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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6日凌晨的时候，丁一顶着一双黑眼圈回家找到了宋佛，汇报了昨晚的事情。
“……对方身份最终没能确认，不过可以肯定，应该有些来头。”
丁一说道：“我怕打草惊蛇，没有冒进。”
“你的选择是对的。”
宋佛轻轻点头，说道：“尤其你刚才说的，在那个院子的四周隐藏的那些机关，你所察觉到的只是皮毛，只要你敢深入进去，还有更多的机关在里面等着你，没等你靠近房子，可能就已经死在那里了。”
“这么厉害？”
丁一忍不住一阵后怕，下意识的问道：“宋管家，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我当然知道，因为……”
宋管家微微苦笑：“很多部署，都是我眼前指定下的规范……”
“呃……”
丁一大为错愕。
……
“……丁一最终跟踪那帮人到了目的地之后，发现了院子之中埋藏的一些机关，就没敢继续跟上，那两个人进了厂房之后，究竟又说了一些什么，他就不知道了。”
宋佛就这件事向赵扬汇报的时候，说道：“不过，根据丁一的跟踪路线，和最后发现的一些情况，我可以断定，这些人其实并不是陌生人。”
“……”
赵扬皱眉道：“老费那帮人？”
他听的明白，宋佛转述出来的那条路线，对他而言，其实也不算太陌生，因为宋佛以前也曾经跟踪过类似的路线，而且最终的目的地也是一样的。
那个时候，宋佛盯得就是老费。
“是的，应该是的。”宋佛点点头，说道：“国民政府已经开始接手日本人掌控之下的一些资料档案，有心的话，从中发现秀清嫂子以前和孙钰恒的婚姻，并不是很困难的事情，有可能会暗中展开一些调查，最终并不意外的发现
秀清嫂子他们现在住的这个小院。”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是，当初我第一次去找秀清嫂子，被他们注意到了，然后他们围绕秀清嫂子的过去反推，最终发现了端倪。”
赵扬轻轻冷笑着，说道：“不过，不管他们究竟怎么想的，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又抓住了老费的尾巴。”
“老费不愧是国民政府派在鲁东省的最高机密特工。”
他由衷的感慨道：“这家伙以前藏头露尾，让人摸不清路数，后来被我发现之后，原以为他会远走高飞，没成想居然玩了这么一出灯下黑，哪儿都没去，还在原来的地方猫着。”
“门主，人可能是老费派出来的，那个地方也可能还是老费他们的窝点，不过……”
宋佛有些不确定：“不过老费的人未必会在那里吧？”
“如果我是老费，我就会在那里。”
赵扬的嘴角翘起一丝浅浅的冷笑，说道：“所以我想，老费应该就在那里。”
他很确定自己的这个想法，让宋佛有些小小的诧异。
毫无疑问，赵扬的这种确定，让宋佛总感觉有些说不出来的没道理。
……
这一天的上午，赵扬带着宋佛悄悄出门，来到了宋佛夜间不止一次跟踪老费曾经到达过的那个废旧的厂区附近。
两个人捡着没人注意的时候，悄悄的溜进了大院内部，然后很快就锁定了昨天晚上丁一曾经跟踪至此的那栋厂房。
“嗯？”
宋佛首先发现了异常，小声告诉赵扬：“门主，很奇怪，周围的机关已经不见了。”
“不见了？”
赵扬微微一愣，问道：“是不见了，还是我们找错了地方？”
宋佛没有着急着回答，曾经在十几年前制定出了详细的秘密机关布置规范的他，很快的贴着地面找到了一些熟悉的痕迹——嵌在树根旁边的引线装置、用落叶或杂草作为掩护的地雷等等。
“是撤销了。”
他最后得出结论：“从痕迹上判断，应该是今天早上，最早不会超过凌晨，才刚刚撤销的。”
机关曾经存在的痕迹犹在，但是撤销的非常干净，宋佛确认，在那栋厂房的四周，已经不存在任何的陷阱，两个人来到厂房门口，接着就发现，厂房大门甚至都是半开着的。
厂房内部，有些狼藉，曾经长期生活过的痕迹固然还在，但是不管生活用具，还是曾经存放的一些文字资料，全都毫无章法的散落在地上，仿佛遭受过一次洗劫一般。
只不过，既然外面的机关已经被撤销，这些洗劫一样的痕迹肯定也就不会是被动造成的。
“这是怎么个意思呢？”
赵扬挑了挑眉梢，悄悄的用手指给宋佛比划了一个方向。
他的手指藏在身体一侧，恰恰能够避开从他比划出来的那个方向之中可能投射过来的任何目光。
那个方向，兀自堆放着一些高耸的破旧货箱。
宋佛心中微动，说道：“也或许是咱们来得太迟了，这里的人已经全部撤了。”
摆出失落的表情，他四下乱看着，脚底下却是晃晃悠悠的在厂房之中乱转，可巧不巧的就停在了那些货箱的旁边。
脚底下貌似非常不凑巧的被一根木柴绊了一下，宋佛发出一声理所应当的小小惊呼，身子却是直接栽在了那些货箱上。
轰的一下，所有的货箱向后倒塌下去，引动了两声惊呼。
两个尽管竭力躲闪，却还是被货箱砸在身上的人影就此暴露出来，当他们忙不迭的想要趁乱举起手中早就拿着的手枪的时候，赵扬和宋佛已经齐刷刷的站在了他们的面前。
这两个人，身上都穿着深色的西装，看着文质彬彬的，眼神之中的慌乱背后，透着一点点的恐惧。
似乎是知道开枪也不可能奈何的了赵扬，他们两个讪讪笑着，有点不知所措。
下一秒，砰地一声，其中一个人被宋佛一拳砸在脑门上，眼珠子一翻，昏了过去。
“想不想像他一样被打倒？”
宋佛一脸微笑，看着另外那个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的青年，说道：“提醒你一句，你戴着眼镜的话，我一拳过去，碎裂的镜片可能会扎瞎你的眼。”
“不！”
青年手腕一抖，用一根食指挑着手枪，苦着脸哀求道：“宋管家，打人别打脸啊！”
“可以不打你的脸，甚至可以不打你。”赵扬浅浅一笑，说道：“不过有几个问题，需要你老老实实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