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泡热尿 二老喜认孙

鹿鸣山谷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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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今天一大早,七儿回家报信:说是三嫂和菊花昨晚回家了,等一会儿要过来给二老请安。

    孩子也要抱过来,请爷爷给取个名子,让二老做个准备,说完就走了。

    虽说是二老已经为九个孩子娶了媳『妇』,可在平时,老爷子只跟九个儿子直接打交道,与媳『妇』们打交道的事都交给老太太。

    这样做,倒不是因为“重男轻女”,也不是因为孔孟的那一套什么“三纲五常”的虚伪礼教。

    而是老爷子总以为:女人的事情要女人来管,才能管好。

    但是,今天这个事太特殊,虽然,自己以前已经做了比较周密的安排。

    可当三儿媳『妇』与菊花两人现在真的回来了,马上要抱着孩子来给老人看,非要爷爷给“孙子“起名。

    这”孙子“也不知是个啥模样?尽管七儿说长得很好,这不见了面,叫我这当爷爷的怎能放心?

    今天要直接与两个儿媳『妇』打交道了,真是难死了![]决战苍龙10

    两个老人商量了一早晨,最后决定:一、与两个儿媳『妇』见面时,老太太必须在眼前作陪;不怕别的,只怕涉及到一些女人的事情,让老爷子无法开口。二、要在议事的屋里见两个儿媳『妇』。

    之所以这样做,一是因为老公公见儿媳『妇』,不能在卧室里见。虽然,北方人不讲究这些,自古以来就有“儿媳『妇』穿破公公的鞋。”之说。

    可是,在刘家不行,刘家还在沿袭着前朝的某些遗风。

    二是显出这个事的严肃『性』。这件事,主要是涉及到刘家能不能接受这个“孙子”,如果不能接受,或者会想出什么办法,为了避免双方的尴尬,议事厅是最好的地方。

    于是,老爷子今天穿得很庄重:蓝『色』的中国式对襟夹袄,六个中国结扣全部扣紧;下穿浅蓝『色』的灯笼裤,外罩一条黑『色』的长褂;脚穿一双土黄『色』的袜子,蹬一双黑『色』的千层底布鞋。

    此刻,坐在屋子北墙中央的方桌旁,虽不是正襟危坐,但,脸上已收起了平时的笑意。

    梳理整齐的一缕白『色』胡须,能看得出是在微微的抖动。整个形象显得有些严肃,拘谨。

    这时的三嫂,虽然脸上有些紧张,可是自己问心无愧,心里反而坦然了。

    趁着无话,正在悄悄地打量这间屋子:这间屋子比别的房间要大一些,最大的特点是没有炕。

    除了靠北面墙中央的地上放了一张大八仙桌子,在桌子的左右两边,各放了一把有靠背的方椅子外,现在,公婆正坐在这两把椅子上。

    靠墙边还整齐地摆着七八个方凳,自己和菊花现在坐着的就是这样的方凳。

    在北墙边桌子上方,挂着一幅中堂,凭着来刘家的学习,三嫂认得,那是不怎么常见的,宋时苏东坡的一首词:

    “蜗角虚名,蝇头微利,算来着甚干忙。事皆前定,谁弱又谁强。且趁闲身未老,须放我、些子疏狂。百年里,浑教是醉,三万六千场。

    思量、能几许?忧愁风雨,一半相妨。又何须抵死,说短论长。幸对清风皓月,苔茵展、云幕高张。江南好,千钟美酒,一曲《满庭芳》。”

    中堂左右两边有一副对联。左边是:“满头白发皆为功名累,”右边是:“一腔豪气全仗山野风。”字体狂放不羁,苍劲有力。[]决战苍龙10

    一看就知道:这是公公的父亲的大作。字里行间,透『露』出老人家一生的感悟,和他的处世之道,散发着一种豪迈的胸怀和寄情田园的生活志趣。

    菊花生『性』活泼好说,这时,实在忍不住了,首先,打破了眼前的沉默:“娘,你来看这孩子,看他像不像小时候我家的宝儿?”

    老太太也急于结束眼前的尴尬。听到儿媳『妇』在叫自己,急忙从椅子上抬起身体,快步向前走了一步,菊花已抢先把孩子抱到了娘的跟前。

    老太太伸开双手,赶快把孩子抱了过来,立刻觉得手上沉甸甸的。

    因为山庄里风凉,怕孩子被冷风吹着,这半天,包在襁褓里的孩子,菊花一直是用被角儿盖着孩子的脸,所以,老爷子和老太太谁也没看见孩子的脸。

    等到菊花把被角儿掀开,老太太用眼睛一看,心里不禁吃了一惊:这孩子,怎么好象在哪里见过呢?这,有点像谁呢?

    你看:高鼻梁,小嘴巴,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一笑起来:脸蛋儿上一面还一个大酒窝。

    ……这孩子怎么就这么眼熟?可,又怎么就是想不起来了哪?

    老太太寻思了半天,也找不到答案。可是,这孩子越看就越觉得像谁,越看就越觉得可爱!

    “他爹,你也过来看看这孩子,这孩子长得……真好!”

    老太太也是个智者,本来她要说的是“他爹,你也过来看看这孩子,这孩子长得好像像谁。”

    可是,守着两个儿媳『妇』,在当前的情况下,先不能带任何感情的『色』彩,所以,老太太滴水不漏地,话到嘴边变成了“这孩子长得……真好!”

    听到老太太的呼唤声,这老爷子也没法再坐下去了。

    其实,从菊花的第一声叫娘起,老爷子就伸长脖子,把头扭向这边:想看看孩子的『摸』样。

    现在,正侧耳细听娘俩的对话呢,听到老太太叫自己,赶快站起身来,来到了老太太的面前。

    菊花这时正在忙活着孩子,她三嫂也过来帮忙:原来孩子要来见爷爷『奶』『奶』,菊花怕冻着孩子。

    早晨给孩子穿上了棉袄、棉裤,戴上了帽子,外面还用小被包着。

    已经是大春天了,上午的阳光正足,外面已经开始暖和了。进屋这一会儿,揭开被角儿看孩子的时候,菊花发现:小家伙儿正在流汗。

    这不,反正孩子睡觉也醒了,干脆就把这小家伙儿从襁褓里抱出来。正好老爷子走过来了,顺手就把个孩子送到了老爷子的手上。

    这老爷子接过孩子,抱在手里仔细一看,也是大吃一惊。

    不过,老爷子没有把惊讶在脸上表现出来:这孩子,怎么越看越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在哪里呢?老爷子也开始琢磨起来。

    这时,老太太已经知道老爷子的心思,赶快走了过来,夫妻俩对了一个眼神,谁也没做声。

    而就在这时,抱在老爷子怀里的小家伙儿,可就没有那么安分了:

    他生来就不认生,这时,可找到好玩的东西了。他先是双手抓住老爷子的胡子,然后,又把小嘴儿贴到老爷子的腮帮子上,又是吸、又是啃。

    嘴里还“咿呀咿呀”的跟老爷子说鸟语。下面也没闲着,先是蹬腿『乱』跳,接着,一泡热『尿』哗哗地『尿』了出来。

    把个老爷子今天刚穿上的衣裤,浇了个不亦乐乎。

    这一下,可慌着了两个儿媳『妇』,刚才有点紧张,把小家伙抱出襁褓时,没给孩子垫褯子,这一来惹祸了。

    一个儿媳『妇』赶忙找东西给老公公擦身上的『尿』,另一个急忙要把孩子抱回来。

    可这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了:老爷子和老太太几乎异口同声地说:“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然后,两人交换了一下眼『色』,竟然像两个孩子那样“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三嫂走向前来,想过来抱孩子。老爷子不仅没给,甚至根本就没理会儿媳『妇』。,而是转过脸去,用命令的口气对老太太说:“老太婆,赶快把小被儿拿过来给孩子包上,别冻着咱们的孙子。”

    等老太太拿过小被儿递过来,老爷子也不管自己身上有『尿』,竟然仔细地把孩子包好。

    说了一声:“这里冷,回屋里去。”不管别人,竟径直地推开房门,抱着小孩儿往自己的住屋走去。

    两个儿媳『妇』叫公婆演出的这一幕,彻底弄愣了:这是怎么回事呢?

    刚才,还是满脸严肃,一屋愁云;转眼间,小孩儿的一泡热『尿』,竟然浇得云开雾散,不仅没怪罪两个儿媳『妇』,反而高兴的像两个孩子。

    还说是“咱们的孙子。”这不已经等于承认:这个孩子是自家的孙子了吗?

    这究竟怎么了?两个儿媳『妇』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站在那里愣住了。

    “还不快走哪,还等什么啊?”婆婆已经走到了门口,回过头来,笑眯眯地催促着两个儿媳『妇』。

    直到这时,才把两个呆若木鸡的儿媳『妇』喊醒。两人赶忙跟在婆婆的身后往外走。

    菊花心直口快,看婆婆现在又高兴了,到底还是忍不住了。边跟着婆婆往前走,边张嘴问婆婆:“娘,你二老今天演得这是什么戏呀?儿媳怎么看不懂了?”

    “连俺菊花也看不懂了?看不懂不要紧,待会儿娘一讲你就明白了。”老太太故作神秘地回答道。

    说话间,来到了公婆的住屋,老太太推门进去了。可是,两个儿媳『妇』却不知怎么办了,只得站在门口。

    按照以往规矩:凡是老公公在屋里时,媳『妇』一般是不进屋里的,有事都是在门前与婆婆说。

    只有公公不在房内的时候,媳『妇』才能进屋,甚至上到炕上与婆婆讲话。

    看到两个儿媳『妇』没跟自己进来,老太太从门里又折了回来。“菊花,怎么你和你嫂子都不想知道:我跟你爹今天为什么这么高兴吗?”

    还没等两个儿媳『妇』回答,老太太又接着吩咐道:“赶快都进来,把门『插』好。今天,就咱们这几个人,娘要给你们讲一讲:为什么我们今天这样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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