起而折断。

    北战使臣嘲讽看着坐上的琅琊。

    他们是好战的民族,对于他们来说,女人不过是一件玩物,而这个国家竟然将最为尊贵的位置交由女人来坐,呵,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国家,不过一个女人又怎能领导国家?这样看来他们全军覆没,也死得并不冤枉!

    高傲的抬着头,使者桀骜道:“南商皇上,我恕你还是好好想清楚,如今的北战势不可挡,并不是你这样的,”上上下下打量着琅琊。使者痞气直足的笑了声。“娇弱的小女子可以阻拦的,若是识相的话,尽快把土地割让给我们才好。”

    割让土地?

    沈学听着这话眼轱辘一圈圈打转。

    他初登‘右相’之位,本以为他坐上后会顺风顺水,哪里想处处受左相一派压制。

    如今这北战的大臣来访,无疑让他看到了先机。如今南商已经没了将军。那商刹年纪这么大了,再登沙场定然也守不住那边线,而那都统领虽然有些本领,但他本就和他结下过梁子,自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让他出威风。若是输了还好,若是赢了那都统领回来肯定压了自己一头,所以绝不能让他出征!

    而除了这几人,还有谁可以代替南商出战吗?

    将能上阵杀敌的在脑袋里过上一圈,直到确认没有人可以在北战的刀枪下赢过,沈学这才满意的回头看一眼仍呆呆站着的众位大臣,得意一抑头向前一步。

    对着琅琊行礼后,说出自己的想法。“皇上,臣认为北战使臣说得有理。”

    琅琊目光一沉。即使她明白沈学是个没脑的,但没想到这人能没脑子到这个地步。

    沈学低着头不知琅琊凶恶的眼神一闪而过,还在那夸夸其谈道:“如今镇国将军已亡,朝中的可征战之人并不多,既然如此,何不卖个人情给北战?两国修得好来,方才能壮大南商。”

    琅琊的眼神阴冷飘乎,声音也低沉沉的像是染上寒气。“右相真是这般想的?”

    沈学只觉得琅琊这话无异是对自己的肯定。

    眼下朝中也无争战的人,而众位大臣一个个都跟缩头乌龟似的缩着不开口,除去他这么大义凛然说出众人想法,出谋划策之外,还有谁会有对的沈学一直想做出一件大事?

    得意一笑,沈学的表情更加骄傲。一拱手道:“微臣只想主皇上分忧。”

    呵!好一个分忧啊。琅琊轻轻磕上眼,隐隐怒气在身侧盘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