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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欣蕾起初有些疑惑，随即眼神之中不免泛出一丝错愕，乃至惊诧。
她还以蒋氏政府特派员自居的时候，除了组织针对日军的诸多行动之外，十分关注社工党方面的情报。
正因为如此，一直隐藏在所有活跃的社工党队伍背后的那名超级特工A＋菩萨，一样是她非常关注的对象。
为了解开菩萨的身份之谜，她也不止一次的开动脑筋，甚至调集各种可能的资源，以求解开谜题。
但，一直到她对蒋氏政府彻底厌倦之后，这个迷题还是一个谜。
乍一听到胡锐的这番话，陶欣蕾甚至有一种错觉，总觉得眼前看到的耳边听到的，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你说什么？”
下意识的，她反问了一句：“他就在我身边？”
“一直都在。”
胡锐沉声说道：“尚科长刚刚得到可靠消息，菩萨就是……赵大当家的。”
于无声处惊雷响，陶欣蕾定定的看着胡锐，似乎还是没有听清什么意思的样子。
但她其实听清了。
菩萨，就是赵大当家的！
短短一句话九个字，字字如雷，一字一字的砸在她的胸口。
“确定？”
陶欣蕾忍不住追问道：“尚国鲁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具体不明，但是听说，这个消息也已经得到日军驻吉特务机关前任机关长加藤的确认。”
胡锐说道：“特派员，赵扬赵大当家的就是社工党的菩萨！”
“……”
陶欣蕾微微低头，仔细品味着这句话，忽然间轻轻笑了。
消息非常震惊，她不否认这一点，然而刨除掉所有的情绪，仔细分析这种可能，她立刻发现，这个答案无疑应该是最为准确最为切合实际的答案。
想想吧，过去十几年间，整个鲁东省范围内，赵扬堪称一手遮天，不管是谁的面子，想不给就不给，所有人的眼中，这就是一个混世魔王，一个刺头。
没有人敢于轻易招惹他，自然也没有人会怀疑这样一个性格鲜明的人背后还会隐藏着某些什么样的秘密身份。
以潜伏而论，又有什么样的身份，能够比赵扬赵大当家的这个金字招牌更加保险？
难怪菩萨一直都神秘如雾，难怪那么多的潜伏特工相继曝光，菩萨却一直都没有暴露……
谁会想到，赵扬就是菩萨。
不单单是菩提寺僧众们口中的菩萨，还是社工党的潜伏特工……菩萨！
“那又如何？”
陶欣蕾轻轻笑着说道：“在我看来，不管他是谁，他都是我的男人，对我一个女人来说，这就足够了……”
“……我明白！”
胡锐再次垂下头，说道：“特……小姐，但您还要明白的是，赵大当家的这个身份一旦曝光，有些事情可能就会变得十分棘手，您……您需要早做打算。”
“费老这边已经决定连夜将消息汇报给总部上峰，上峰原本对赵大当家的所有一切拉拢之心必将尽数幻灭，相关详细指示也将很快传达回来，您……”
他深吸一口气，深深鞠躬，用一种无比沉闷的声音说道：“置身事外，对您来说，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但世间事往往身不由己，您以后……以后千万保重！胡锐……就此别过！”
……
胡锐走了。
走的很匆忙，就好像是他的来。
陶欣蕾相信，胡锐过来传递这个消息，应该不是费老的意思，甚至费老可能一直没有做好决定，在这个事情上应该怎么样和陶欣蕾面对面。
但是胡锐来了。
只为说一声“保重”。
陶欣蕾的心头有点沉甸甸的，她目光略显迷离的划过夜空，忽然开口，轻声问道：“宋先生，你一直都知道吗？”
“我一直在怀疑，但……我不知道。”
宋佛的身影在拱门外豁然出现，平静的说道：“宋佛只是门主门下的小沙弥，我所需要做的只是追随和服从，门主不说，我也不问。”
胡锐毕竟这几个月不是家里的常客，所以在胡锐潜入的时候，宋佛就已经暗中盯上了，假若胡锐有任何不轨行为，宋佛就会在第一时间出手。
陶欣蕾知道胡锐的到来瞒不过宋佛，所以才有这一问。
而在得到这个答复之后，她眉梢微动，追问了一句：“那你认为，这个消息是真是假？不说证据，就说你自己的感觉。”
“门主是不是菩萨，我不敢断言，但是我知道，门主一直和社工党的高层领袖保持秘密联系。”
宋佛想了想，说道：“很多年前，社工党的周先生和门主，就是朋友。”
“那就是了……”陶欣蕾说道：“社工党社会部级别最高的一部分特工，都是这位周先生亲自掌握的；而且周先生还在社工党之外，组织了一个编外特工队伍。这个队伍不大，但是每一名成员的级别都很高，高到我们一直摸
不到这批特工的半点影子……”
宋佛默然半晌，说道：“我可以确定的是，门主不是社工党。”
“他肯定不会是社工党，如果他是，至少大海就应该知道。”
陶欣蕾说道：“因为大海就是和菩萨保持单线联系的人，赵扬可是连大海都瞒着的。如果他是社工党，以他们两个人的交情，完全没有必要。”
级别越高的特工，越是会有严苛的保密制度，目的只有一哥，那就是保护那名级别最高的特工的安全。
但以赵扬的实力，即便是如现在一般身份曝光，其人身安全也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为了方便一些工作的对接，过去那么多年之间，赵扬有无数次的机会可以把真实身份告诉大海。
可赵扬没有。
唯一能够解释的是，赵扬压根不是社工党，赵扬是以编外特工的身份，来领导鲁东省潜伏特工的工作。
“有点意思……”
陶欣蕾忽然间笑了：“真是没有想到，我过去那么多年一直都在找寻的社工党最神秘的特工，居然一直都在我的身边，我还跟他生了一个孩子……”
宋佛悄悄的看她一眼，问道：“后悔？还是……失落？”
“是生气。”陶欣蕾认真的说道：“我生气的是，赵扬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告诉我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