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对峙(一)

麒麟生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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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一炷香功夫后,白虎山专用大夫管松背着药箱,领着一位弟子沮宣急匆匆赶来。他取出两根银针,一枚蘸取茶水,另一枚蘸取小黄狗鼻血,两枚银针当即发黑。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两枚银针吸住,焦杭心直口快,惊呼:“果然有毒。”

    现场一片骚动,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连登大喝一声,“保持安静。”

    顿时,人群鸦雀无声。管大夫舀取一一小勺子黄色粉末倒入由徒弟带来的茶水中,轻轻搅拌,茶水很快变成鲜红色,与木无愧房中茶水颜色极为相似。众人都屏住呼吸,看得目瞪口呆。木无愧断定黄色粉末定是马钱子果粉,此粉遇毛尖茶变红。

    管大夫缓缓站起身来,躬身道:“教主,属下已证实,此毒名为番木鳖,又称马钱,原产自西域天竺。植株为常绿乔木,叶对生,花绿白色,浆果球形,成熟时黄色……”

    连登急不可耐,厉声道:“拣紧要的说,此毒如何?”

    “此毒毒性极烈,两三钱马钱子粉倒入此茶壶中,若是饮用此茶,片刻之后足以令人毙命。”

    连瑾恬一脸惊喜,木无愧所言与管大夫相同,只是管大夫详尽一些。她不时与木无愧进行眼神交流,木无愧神色自若,与她目光接触后迅速改变视线,以免让人觉察到异常。众人愕然,想不到白虎山竟有如此厉害毒药,急切想知道歹人如何弄到此药。

    连登厉声道:“你可知从何处可得此药?”

    “此山密林中有番木鳖,但是数量稀少,不易找到,属下曾采摘此树之果。”

    众人私下嘀咕,很可能是歹人从管大夫药房窃取毒果粉,但是不敢明言。连瑾恬惊叫道:“管大夫,我在山间见到马钱树。“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纷纷将目光投向连瑾恬。过了一会儿,人群才平静下来。其实,在白虎山生活多年的人当中,或多或少有人见过马钱树,只是在严峻的事态之下,不敢提及,以免授人以柄。但是,连瑾恬向来心直口快,又是教主的爱女,说起话来毫不顾忌。然而众人都明白,连瑾恬是不会下毒害木无愧。要是说连瑾恬有毒死木无愧之心,白虎山没人相信,顶多是她有以下毒取乐的可能。

    连登眉睫一跳,呵斥道:“闭嘴,轮不到你来插话。”

    连瑾恬斜睨了父亲一眼,便不敢吭声了。连登扫视人群,众人很快安静下来。

    片刻之后,连登厉声道:“管大夫,你的药可曾被偷?”

    管大夫恭声道:“断然没有,属下已经查过,药物均在,未曾减少。属下看管药房甚严,药柜与药房都已上锁,并且钥匙由属下亲自保管,弟子也无法窃取。”

    连登眉头紧锁,捋了捋有些斑白的胡须,“照此看来,毒药来自山寨之外。本寨主必须查个水落石出,否则后患无穷。薛重速招洛昆到此。”

    洛昆因受连瑾恬冷落,躲在房间发呆。得知连瑾恬喝的茶水有毒,吓得魂不附体,当场晕了过去。阎隆与韩宇硬是将其拖到连登面前,一位杂役将一瓢冷水泼到洛昆脸上,洛昆这才惊醒过来,缓缓睁开双眼,只见众人脸色各异,现场一片肃杀之气。连登坐在长廊一把红木椅子上,怒容满面,连夫人与连瑾恬侍立连登两旁,一众人等分成两列,站在台阶下面。

    连登怒目死死瞪着洛昆,洛昆惊恐万分,跪在地上不敢抬起头来,犹如死灰枯木,仿佛在等待着宣判死刑。连登声色俱厉道:“洛昆,你在瑾恬的茶水中下了毒么?”

    洛昆跪在连登面前,不敢抬头,颤声道:“绝不是弟子下毒,请师傅明察。”

    洛昆老实巴交,白虎山人人皆知,连登也不太相信是他干的。不过,他是当事人,连登不得不从他查起。一位仆从递给连登一碗茶,连登啜了一口后挥挥手,仆从端走茶碗。他缓过神来,冷冷道:“洛昆,茶水从何而来?”

    “茶——水——房。”洛昆嚅嚅嗫嗫,半天才吐出几个字来。面对他人,洛昆或许并不惧怕,可是,师父是他此人最为敬畏的人,如今心慌得很,又紧张,神情迷惘,表现大不如平日。

    连登意识到马钱毒极有可能是在茶水房里下的,但是去茶房取茶的比比皆是,几乎是人人都有下手的机会。连登一时犯难,正在寻思是谁下的毒。可是,后勤杂役他是从来不亲自管的,薛管事负责这些事物,连夫人因喜欢烧菜,常常过问后勤事务。连夫人凑近连登耳旁,轻声细语道:“夫君,焦婶负责煮茶,她常常亲自为瑾恬送茶,或许她知晓内情。”

    连登猛然醒悟过来,意识到事件的关键所在,急言道:“薛管事,快把焦婶喊过来。”

    薛重刚刚转身,远处传来的急促惊慌的喊叫声,“大事不好!大事不好!”

    众人大吃一惊,纷纷望去,原来是池婶一路拼命狂奔过来,从到长廊不远处的入口时,却因为太过着急,被门槛绊了一脚,一下子扑到在地,几乎是滚到连登身旁。

    连夫人急忙扶起池婶,厉声道:“把话说清楚,出了什么事,竟是这般慌慌张张的。”

    池婶经这一摔,腰背疼得无法伸直,在连夫人的搀扶下凄声道:“焦婶死在茶水房。”

    亲娘遇害,焦杭不由得不信,顿时双脚发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嚎啕大哭。但是,众人不关心他的哀痛,反而因过于吃惊而陷入深思之中。连瑾恬最先反应过来,“难道是池婶下毒,事情败露,她就畏罪自杀了。”

    连瑾恬当众给母亲安上投毒谋杀未遂后畏罪自杀的罪名,焦杭立马制住哭声,抹了一把眼泪,气急而怒道:“师姐莫要冤枉我娘,最好把话说清楚。”

    焦杭当众呵斥女儿,连夫人气愤道:“焦杭,大庭广众之下竟敢如此放肆,你眼里还有没有师傅与师娘?”

    焦杭的火气硬是被压下来,不敢争辩,暗暗流泪。连登望了一眼池婶,冷冷道:“焦婶是怎么死的?”

    池婶按住胸口,哽咽道:“老奴刚才去茶水房打水时,发现焦婶横躺在地上,肚子上有一道血口,见到就叫人害怕。”

    连登吃惊地看着池婶,像是怕自己听错,郑重其事道:“你说焦婶是被人谋杀的,而不是自杀的吗?”

    池婶浑身颤抖,啜泣道:“焦婶身上确有血口,寨主可亲自查验。还有一点寨主有所不知,焦婶希望小姐对焦杭有好感,每次都是亲自给小姐送茶,今日也不例外,但是洛昆送茶后,偏偏发生这等事情来,老奴也是不知为何?”其实,大伙都清楚,焦婶为了儿子能娶到寨主的女儿,侍候小姐每次都是毕恭毕敬的,只是焦杭这个儿子不争气,讨不得连瑾恬的欢心。

    众人听明白了,原来是洛昆送茶后才发生了命案,洛昆与此事脱不了干系。焦杭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但是很快意识到凶手就是眼前的这位受师傅特意栽培的二师兄罗昆,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为了得到连瑾恬,不惜下毒谋害木无愧,只因毒计被发觉,这位憨厚老实的洛昆竟至疯狂,不惜杀人灭口。

    焦杭猛地扑过去,揪住洛昆的衣领,大怒道:“洛昆,你这厮想霸占师姐,我从不与你争抢,犯不着要毒死我娘。你这个二愣子明知不如木无愧,不如来个痛快点,一刀结果他就是,干嘛要下毒?”

    众人闻之,无不心惊。木无愧想到焦杭难掩怒气,但是脸色保持平静。焦杭扯到连瑾恬与木无愧,言语极为恶毒难听。连瑾恬怒形于色,本要将焦杭臭骂一顿,但见木无愧向她使了一个眼神,她心领神会,硬是将怒火强压下去。

    焦杭咄咄逼人,罗昆愣是被这怒烘烘的架势吓住了,哽咽道:“我,我,我没下毒。”

    “分明是你在下毒时被我娘瞧见,怕我娘告发你,你便痛下杀手,还想狡辩。”焦杭横眉怒目,如果可能的话,当场撕碎这个百般抵赖的恶贼。

    洛昆紧紧抓住焦杭双手,凄声道:“你无凭无据冤枉我,怎能服人?”

    焦杭怒不可遏,拔出佩刀,正准备一刀劈了洛昆。阎隆、韩宇眼见情势危急,以闪电般的速度拉住焦杭,韩宇趁机夺走佩刀。连登本想让他们对质,便不加阻拦,没料到焦杭竟要杀掉洛昆,连忙呵斥道:“你们两个严加看管焦杭,不要让他伤着洛昆。”

    “是。”

    连登在这紧要关头护着洛昆,洛昆对师傅由刚才的怨怼转为几丝感激。连登刚才只是怀疑他三分,现在却是信上六分,伸手指着罗昆,大怒道:“洛昆,你不好好待在房间养伤,跑去给瑾恬与木公子送茶。我看你是图谋不轨,不是凶手,就是帮凶。等老夫查验焦婶的死因,再来收拾你。”

    洛昆失望之极,惨叫一声,“师父,徒儿是无辜的,一定是有人借师傅之手除掉徒儿。”

    “住口。”连登恼怒异常,很快将目光转移到薛重身上,“薛管事,将这大逆歹毒的人关起来再说。”

    连登怒而拂袖离去。薛管事安排粗壮的弟子上前撂倒洛昆,将其死死按在地上。洛昆挣扎了一会儿,便放弃抵抗。不一会儿,双手反绑起来,软弱无力的双脚被戴上粗重的脚镣。

    洛昆茫然无措,悲痛无助,声嘶力竭道:“师父,徒儿是无辜的,请师父明察。”

    四名弟子将洛昆拖往柴房,但是没人多看他一眼,纷纷前往茶水房。茶水房飘来一阵血腥味,只见焦婶倒在茶水炉旁边,胸口的鲜血淌了一大片,显然是被人用利器谋杀了。焦杭一进屋,便扑到他娘的尸身上,放声大哭道:“娘,你死得好惨呀,孩儿不孝,没能为你养老送终,不幸惨遭奸人害死。孩儿一定要揪出真凶,不报此仇,誓不为人。”紧接着,又是一顿恸哭哀嚎,众人无不触目惊心。

    焦杭哭得死去活来,惹得连登与连夫人心烦意燥,连夫人实在是忍受不下去,怒斥道:“你娘已死,哭得回来么?一个大男人遇到这等事,哭哭啼啼的,成什么样子?”

    焦杭不搭理连夫人,继续放声大哭,木无愧于心不忍,上前安慰道:“这样哭下去丝毫不会有什么结果,寨主怎能查案验伤?如何替你还回公道?”

    焦杭虽然憎恨木无愧,但觉得此言在理,不再哭泣,缓缓站起身来,静心等待真凶现形。

    连登皱眉道:“管大夫,你瞧瞧,歹人如何杀死焦婶?”

    管大夫躬身道:“依属下所见,焦婶是被用用利器所杀。”

    连登神色凝重,一眼不眨地盯着管大夫,“什么利器?是刀吗?”

    连登此问倒也不奇怪,因为白虎山人众向来使用白虎刀,但是从外观看来,焦婶的血口很小,难以证明是刀所为,众人陷入深思之中。管大夫见过不少伤口,治过很多人的伤,,这种血腥场面半点都难不倒他,已对焦婶的血口已有定论。不过,事关人命仇怨,管大夫半点也不敢马虎,不慌不忙道:“请寨主稍作等待,待属下亲自查验血口后,一一详告寨主。”

    管大夫温言道:“宣儿,取一把刀来。”众人不明白其意,但知道刀一定有用处。

    “是。”沮宣躬身道,阎隆亲自将自己的佩刀递给沮宣,沮宣恭敬递到管松手上。

    管松接过刀,轻轻放在一旁,蹲下身子,又从怀中掏出一块布来,拭去血口四周的血迹。出人意料之外,管松竟然用刀尖刺焦婶尸身的血口,对死人也不放过,焦杭气得两眼冒金光,怒吼道:“老东西,你想干什么?”

    木无愧闻言劝道:“焦师兄,管大夫是在检验你娘的伤口是否为刀所为?”

    像连登这位人生阅历丰富的人,自然明白管松的用意。但是焦杭从未见过管大夫用刀验伤,加之向来心急,习惯用恶语伤人,经木无愧这么已提醒,才冷静下来。

    管松稍微用力,宽大的刀尖根本刺不进去,除非用力隔开一条大血口。众人看明白了,凶杀不是用用刀杀了焦婶。

    管大夫缓缓道:“此刀证明焦婶是被凶手用其他利器所杀。”

    焦杭急不可耐,“洛昆喜好打猎,我娘是被箭支所杀么?”洛昆与连瑾恬曾背着弓箭上山打猎,焦杭再清楚不过了。但是要说是连瑾恬射死焦婶,白虎山没人肯相信,最有可能的人选便是洛昆。

    管大夫摇头道:“箭头很小,断不会造成这样大的血口。”

    虞刚沉默了好一阵子,刚才一直不肯露脸,直到现在终于坐不住了,急着跳出来,惊叫道:“管大夫,是否为利剑所杀?”

    管大夫严肃道:“有这种可能。”

    众人无不吃惊,齐刷刷地向木无愧望去,盯上了木无愧腰间佩戴的青龙剑。木无愧始料未及,有人设计了如此周密的阴招,自己居然也中招上当了。虽然有些紧张,但是木无愧竭力保持镇定,不至于慌乱而引人胡乱猜测。

    连登恍然大悟,搓掌道:“我错怪了昆儿。薛管事,快把昆儿叫来,当面指证木无愧。”此言无疑告诉众人,木无愧就是最大的嫌疑人,只差目击证人来指证。众人纷纷小声议论,可以肯定的是几乎没人认为木无愧是清白的。

    “是。”薛重带领两名弟子急奔而去。

    焦杭怒目切齿,嘶吼道:“木无愧,白虎山人人用刀,唯独你这个外人耍剑。你故弄玄虚,残忍杀害我母亲,害得我错怪洛师兄……”

    焦杭栽赃嫁祸木无愧,连瑾恬气得搓手跺脚,立即打断焦杭的咆哮,“焦杭,休要血口喷人,分明是你贼喊捉贼。一定是你在茶水中下毒,不巧被你娘发现,你做贼心虚,于是六亲不认,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对亲娘竟也下毒手杀害。你利用洛师兄的老实心软,请他给木公子送去毒茶。好在木公子博学多闻,见多识广,一眼看出茶水中有毒,你的阴谋才未得逞。你赶快如实招来,我爹娘还会考虑饶你不死,送你下山了事。若是执迷不悟,不需我爹动手,我一刀送你归天。”

    女儿如此不辨是非,处处袒护木无愧,连夫人急得拉住女儿。可是,连瑾恬头也不回,欲继续叱骂焦杭。连登大喝一声,“瑾恬,此事与你无关,让杭儿把话讲完。”

    连瑾恬只得打住,忍住怒气。焦杭得到师傅的许可,略作思虑,一路咆哮道:“你因我说了几句难听的话,便对我坏心在心。你事先设计好一条毒计,利用罗师兄憨厚耿直的心性,先是故意在茶水中投毒,进而让洛师兄为你送去茶水。可是,事情不凑巧,我母亲发现你投毒,你便下毒手,杀害我母亲,好叫人以为是洛师兄下毒时被我母亲发现。你以为洛师兄亲自为你送去毒茶,别人就不会怀疑是你下的毒么?你真是太天真了,寄人篱下的丧家之犬胆敢在白虎山玩起阴谋诡计,枉费了师姐救你的一片诚意,辜负了师父、师母收留的大恩大德。像你这种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人人得而碎尸万段,千刀万剐,这也算是便宜你了。”

    木无愧面色平静,缓缓道:“我否认我是凶手,估计没有几个人相信。请焦师兄暂时息怒,等到认证物证俱在时与我对质便是。”

    焦杭气在脸上,恨在心头,哪里肯暂时罢休,恨不得师父当场宣布当场宣布木无愧是凶手,大怒大怒道:“木无愧,我看你一定是心虚了吧。你无非就是想拖延时间,没人会上你的当。老天总算开了眼,如今真相大白,我总算找出杀母真凶。木无愧,再狡辩也是枉然,不如来个痛快点,自行了断,免得洛师兄指出是你所为,你就会颜面尽失。”

    连瑾恬再也忍不住,“焦杭,你无凭无据,只听只言片语,以及伤口表面现象,就诬陷木公子,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从昨日至今日,我一直守在木公子身旁,我可以直接证明木公子是无辜的。木公子若是杀了你娘,一定不会逃过我的法眼,不用你出手,我直接结果木公子,替你讨回公道。”

    焦杭冷笑一声,“木公子如厕,你跟在他身后么?他上床睡觉,你睡在他身旁么?你是他肚里里爬出来的蛔虫么?”

    焦杭抛出一连窜恶毒的污言秽语,连瑾恬气得面红耳赤。若不是父母与众人在场,连瑾恬的宝刀早已砍向焦杭。盛怒之下,连瑾恬气急大骂道:“焦杭,你不分好歹,竟然对我进行侮辱和攻击,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你这个没心没肺的狗杂种,不思图报,腌臜不堪,我爹娘正是白养了你这个白眼狼……”

    连夫人虽是对焦杭有气极恼怒,但也觉得女儿一通接一通的脏话难听,伸手按住女儿的嘴唇,轻声道:“瑾恬,女孩儿要端庄恬静,莫要与他说些下三滥的话来。”

    连瑾恬这才忍住满腔怒气,连登见女儿受辱,很是不快,怒斥道:“焦杭,为师费尽心力替你寻找凶手,你竟是这般亵渎瑾恬,枉费为师对你一番心意。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位师傅吗?”

    焦杭哑然无语,意识到对师傅不敬,噗嗤一声跪在地上,“徒儿报仇心切,一时糊涂,恶言伤了师姐,愧对师傅,请师傅责罚。”

    “罢了。”连登挥会手。

    焦杭所言虽说难听了一些,但是连登并不糊涂,头脑清晰得很,觉得那些话在理。木无愧与连瑾恬经常在一起,但是依旧有可乘之机。连瑾恬原本交代了她与木无愧上午的所作所为,连登还是想听木无愧亲自叙述,遂怒视木无愧,厉声道:“木无愧,你今日上午做了些什么?”

    木无愧重复了连瑾恬所述,连登疑惑大起,“焦杭说得没错,瑾恬与洛昆都没发现茶水有异样,偏偏是你发现茶水有毒,这说明很可能是你下毒。再说,整座山寨唯有你用剑,其他人不曾用剑,接踵而来的两件事都与你密不可分,还还有何话可说?”

    连登此言摆明了木无愧就是可能性最大的凶手,众人对此深信不疑,纷纷哀声叹气,又私下小声嘀咕,似是说木无愧为成为寨主的弟子,不择手段,恩将仇报,栽赃嫁祸,不惜制造命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