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我找到了何文良

桃木生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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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开着。

    我的手上正拎着一根撬杠。正站在门口。我拿一根撬杠,是为了撬锁。但我现在百分之百确保自己还没有用撬杠撬过锁。

    我觉得自己的速度并不慢。一点儿也不慢。可还是没有赶上。

    门已经开了。我不知道它是怎么开的。本来挂在门上的锁不见了。我不知道锁去了哪儿。

    我没有认错。正是129房间的门。确切地说,是129病房。在里面住着一个精神病人。确切地说,是前精神病人,因为他的精神病已经好了。从跟他一番交谈中我觉得他已是个正常人。

    可说到底,门开了,屋里空了,他已经跑出去了。

    这个看起来,好像并不是一件什么严重的事情。又不是犯人逃狱了。而是一个病已好的前精神病人跑掉了。

    他之所以很吸引了我很大的兴趣,是因为他的名字叫杨大财。

    我真的很想知道,这个叫杨大财的人,他到底长什么样子。

    站在已敞开门口,望着空荡荡的屋里,我很是怏怏不乐。总感觉自己错失了一个天大的机遇一样,十分的失落,感觉很空。又过了一会儿,我只好折返回大厅内。

    小如拇指的牛小草一直在大厅内等着我。

    如果你不仔细看,就看不见小如拇指的牛小草正站在那儿。因为小如拇指的牛小草是肉色的。他现在正站在一块肉色的地板砖上。

    这间大厅内的地上以铺着的象牙白地板砖居多。主打白色。很明显,是当时白色的地板砖不够用了,所以就弄来了几块肉色的地板砖凑合的铺上了。

    现在,我正看着牛小草。

    他也正在看着我。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还是他先开口说话了:“你是不是傻了?”

    “怎么了?”我问。

    “刚才你一个人站在129房间的门口前自言自语什么!”牛小草说。

    “在129房间的门口前?我一个人自言自语?怎么会!

    我并不是一个人在自言自语。我是在跟住在129病房里的一个人说话!”我解释道。

    “刚一开始,我就站在这儿还没有往楼道里去过。只用耳朵听,听那说话的声音。我还以为你是在自言自语!

    可我忍不住去楼道里看了看。才发现,其实你并不是在自言自语。你真的是在跟129房间里的一个人说话!”牛小草说。

    “你……到底想说明什么?”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住在129房间里的那个人,他跟你说话的声音一模一样。只用耳朵听你们两个对话。不去看你的嘴。我还以为是你一个人在说话!”牛小草说。

    “门开了。129房间的那个人跑出去了。你看见他跑出去了吗?”

    “我没有看见他跑出去。但我看见你跑出去了一趟。过一会儿,你手上拿了一根撬杠回来!但我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牛小草说。

    “什么很奇怪的现象?”

    “你双了!”牛小草说。

    “啥?我爽了?我爽什么了?我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爽了!相反,我现在很不爽!”

    “我是说你双了,两个又的双。不是爽了!”牛小草纠正道。

    “我双了?是个什么意思?是我的单眼皮哭成双眼皮了吗?”

    “我现在没有心情跟你扯到眼皮子上!我说是你人双了!”牛小草说。

    “人双了,到底是个啥意思?”我说。

    “当你跑出去的时候,我还以为是自己的眼睛看重影了,怎么会有两个你并列着。但不是那种身体完全错开的并排,而是两个身体融合了一大半的并列。这是不可能发生的。所以我就当是自己的眼睛出现了毛病。

    可我看别的东西,别的东西都不出现双影。只有在看你的时候,你这个人出现了双影。

    所以,我认为我的眼睛没问题,而是你人发生双了。

    我不知道你怎么会发生双。

    你刚才为什么跑出去?是从你的车上拿撬杠去了吧!

    当你拿了撬杠返回来的时候,我再看你时,你已经不再双了。你又恢复了形单影只!

    一个人,形单影只才是正常的。人双了太诡异!真把我给吓了一大跳!”牛小草说。

    接下来。

    我又走出了这一栋破旧的两层楼。又走完了挺长的一段砖铺的大路。通过一扇大铁门上的一扇小铁门出去了。

    没错!我又来到了临颍县精神病医院的大门外。因为我的汽车正在门外停着。

    我想把一根撬杠放回车的后备箱内。

    现在,我正站在我的车旁,正扭着头盯着我的车窗。

    而我的车内,有一双眼睛也正在看着我。

    我发现,在我车内的驾驶位上正坐着一个人。

    一时间,我的大脑内几乎一片空白。很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或者正在照镜子。毕竟,这辆汽车的侧窗玻璃上贴了一层浅黑色的防晒膜。透光率较低,从外面看,比较反光,几乎可以当一面镜子照了。

    为了证明自己是正在照镜子。我抬起一只手摆了摆。

    而车内正在驾驶位上坐着的那个人,也抬起了一只手,朝我摆了摆。

    他的一双眼睛正在看着我。

    我也正在看着他。

    慢慢的,他咧开一张嘴笑了。露出一口白牙。

    我的心一下子凉透了。因为我并没有咧嘴笑。我一直在紧绷着嘴巴严肃着一张脸。这个时候我怎么能笑得出来。

    所以,我绝不是正在照镜子。而是在我的车内,确确实实正坐着一个人。

    我慢慢地走过去。已经绕到了汽车的正前面。

    此时,我正在面对着汽车,目光透过汽车的前挡玻璃看着车内。因为这样看车内看得很清楚。

    只见在我的车内,实实在在的正坐着一个人。

    正坐着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我根本不知道他是谁。

    在一辆干净得黑亮的汽车前,我像一根木桩子一样杵立着。

    一时间,我感到很迷惘。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甚至,我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嗤嚓~~~!”一声。黑色的汽车被电打火启动了。它的机器正在工作着。正怠速着。发出均匀密集的噪音。毕竟是二十多万的汽车,它的噪音不是很大。若是正坐在车内听,它的噪音更小。

    汽车行驶了,它先往后倒了一段距离。然后调转了个头。“轰!”汽车的声音猛增。汽车被一踩油门子一溜烟的开走了。它跑得很快。不一会儿就从我的眼里跑得没影了。

    是我贷款买的汽车。我每月按时还贷款。没有人有权利开走它的。可它就是被人开走了。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根木桩子一样杵立着。不知道该不该追,或者该不该报警。

    开走我的汽车的那个人,和我长得一模一样。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我怀疑,他的名字叫杨大财。

    杨树的杨。伟大的大。发财的财。三个再平凡不过的字。组成一个再俗气不过的名字。只有很没文化的人家,才会给自家的孩子起取一个这样欲.望露骨,财迷,没有一点儿内涵的俗气加土气的名字。

    对“杨大财”这个名字,我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厌恶。

    小如拇指的牛小草也出来了。他正站在我的肩膀上。他会飞。飞到我的肩膀上很容易。

    我不知道他飞起来是利用了什么物理原理。飞机那么大那么沉重的金属团子都飞起来了,而且飞得很高很快,但它飞起来是利用了一种原理的。叫作伯努利原理。

    我从小如拇指的牛小草身上看不出一丁点儿能利用伯努利原理的样子。

    “你的汽车呢?你的汽车让谁给开走了?”牛小草问。

    “我也不知道让谁给我开走了!我隔着一层车玻璃看到,开走我车的那个人,他跟我长得一模一样!”我说。

    “这么说,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一个另外的你!”牛小草说。

    “应该是!”我说。

    “是不是你母亲生了一对双胞胎?”牛小草说。

    “她从来没有跟我说过她生了一对双胞胎!”我说。

    “走吧!我们去找何文良!或许何文良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牛小草说。

    于是,我们再次进入了一栋破旧的两层楼。穿越过它的大厅。在一面北墙上有一扇铁门。

    打开铁门,我们进入了一座附属院。

    能看得出来,附属院是新建的。它很大。比前面的主院要大上至少十倍。

    在院子里,有一片大森林。在森林的中间,有一个十分巨大的铁箱子。

    保守说,巨大的铁箱子有四公里长,两公里宽,五十米高。气势磅薄,巍峨如山。

    铁箱子上有一扇门。

    门子上正挂着一把大铁锁。

    幸亏那个最具权威的科学家陈衡,他提前交给了我一串钥匙。我将一串钥匙藏在了自己的身上。现在我将它们从身上掏了出来。因为这个时候要用到它们了。

    一共有十一个钥匙。因为陈衡让我开启十一道门。每一道门上挂着一把铁锁。

    钥匙一个比一个小。

    我先用一个最大的钥匙。拧开了挂在铁箱子上的一把大锁。拉开门进去后,在里面看见了一个小一点儿的铁箱子。小一点儿的铁箱子和大一点儿的铁箱子被造得形状完全一样。

    我依次打开了一共十一道门。

    越是往里,一道门比一道门更厚。

    最后一道门足有十一米厚。要不是因为门上安装着液压助力装置。仅凭我一人之力,是根本推不开如此厚重的铁门的。

    在最后一个箱子里,有一间木屋。

    木屋不大,只有大概十八平方。

    木屋的门正敞开着。里面一片黑漆漆的。

    而我,站在铁箱子内木屋外,打开了手机上的强光灯,正在照亮着黑暗。这里面好像没有通电。因为没有一个灯泡亮起。

    “何文良就在木屋内!进去找他吧!”正站在我肩膀上的小如拇指的牛小草说。

    我感到紧张极了。紧张得咽唾沫,身上止不住的颤抖。

    但,我到底是进去了木屋。

    我用手机上的强光灯照亮了木屋。木屋内的面积不大。我差不多看见了屋内的一切。

    只见木屋内的摆设很简单。只有一张桌子,一张椅子。还有一张窄的单人床。

    在桌子上正摆放着一台电脑。在椅子上正坐着一个人。

    电脑,是破旧肮脏的电脑。显示器还是大头的。人,是一个脸上正蒙着一块黑布的人。黑布上有两只窟窿,从窟窿里刚好漏出两只眼睛。现在,这两只眼睛正在直勾勾的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