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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藤手中的报告，就是杀死汪济民那颗子弹的检验报告。
这份报告给出的并不明确的结论，引人无限遐思。
“古屋君……”
加藤的嘴角轻轻翘起了一丝浅浅的笑意，问道：“你认为，相对于子弹这种杀人武器来说，这个世界上还有比枪支更加有效的发射装置吗？”
“……应该没有。”
古屋猛略一沉吟之后，给出了答案。
事实上，一旦提及子弹，很多人能够想到的第一种也可以说是唯一一种发射装置，当然就是枪支。
就算是街上的三岁孩子也知道，子弹本就是应用于枪支的杀人武器。
然而，汪济民尽管的确是死在了子弹之下，而这颗子弹却没有半点出自任何枪支的迹象。
这份检验报告，加藤也好，古屋猛也好，都没有半点怀疑，所以他们集体都有种抛不开的好奇。
这颗子弹究竟是怎么杀死汪济民的呢？
或者说，究竟是谁杀了汪济民？
…………
…………
废弃的厂房里，七个特工无限沮丧的坐在一边，甚至没有人好意思多看费老一眼。
他们这段时间的职责，就是暗中保护汪济民的人身安全，而今天的任务，就是护送汪济民去往安全的地点。
偏偏就在即将把汪济民送上车的时候，汪济民死了，死在了他们所有人的眼前。
这就像是费劲千辛万苦总算爬上井口的落水人，在即将看到生的希望的那一刻，忽然发现，最后抓住的那块井口的石头已经松动，再次把他们送回了深深的井水之中一样。
“大家先不用沮丧……”
费老一个人趴在一张木桌上，用铅笔描画着一张草图，缓缓说道：“汪先生的死，并不是你们的错……”
“费老，你还是骂我们几句吧……”
一个特工十分惭愧的说道：“都是我们没有保护好汪先生……”
“今天的事情，没有人能够保护好汪先生……”
费老站起身子，把他们全都叫到桌边，指了指草图上描画出来的一辆小轿车的轮廓，说道：“大家仔细看看，这张图上我标出来的情况……”
这张草图，是他根据记忆以及开回来的车子的破损情况，描画出来的一张场景还原图。
还原图上，明确标注了社工党的攻击方向和最终夺走汪济民性命的那颗子弹的方向。
“我们的敌人，主要集中在这个小胡同之中，他们的攻击范围十分有限，我们可以注意到，从他们的角度开枪，更多的只能是攻击到这辆轿车本身。”
费老拿着铅笔指给他们所有人看：“我们不能排除他们有些人可能阴差阳错的把我们两侧车窗玻璃逐一打碎的可能，但是至少从社工党的方向，可能很难观测到汪先生的一些细微的动作。”
“不要忘记，那是傍晚时分，是一天之中，光线最为昏暗的一个时刻。”
他断言道：“以社工党地下行动队那帮人的枪法，除非是瞎猫碰上了死老鼠，否则的话，不太可能这么准确的命中目标。”
“这是疑点之一。另外的一个疑点就是这颗子弹的射击方向。”费老说道：“我们注意到，汪先生是在最后即将上车的一个瞬间被打死的，在这个时候，他的视线应该是朝向社工党的攻击方向的——出于一个人的本能，他需要在上车之前，观察一下社工党是不是注意到
了他。”
“但是，子弹破空而来的声音，促使着他在最后的那个瞬间微微转动了一下脑袋，然后子弹就钉进了他的眼窝。注意，是正面钉入了他的眼窝。”
他把铅笔扔在那张草图上，说道：“这也就意味着，这颗子弹根本就不是从社工党行动队的方向发射过来的。”
有特工忍不住问道：“难不成社工党还在别的位置安排了狙击手？”
“不是狙击手。”
胡锋和胡锐从外面快步走进来，将一张照片摆在了桌上；胡锋说道：“我们得到消息，特务机关检验了杀死汪先生的那颗子弹，所以趁着检验报告没有上交之前，捡机会偷偷拍了一张检验报告的照片。”
“检验报告显示，杀死汪先生的子弹并非出自枪支。”
胡锐补充说道：“除了弹头部分的微不足道的磨损之外这颗子弹简直就像是刚刚被制造出来一样。”
“怎么可能？”
另外一个特工忍不住惊异道：“不是出自枪支的话，这颗子弹怎么能够杀人？”
“不出自枪支的子弹，谁说就不能杀人？”
费老眯起眼睛，说道：“对于一些飞花摘叶皆可伤人的高手来说，别说是一颗子弹，就是一块小石子，也一样能够杀人。”
他简单的做了一个抛掷的动作，又说：“对于这样的高手，杀人就是这么简单。”
特工们感觉完全的不可思议：“社工党方面难道有这样的高手？”
“社工党方面，在吉南市至少有一个这样的高手。”
费老沉声说道：“他是社工党鲁东省地下活动的最高领导者！”
…………
…………
“就是菩萨！我们的A＋同志！”
报馆一楼的密室里，大海和夏淑铭单独在一起，说完了汪济民的死亡之后，最终给出结论：“我可以肯定，杀死汪济民的一定就是A＋同志！”
“按照你说的这个情况，似乎也只有他能有这个实力。”
夏淑铭赞同他的这个判断，说道：“既然你们的射击方向限制了你们不可能从那个角度杀死汪济民，而且杀死汪济民的这个人随后也没有对你们造成任何威胁，那么，这个人就只能是A＋同志了！”
“反正不可能是阎罗！”
大海说完这话，自己就笑了。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巧合，汪济民被日本人偷偷送给阎罗的消息，本来就没多少人知道，而想要杀掉汪济民的，也只有社工党这边的人。
既然已经排除到了今天下午参加行动的所有人，那么，可能出现在现场并且完全有能力于无形处置汪济民于死地的，也就只剩下A＋同志了！
“我现在比较好奇的是——”夏淑铭叹息一声：“A＋同志为什么会对汪济民如此青睐有加，居然会亲自动手除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