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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忙碌到午饭时间,我关掉电脑伸了个懒腰,准备下楼吃点东西填肚子,带上IPAD,我习惯在吃饭的时候看看新闻或者关注股市。
电梯缓缓下降,我解锁了屏幕,首先看到一份未读的电子邮件,想都没想,顺手点开,没想到竟然是唐宋早上发来的,他不再要求和我单独见面,只是希望能和我进行一次视频聊天。
唐宋这么锲而不舍,我倒是真的有点想知道他到底想跟我说什么。想了想,我点开了他附带在邮件里的链接,接受了他视频聊天的请求。
邮件是早上发的,到现在已经三四个小时,出乎意料的是,唐宋竟然很快就出现在画面里,仿佛是一直在电脑前等着一样。
视频接通后,我第一眼就注意到唐宋所在的空间特别暗,应该是把遮光帘拉得很严实,让周围透不出一丝亮光。这种做法是刻意的不想让人知道他在什么地方,而且那边很安静,光是这样看着,还真没办法猜到他在哪里。
我对这个其实没兴趣,也没有问,迈出电梯的同时喊他:“二叔。”
“我等了你三个小时。”唐宋淡淡一笑,“总算没让我白等。”
“早上有几个会议要开,所以没有注意邮件,让你久等了,抱歉。”我面不改色地扯完,也没想和他多说废话,话锋一转改问,“你想跟我说什么?现在可以说了吗?”
唐宋轻吁出口气,一贯温润的脸上好像有几分倦意:“我想跟你见个面,但是你好像对我防备心很重,只能暂且这样了。”
我颔首:“二叔请说吧。”
唐宋深深地凝视着我:“你知不知道,我前段时间为什么失踪?”
我想都没想就说:“陈家老家主快不行了,按照陈家的传位顺序,陈曼冬的父亲继位的可能性很高,所以陈家的其他人抓了唐慎要挟你支持他们,你无奈只能带着唐慎躲起来。”
“这就是傅厉琛给你的说辞?”唐宋暗讽地一笑,“他倒是挺能编的,只是他应该是把你当成傻子了,这么不符合逻辑的解释都说得出来。”
我走到一家餐厅,要了一份蒸排骨饭,找了一个比较安静的角落坐下,眉心从他那句话开始就拧着:“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说,傅厉琛是在唬你的。”唐宋摇摇头,伸手取了一杯水抿了一口,声音忽然沉了三分,“我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失踪。”
“你也不想想,我和陈曼冬已经离婚了,我也没有要把阿慎带回来抚养的意思,如果你是陈家人,你觉得抓阿慎来威胁我,这个主意能行得通吗?再说了,在榕城,唐门比陈家还略胜一筹,他们有什么胆子抓我?以及,就算是陈家要抓我,爷爷怎么可能坐视不理?”
他说的这些其实都是特别浅显的道理,我先前之所以没有想到,是因为我根本不在乎他的事,可是他现在告诉我,傅厉琛故意欺骗我他失踪的原因,就不得不让我在意起这件事。
“那你是为什么‘失踪’?”
唐宋一字一顿:“我被傅厉琛追杀,为了躲避他,才隐瞒行踪来到纽约。”
“胡说,傅厉琛无缘无故为什么要追杀你?”傅厉琛跟他可能就见过一两面,怎么可能会去对付他?从这句话开始,我原本就怀疑唐宋的用心,现在更加不相信他了。
唐宋低头看了眼桌面,笑了笑:“是啊,无缘无故他为什么要追杀我,我告诉你,是因为我无意中触犯到了他的底线。”
我愣住:“什么底线?”
“我知道了他和唐门之间的秘密。”他又喝了口水,“我今天就是想告诉你这个秘密。”
我只在心里思忖了两秒,就义正言辞地拒绝他:“你因为这个秘密被追杀,说明这个秘密很危险,我不想惹祸上身,我不想知道。”
唐宋淡淡地笑,看穿我了:“你不是不想知道,而是不想从我口中知道吧?你想去问傅厉琛?我保证他不会告诉你。这个秘密,只有我会告诉你,否则你这辈子都不可能知道。”
唐宋总是笑得很从容温和,看起来很好说话的样子,但是我在这些笑里看到了爷爷的影子,所以我每次看到他笑都忍不住去琢磨他在算计什么。
他想要说的那件事那么神秘,但是他却来告诉我,我笃定他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所以我更加不敢轻举妄动,现在的我不是一个人,我和傅厉琛是一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不能让自己变成傅厉琛的累赘。
“我没记错的话,二叔跟我的关系似乎并没有那么好,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如果是关于傅厉琛的事情,我现在就可以明确告诉你,我什么都不会说。”
“我什么都不想要你的,我的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安全返回唐门。”唐宋收敛起笑容,眼神很坚定。
如果他的要求只是这个,我可以答应:“你说。”
但是我答应得还是太早了,唐宋下一句话就让我推.翻之前定下的所有决定。
“傅厉琛是爷爷的私生子。”
我倏地站起来,失声道。“你胡说八道!”
唐宋没有停顿,重叠着我的声音说:“傅厉琛是爷爷的私生子,是爷爷当年和傅夫人的孩子。”
我咬住牙齿:“这种话,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为什么不相信?”唐宋特别果决地反问我,“难道你不觉得爷爷对傅厉琛好得过分?难道你不觉得唐门对他的态度很微妙?”
“胡说八道,爷爷和傅夫人……怎么可能!”傅夫人虽然不好相处,但是她真的是一个特别‘仙’的女人,四五十岁的年纪看起来还像是三十几岁,气度从容矜贵,正应了古人那句‘可远观不不可惜恶毒’,所以我怎么能相信她和爷爷……!
唐宋解开了领口一颗纽扣,淡淡地说:“宁唐苏傅的故事你应该知道了,当年爷爷是白虎堂的堂主,经常来往傅家,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我就是发现了这个秘密,所以傅厉琛才容不下我。这件事无论对傅家还是对唐门,对傅厉琛还是对爷爷都是禁忌,我触犯了这个禁忌,所以爷爷对傅厉琛追杀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就是我的解释。”
“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自己想想,除了他是爷爷的私生子这一点外,还有什么可以解释他在傅家受到的尴尬对待?又有什么可以解释爷爷对他的好?”
排骨饭早就上了,但是我现在一点想吃的胃口都没有。
如果唐宋说的是真的,那么傅厉琛不就成了私生子?还是最龌龊的那种私生子,我的男人那么骄傲,怎么可能是?我打死都不相信。
所以我找了很多理由去辩解:“原因可以有很多啊,再说了,他在傅家也没有特别尴尬,只是傅夫人因为他大哥的死对他耿耿于怀而已,而爷爷对他可以只是长辈对晚辈的喜欢。”
我口干舌燥地拿起清水喝了一大口:“单凭你的一面之词,就像让我相信你的话?二叔,我可不觉得我们的关系,已经好到了毫无保留信任的地步,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他们之间的关系?”
“亲子鉴定报告。”唐宋在电脑上操纵了几下,没一会儿我的IPAD就又收到一份邮件,我缩小聊天窗口去点开文件,是他发来的所谓坚定报告。
唐宋的声音传出来:“刚得知这个事情时我也不相信,所以偷偷去做了亲子鉴定,傅厉琛的毛发是我在他在榕城的住处里找到的,鉴定结果显示他们的确是父子关系。”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胡乱往嘴巴里塞了一勺米饭,吃得太急,勺子戳中我的喉咙,一阵不舒服想要呕出来。
“喝口水。”唐宋说道。
我摇摇头,没有按他说的做,干瘪瘪地把米饭咽下去,差点撑破喉咙,含糊地说:“报告是你去做的,谁知道你有没有往里面做什么手脚。”
“那这种事情骗你图什么?”唐宋说,“我把这些事情告诉你,只是想要作为交换条件,让你帮助我安全回到榕城。”
我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挂断了视频,丢开了勺子,呆坐在椅子上想了很多。
爷爷对傅厉琛特别好?
的确特别好,从第一次正式在唐门见面时间我就发现了。
爷爷的说法是故人之子,但是我一直都感觉远远不止。
尤其让我匪夷所思的是,爷爷在明知道我和傅厉琛暗地里的关系的情况下,还让我跟他来纽约,可以说是在成全我们……他们之间,或许真的有更加深层次的关系在里面。
心慌意乱回到公司,我坐在旋转椅子上想着唐宋说的那些话,唐昊送文件进来,我忽的问他:“傅家和唐门的关系怎么样?”
问完我觉得我可能问错人了,这个白虎堂主和傅厉琛的关系很微妙,就算知道点什么也可能不会告诉我。
我头疼地把摆手:“算了没事,你出去吧。”
唐昊却站定了告诉我:“傅家和唐门的关系,很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