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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路？”
古屋猛有些愣神，似乎是有点不太明白加藤这话究竟什么意思的样子。
只是，在加藤不曾注意的间隙里，古屋猛的眼神微微有些小小的闪烁……
很显然，对于古屋猛来说，这并非是一个非常突兀的问题。
但更加显然的是，古屋猛还拿不准，究竟应不应该和加藤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
…………
在沉默之中重新返回特务机关，刚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就有一名机要秘书跑过来，将一份文件送交到了加藤的面前。
“机关长，这是今天早上司令部刚刚转呈过来的战报。”
机要秘书的脸色看上去并不是十分的美好，而接过文件的加藤，脸色同样有些沉闷。
“知道了。”
打发走了机要秘书，带着文件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加藤落座之后，却没有翻看那份文件。
他带着一丝丝的苦笑扫了扫文件的封皮，就把文件递给了跟着一起走进来的古屋猛，说道：“你看看吧。”
“这个……”
古屋猛一愣，眼神之中下意识的闪过一丝丝的灼热，却又稍纵即逝。
他使劲犹豫了一下，才说：“机关长，这个是不是不太合适？”
“已经没什么合适不合适的了……”
加藤苦笑道：“古屋君，你也是特务机关的老人了，有些事情想必你也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收到。最新的战报，难道还会有奇迹发生不成？你自己看看吧……”
最新战报，提到的全都是最近几天之内帝国皇军和社工部队伍、国民政府队伍之间的作战扼要战况。
这些战况，在司令部没有下达明确的指令之前，不得随意对外宣布，但是因为同样的情况，社工党方面会想方设法的在城区扩散，所以古屋猛还真是了解不少情况。
只不过，真正在战报上看到具体的情况之后，古屋猛的脸色还是变了。
“机关长，这怎么会……”比之传闻之中的前线战况，战报上的记录要准确的多，而且要严重得多，如果说古屋猛从其他渠道了解到的战况还略显零散的话，落在心头还没有太过明显的痛楚，集中起来的战况，简直就像是一柄柄的
尖刀，刺得他全身上下都没有一处好肉。
“真实的战况就是这个样子，我们在节节败退，我们……注定失败。”
加藤无限疲惫的靠在椅子上，说道：“先生早早的让我们做好接受失败的准备，但是真正面对失败的时候，我才发现，有些东西根本并不足以支撑起失败的伤痛。”
“是的，我们鼓足勇气，燃烧斗志，或许还有希望在战后重新站起来，但是，我们是不是还能够撑着看到帝国重新挺直腰板的那一天……”
他长长的苦笑着，嘴里发出沉闷的桀桀的笑声，说道：“一旦战败，我，还有司令官阁下这样的人，会有一个什么样的命运？古屋君，你知道吗？”
“我……”
古屋猛有所猜测，却是不敢随便说出口。
但是加藤自己说了：“我们很可能会被送上军事法庭，还很可能没有办法以自由身离开军事法庭……”
“机关长，情况……应该不至于如此。”
古屋猛有些艰涩的说道：“您和司令官阁下都是帝国的功臣，帝国应该不会……”
“就算我们能够自由的离开，又能如何？”
加藤继续苦笑：“我们不可能继续留在军中，解甲归田，对我们来说就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但是离开了队伍，我们又能做些什么？我们的出路……在哪里、”
这是他今天第二次提到出路的问题。
只是，和第一次非常突兀的提及，这一次有着那份战报作为铺垫，这个“出路”的问题显得格外的沉重、彷徨、无助。
“如果……机关长，我是说如果！”
古屋猛咬了咬牙，最终还是说道：“如果我们能够拥有足够的财富，就算是离开队伍，一样会有一个不错的退休生活。”
“财富？退休？”
加藤轻轻抬起眼眸，说道：“古屋君，你的说法有点意思，一份足够厚重的财富，的确可以支撑战后生活。只是……财富这种东西，可遇而不可求，没有时间的积淀，我们又能去哪里获取财富？”
“财富，或许就在身边……”
古屋猛显然是下了决心，所以他后面的话就显得格外清晰，且格外的明朗起来：“但要把这笔财富拿到手，或许需要机关长您亲自决断。”
加藤眼神微亮：“这话怎么说？”
古屋猛沉声问道：“机关长，您听说过地下黑市么？”
…………
…………
田志勇百无聊赖的坐在办公室里，把今天的报纸又翻了一遍，重新看了看第一遍看的时候，感觉比较有意思的花边新闻。
这是他在特务机关的常态。自从加藤上任之后，对华夏特务的高度不信任，让他的行动二队几乎完全处于休息状态，除非是古屋猛率领的那批日本特务实在忙不过来的时候，才可能会出动行动二队，敲敲边鼓，做一些无关紧要的小
任务。
就为这，行动二队的副队长蓝豆一直火急火燎的，时时刻刻都想着去加藤面前表现表现，希望能够得到重用。只可惜，蓝豆贴了加藤好几个月的冷屁股，也没能换来加藤一个好脸。
倒是田志勇，貌似对现在的工作状态十分适应，从来没有公开的抱怨过什么。
其实想想也是，现在他在特务机关基本上就是一个摆设，没什么任务出，还按月领钱，这样的日子，对于他这个年纪的人来说，貌似是一种十分惬意的状态。
下午五点钟的时候，田志勇已经把当天的报纸看完了两遍，连下午泡的那壶茶都喝淡了。
抬眼看看办公室里的座钟上显示的时间，他就在心里轻轻的叹息一声：“怎么还不到下班的时间呢？”
坐等下班，是他过去几个月一直都在持续着的工作，但他还是有点不太适应，总感觉过分的枯燥无聊。
就在他准备第二声叹息的时候，桌上的电话非常突兀的响起来。
电话那头，有个人问道：“田先生，有您一个包裹，您看什么时候来取一下？”田志勇回答说：“那就两个小时之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