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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不过了，这次这份报纸的“决心”绝对是够坚决的，头版缺失了五分之四的内容，等同于这份四开四版的报纸缺失了足足五分之一的内容。
按照正常逻辑，这种情况下，就算是凑内容也得凑出来，哪能让版上空着？
看看其他版面上密密麻麻的内容就知道了，这也不符合这份报纸的风格。
问题是，今天这份报纸的头版怎么就缺失了这大块版面的内容呢？
赵扬若有所思，问大海：“不会是你们的人干的吧？”
“印厂的确有我们的人，但是破坏敌人报纸这种行动，就算事前不汇报，事后也会在第一时间上报。”
大海摇了摇头，说道：“更何况，据我所知，我们那位同志昨天晚上应该是换休，根本就没上班。”
“那就奇怪了……”
赵扬好奇的说道：“日本人不可能自己不过了，又不是你们的人破坏的，难不成是……”
他朝着院子里陶欣蕾的房间方向努努嘴，问道：“难不成是国民政府方面下的手？”
“可能性不大。”
大海否决了这个猜测，说道：“据我们的同志观察，印厂里应该没那方面的人。”
“赵哥——”
大海上前探了探身子，说道：“不管是谁干的，这首先不是坏事。让老百姓看看这份报纸的笑话，我们觉得还是不错的。但是，如此一来的话，印厂方面肯定是要出问题的。”
“的确！”
赵扬愣愣神，下意识的点点头，说道：“既然你说这份报纸本来就是日本人办的，那么出了这么大的问题，估计日本人今天一定会找印厂麻烦啊！”
他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是必然的，然而这种必然无疑是大海不愿看见的，也是他赵扬不愿看见的。
一拍沙发扶手，赵扬挺身而起，冷笑道：“正愁没地方活动一下手脚，我去看看热闹！”
…………
…………
印厂没有热闹，印厂已经乱作一团。
佐佐木的到来，差点没把整个印厂吵翻天。
“必须要给我一个解释！必须要给我解释清楚！”佐佐木堵在印厂康厂长的办公室门口，指着鼻子朝康厂长的连长直喷唾沫星子：“你们的人干什么吃的？怎么就能把报纸印成这样？那么大版面的内容看不到吗？更何况，报纸印出来这个样，你们的人为什
么不和我们联系？为什么就能让这样的报纸上市？”
“你们说，你们想干什么？”
他拍着桌子，厉声吼道：“你们说，你们是不是就想让我们《鲁东日华亲善报》出丑？”
“左先生您先别着急……”
康厂长被骂的狗血淋头，却不得不耐着性子劝慰道：“我已经让人去找昨天晚上值班的工人了……”眼前的这个佐佐木，对外公开的华夏姓名叫做左慕，但这并不影响康厂长从其他渠道打听到他的真实姓名；伪装成华夏人的这群日本人办出来的亲日派报纸，康厂长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他们的背景是什
么。
摆在办公桌上的报纸，让康厂长一阵头大，他不得不怀疑，今天的事情一个处理不好，就是自己这家小小的印厂的末日。
说话间，办公室门外一阵脚步声响起，接着就看见十几个工人风风火火的从厂房那边穿过院子，到了办公室门口。
“你们来得正好！”
康厂长眼皮子一跳，摸起桌上头版缺失了五分之四内容的报纸三两步冲到了带头的工人面前，问道：“邓福，这是什么情况？今天的《鲁东日华亲善报》怎么印成这样？”
“咋了？”
邓福接过报纸看了一眼，嘴角不经意的轻轻一翘，说道：“这不挺好的，纸张没问题，油墨也挺黑亮，哪里不对了？”
“哪里不对？”
佐佐木眼前一黑，差点没一头栽在地上，他冲到邓福面前，厉声喝问：“你眼睛瞎啊？没看见报纸头版上这么大片空白？你们特么眼睛让驴踢了，看不出来么？”
“报纸上这么大空白，眼睛不瞎的当然都能看见。”
邓福回瞪他，问道：“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
佐佐木气的浑身打哆嗦，说道：“谁家的报纸头版上开这么大天窗？谁家的报纸能让头版上这么空着？你们特么印出来这样的报纸，居然还有脸问那又怎么样？你说那又怎么样？”
“我特么哪里知道？”
邓福可不管这个佐佐木是华夏人还是日本人，指着对方的鼻子，说道：“你特么把嘴给我放干净点！张嘴闭嘴的就骂，你特么是不是找揍？”
“住口！”
康厂长被他这番话吓了一跳，浑似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上前，一把推开邓福，没好气的说道：“左先生是我们厂的客户，你们怎么说话呢？”
“这可不能赖我们。”
另一个工人横眉竖眼的看着佐佐木，说道：“他再是客户，也不能骂人吧？康厂长，换了你你能忍？”
又一个工人说道：“就是！他是客户了不起么？张嘴闭嘴的骂人，算是什么东西？惹恼了我们，管他是谁，先揍个半死再说！”
“反了反了！”
佐佐木暴跳如雷，指着邓福他们这些工人说道：“我记住你们了，你们就等着吧！我要是让你们活过明天，我就，我就不姓左！”
“你特么本来就不姓左！”
康厂长在心里嘀咕一句，眼见工人们义愤填庸，准备一拥而上，赶紧上前，拦住他们，说道：“干什么？都干什么？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厂长？把你们叫过来是要打架的，还是要解决问题的？”
“解决什么问题？你怎么解决？”
佐佐木跳脚问道：“康厂长，我就问问你，这事你能怎么解决？”
“左先生，事情怎么解决咱们先放放，我觉得咱们是不是先搞清楚邓福他们怎么就把报纸印成了这样？”
康厂长蔫蔫的说道：“咱合作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前从没出过这种问题是吧？您看咱们是不是先抓抓源头？”
“源头？”
佐佐木眼珠子一转，愤怒的心绪之间忽然意识到，康厂长的话并非没有道理，好端端的报纸万万没可能印成这样；但事情既然到了这一步，肯定是有其他内情。
如果能够抓出这个内情，是不是比追究印厂的责任意义更重大？一念及此，佐佐木冷笑道：“好啊！我倒是想要看看，事情的源头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