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道歉

莫活雨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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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到家之后,冻的连头发丝都结冰了,按我妈的话来说,现在的我要是在脸上涂点巧克力,再贴个标签,拿到市场上准能按梦龙的价卖了。

    我没工夫和她瞎白话,一头钻进了浴室,打开龙头,拥抱着此时此刻对我来说犹如救命般的热水。太舒服了,这哪是洗澡水呀,这简直就跟观音菩萨骑在我后脖子上拿她白净瓶里的圣水往我头上浇一样呀。真是太舒服了……

    俗话说得好:“一年之计在于春,一天之计在于晨。”这句话虽然大多数时候是用在读书人和体育健儿们的身上,但对于我们这些普通的老百姓来说,早晨的光阴也是意义非凡的。除了刷牙洗脸,拉屎看报,最重要的事就是吃早饭了。

    小笼汤包配六安瓜片是我多年来摸索出的最佳早饭组合。

    这两样东西配合在一起的美妙感觉,就仿佛你穿着一双毫不在意世俗眼光的塑胶凉拖,背手站立在波涛汹涌的钱塘江大潮之畔,孤傲的迎着江风。浓郁的汤包汁入口之后,正如滚滚大江轰击着你的味蕾,翻江倒海之下,再用清心的六安瓜片泡出来的淡茶祭奠一遍口腔,让一切归于宁静,美哉妙哉,无以言表。

    洗完澡吃完早饭,我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电脑,开始了一天的写作工作。正如我之前自我介绍的那样,我是一名写实体书的职业作家。实体作家与网络作家最大的区别就是没那么自由,不能想写什么写什么,选题策划这些活都由编辑去做,他负责想好了题目交给我,我就负责按照他的选题去写,毕竟人家就是吃这碗饭的,大浪淘沙之后对市场的敏锐程度极强,知道写什么能赚写什么准亏。

    其实这样也好,省得我总是绞尽脑汁的去琢磨写作题材,还吃力不讨好。我记得我有一年痛定思痛,耗尽我毕生阅历,举手间行云流水,落笔处大开大合,以守护世界和平的高度和觉悟,严肃而又凝重的写出了一本具有强烈魔幻现实主义色彩的小说,名叫《王二瘸子与他老姨的二三事》,这本书让我深深感受到了作为一名厚重文学派作家肩上应当承担的社会责任感,我沉重的将这本可能从此颠覆文学历史的巨作发给了我的编辑布丁,却险些被她拉黑……

    我的邮箱里收到了我的责编布丁妹子发给我的最新工作,出版社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突然说什么想要一本字里行间能闻到浓郁乡土情怀的都市玄幻爱情小说。故事大概是讲述一个来自农村的兵王回归当上了村长,与同村的一名小医仙之间的爱恨纠葛。我点燃了一支忧郁的芙蓉王,浓烟呛出了我的眼泪,思考了一会之后写道:

    「他,英俊多金,放荡不羁。」

    「他是掌管着全村安全生产的男人。十里八乡的农产品展销会上,他一眼看中她。在莲花村呼风唤雨的他,却只愿细心呵护她一人。他送她万人垂涎的牛头牌限量拖拉机,一掷千金只为换来她的如花颜笑。」

    「她逃,他追,他们都插翅难飞。」

    「他中了她的毒,病入膏忙。」

    「她说:“兵王,你得到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兵王黑眸幽暗如夜,薄薄的唇近在咫尺,“医仙,我不介意和你玩禁忌游戏!”」

    「她闭眼,垂泪,洁白的床上盛开出一朵粉色的雪莲……」

    我写着写着却不由的停下了笔。黑褂老人最后与我离别时那失落的神情不断的出现在我脑中挥之不去,我的心里油然而生出一种强烈的内疚感。我不禁的问自己:我到底在干什么?我为什么非要跟一个善良的老人去争执这原本精彩的故事到底是真还是假呢?我莫活雨什么时候改行成315了?人家老吕自己个都他娘的穷的快穿丁&字裤了,还给我又是倒茶又是递烟的。要不是人家老吕好心让我进屋躲躲雨避避寒,这会儿我恐怕早就冻成了自由女神给人家拉到码头去象征和平去了。

    想到这里我暗暗下定了决心,等这场大雨停了之后,我一定要拎着二斤地道的猴魁去湖边为我辣眼睛的情商向老吕真诚的道歉,并奉上四条软装黄鹤楼以表达我由衷的忏悔。做人做事能王八羔子到我这般程度也没谁了,这件事要是不把它处理的比春晚还圆满,我这心里永远都会有个坎儿。

    雨来的大,必走的早。

    这场大雨仅仅只下了半天就停了。

    我关掉笔记本,换好衣服,一刻不耽误的就出门了。

    我在楼下的小卖部买了烟和茶,还称了些瓜子,杏仁,徐福记的酥心糖等等。这些都是我爷爷奶奶爱吃的,我心想老吕的岁数跟他们差不多大,经历过拿粮票吃饭的那一辈人,口味应该是差不多的。

    我本来心情就不咋地,可偏偏楼下小卖部老板还非得气我一下,我都走远了他还在后面喊:“小莫子啊,瞧你这大包小包的肯定又是去相亲吧?搞不定人家姑娘就琢磨着从人家爹妈下手啊?叔跟你说,这些花花肠子都没用,让你妈把她留着找后老伴的钱拿出来带你去整整容,能整成我儿子那气质,保管你老莫家明年就能续上香火。”

    我心想这他妈是我被黑的最惨的一次。

    我承认我长的确实一般,但这要看跟谁比。要是跟他那龟儿子PK,完爆他五个来回都不用投币的。他儿子丑的都快惊动中央了他这当爹的心里咋就没点数呢,他那龟儿子夸张的地包天大嘴就跟个移动坐便器似的,隔着三米远你都能看见他随风飘动的鼻毛。

    我懒得跟这些街坊邻居扯犊子。

    加快脚步,向湖边走去。

    我迫不及待的推开了破窝棚的屋门,高兴的喊了一句“老吕”可却发现屋里空无一人,我把东西轻轻的放在小木桌上,皱着眉头一边抽烟一边寻思:老吕呢?

    就在我正琢磨的时候,我这心里总觉得这屋里怎么似乎好像哪不对呢?我扫视了一圈屋里的墙壁,突然猛的醒悟了过来,这墙上什么时候多了一副画?我仔细看了看那副多出来的画,顿时惊的我毛骨悚然。

    那画里的人不正是老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