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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名：第七十五章抄家
“父皇，我以为您能明白儿臣的心思，可是看起来，您还是不能明白，儿臣对黛玉的爱那是唯一的，儿臣没有办法不给她最好的，就像是您那时候也是排除万难给了母后皇后的名分一样的，儿臣希望黛玉是那个能够年年岁岁陪在我身边与我并肩战立的女子，而不是我娇养在家中的金丝雀。”对于这个李徵很坚持，一个和自己并肩而立的妻子和一个妾室的意义是完全不一样的，自己怎么能让自己最心爱的人委屈至此？
皇上听了李徵的话，只是回头看看李徵，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带着小太监自己回去。
李徵看着皇上远去的背影，也不知道自己的话对于皇上来说究竟是不是有什么触动，不过皇上也是深爱过的人，应该是能够了解自己的一片心思才对。
李徵回头也是朝着自己的宫中走去，罢了，别的事情先不想了，只等等看吧，或许皇上能够理解自己也不一定。过几日说不一定皇上就会高兴一些，到时候自己再好好的说说，而且还可以让母后去和父皇说说，父皇对于母后的话还是比较听的，想来是一定会有效果，至于那个吴丽君，不管是怎么样国色天香的人，都不是自己喜欢的，德妃最好还是及早收手，免得自己和她的关系越来越难处。
却说贾家这边，贾母的身体是日渐不成了，就是所有人都看出来不过是磨时间罢了，不过就是拖过一日是一日了。
这日凤姐正在贾母的住处伺候贾母，贾母现在大部分的时间是在睡觉，所以伺候起来也是轻松，就看到王夫人走了进来，王夫人虽然说是在经历娘娘病故以后，很是憔悴，可是和贾母比起来毕竟是年轻了很多，身体自然也是恢复的快，如今也是差不多好了，只是看起来人瘦了一些而已。
王夫人看着贾母睡着，也是不敢大声的说话，只是小声的对凤姐说道：“老太太今日可好，该是没什么大碍吧！”
凤姐忙就起身说道：“没什么大事情，今日还算是好，大夫开的药也吃了，而且适才还进了半碗参汤，这会儿睡的也是安稳，太太就放心吧。”凤姐虽然是在恭恭敬敬的回答，可是心中明白，二太太只怕是心中并不想听自己现在说的这些，不管怎么说，只要是老太太活着一天，二太太就一天是要受到老太太的管束，老太太的那些家私也就不是二太太的，所以二太太的心里只怕是恨不能老太太早一天走了才好，毕竟，只要是二太太走了，这个家里实际中是没有人能够制辖二太太的。
王夫人听了只是点点头，并没有再说什么话，只是坐了下来，这时候邢夫人也进来了，看着二太太在，两个人打了招呼，邢夫人又过去老太太的床边上看了，然后又问凤姐可好，凤姐还是照着前面回答王夫人的话回答了。邢夫人这才坐下来和王夫人两个说话。
“怎么今日不见宝丫头过来的？”邢夫人看着自己的儿媳妇在这里衣不解带的伺候老太太，可是并不见二房的媳妇薛宝钗。所以，也是有些不满意，凭什么只让凤姐一个人在这里伺候？
“她适才过去找珠儿媳妇了，想来是片刻就都过来了，大太太也是知道的，这个孩子素来是个孝顺的，这些日子主要是家里的事情也多，所以才不能过来伺候老太太，如不然，也是定要过来伺候。”王夫人自然明白邢夫人的意思，所以笑着说道：“何况，凤丫头是罪知道老太太心思的人，她在我也就放心了。”
“可不是，凤丫头对老太太的心，可是没什么话说的，只是宝丫头就不知道了，说不得对老太太好，也是心里有什么算计吧，毕竟她连老太太给北静王府的东西都敢私藏了，还有什么不敢的？”邢夫人笑着说道。
这个薛宝钗，果然就是个有些能耐的，什么事情都敢做，竟然大胆到了偷换老太太的东西，也不知道她如今管着这个家，多少的好东西都早就被她私自藏起来了，偏偏老太太如今成了这样，对于这件事情就是连问一句都没有的，让自己心中这个气是不平的很。不过想想还好，这一段时间凤姐一直在老太太这里伺候着，多少也是能防备一点，要不然等老太太去了，只怕是体己就都没有了，这个二太太说不得就是和宝玉媳妇是一会儿的，婆媳两个在合谋谋划老太太这点儿家私，自己可是要看好了，回头少不得是要和凤丫头说说，让她多留个心眼儿，免得自己那边到了最后吃亏还不知道。
王夫人听了邢夫人的话，只是恨得牙痒痒，这个大太太居然给自己找不自在，可是这个事情说起来到底是自己理亏，宝钗私藏翡翠观音的事情，现在大家都知道，自己就算是想遮掩也是不能遮掩的，只好什么都不说，免得为了这个事情再连累到了自己，就委屈宝丫头一个人承担也就是了。所幸的是，老太太如今这样子，也管不着，至于大太太这边不过就是说说，也拿自己没办法，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好了，自己只是当做没有听见也就是了。
凤姐看着坐着的两个太太，心中也是一冷，没有想到，老太太如今还在这里躺着，她们两个就已经在各自算计了，这要是老太太忽然一闭眼睛去了，这个家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呢，好在老太太这会儿睡着了，她也听不到，要不然可不是要难过死了？
邢夫人和王夫人才说着话，就看到宝钗和李纨两个相携走了进来，也不过就是到了老太太哪里看看，再说几句闲话罢了，并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可是都吃过早饭了？”凤姐笑着问宝钗和李纨。
宝钗和李纨也都笑着说是吃过了，李纨还笑着说道：“也亏得你凤丫头在这里孝敬老太太，我们才能消停一些，要不然如今不一定忙成什么样子呢。”
“大嫂子哪里还有兰哥儿要照顾，自然是忙一些的，兰哥儿上学去了？”凤姐笑着问道，看着李纨现在守着贾兰这么过，凤姐忽然就觉得自己也是该给贾琏生个儿子的时候了，现在自己的身边就只有大姐儿一个女儿，总是少了一点。
“今日老爷宴请宾客，老爷想来是有意思让都见见世面，所以只说是都不上学去了，兰儿也过去老爷那边了。”李纨笑着说道。
这个家里的情况现在是越来越艰难了，就是自己冷眼看着，也知道是维持不了多长的时间了，所幸，自己现在身边还有些积蓄，兰儿是个争气的孩子，只要是将来能有出息，自己也算是能有依靠了。至于别的事情几乎是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的，自己也是着实没有必要操心，爱别人怎么都好，好歹自己说什么都是不算数的，不如不管不问不说的好。
“大嫂子好福气，我们这一家子，就看着兰哥儿是个有些造化的，将来大嫂子说不得就是诰命夫人了。”凤姐笑着说道。
王夫人和邢夫人听着凤姐等这样的说，一时也是脸色各不相同，王夫人自然是得意的，毕竟兰哥儿可是自己的孙子，可是邢夫人的脸上就不怎么好看了，谁让自己到了现在就是连一个孙子也没有的，也是凤姐儿不争气，要是她肚子争气，自己何至于现在就只是守着巧姐儿一个孩子？
几个人才说话的时间，忽然就看到平儿披头散发，拉着巧姐，哭哭啼啼的直接闯了进来，一叠声的只是说说：“太太、奶奶，不好了!我正和姐儿吃饭，只见来旺被人拴着进来说：‘姑娘快快传进去请太太们回避，外头王爷就进来抄家了！’我听了几乎唬死!正要进房拿要紧的东西，被一伙子人浑推浑赶出来了。这里该穿该带的，快快的收拾罢，要不然也是什么都拿不上了。”
邢夫人和王夫人听得，哪里还顾得上一个和一个较劲了，只是魂飞天外，不知怎样才好。凤姐饶是平时厉害，可是那里见过这样的局面，听了平儿的话一时顿时也就没有了主张，宝钗李纨等就更是不用说了，一屋子人拉这个扯那个，正闹得翻天覆地，就是连躺在床上的贾母也是忘记了。
贾母本来是睡着的，可是忽然之间就只是听着人说什么抄家了的话，心中也是一惊，就睁开了眼睛，看着地下的人已经慌乱成了一团。情知自己不是幻听，只怕是实的了，心中也是一紧，看起来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娘娘这才走了多长时间，看起来是早就有这个情况了，只是因为娘娘才一直没有动作。
“这是怎么了？”贾母看着屋里的人都慌乱，只有鸳鸯还是守在自己的旁边，所以问道。
鸳鸯在一旁看到了只是忙就说道：“老太太，大事不好了，适才平儿进来说是来了好多军爷，要抄我们家了，让我们赶紧的收拾东西。”虽然知道贾母此时受不得刺激，可是，纸里面包不住火，总是这么大的事情发生了，只怕是不过一刻半刻的也就到了这里来了，还是先和老太太说明白了，看看老太太这里是不是有什么主张才好。
“果然还是来了，早就叫他们在外面不雅为非作歹，总是不听，如今可怎么才是好。”贾母只是说了一句，虽然还算是心平气和的，可是毕竟是病了这么长时间的人了，一时气血攻心竟然就晕过去了。
鸳鸯自知这一次是自己闯了大祸，忙就扑在老太太的身上呼喊，众人见老太太晕过去，也是先顾不得别的了，忙就围到老太太的身边，
众人原是觉得鸳鸯说的不对，可是一想也知道这样的事情是是瞒不住的，因此也不责怪鸳鸯。可是如今这混乱的局面，这些妇孺又能怎么办？不过就是围在床边上，看着几个有经验的老婆子掐人中，灌水，不过倒是也还好，老太太总算是苏醒了，只是气短神昏，躺在床上不能动弹。所幸还有适才剩下的半碗人参汤，凤姐也不管是热的冷的，忙就端过来伺候贾母喝了。
凤姐李纨忙就宽慰老太太，可是老太太一辈子只是拿贾家当做命根子一样的，为了这个家甚至都不惜牺牲黛玉，如今看到这样的局面怎么能控制自己的感情，终究还是老泪纵横，只是啼哭不止，并没有什么主张。
“老太太您可是要坚强，您看看如今的局面，如果您一旦是倒下来，可是要怎么办？”凤姐怕老太太继续哭下去会一口气上不来，所以忙就说道。
“我只是恨不能早点儿死了的好，要是早点儿死了，也就看不到这个了，就算是到了九泉之下也能安心一些，如今这个家里这个样子，我就算是到了九泉之下，也是没有脸见老国公。”贾母还是哭。
“这些日子也是找不到林丫头，如果找到她了，让她在四皇子面前求情，或许就不至于如此了。”邢夫人这时候忽然想起来黛玉，所以忙就说道。
王夫人听了邢夫人的话，很是不以为然的说道：“林丫头素来是个冷心肠的，就算是知道我们这样，也未必就能帮我们了。何况她是不是将来的皇子妃还是很难说的事情。这时候你就不要想这些没有用的了，只怕是一时也就到了我们这里了。”
却说今日查抄贾府的原是北静王水溶带着一班人来的，可是这其中有个赵全，早些年的时候和贾家有些过节，这时候只是恨不得要将贾家直接杀了干净才好，因此时时处处都不吭放松一丝一毫。
水溶看着众人这般的情形，知道这是不打算给贾家一点的面子，可是他领命说是先只要抄没家产，人员关押，皇上还说了，贵妃才没了，凡事做的也是要有分寸一些，就算是抄家，该给的面子还是先留着，不拘是什么问题，只等着查实了再说。
只是照这样下去不一定会有人命出来也未可知，而且贾家据说是女眷众多，就是没有出嫁的姑娘也是有好几个，总是大家闺秀伤了体面也是不好，所以便说：“先不必忙。今日来虽然是抄没家产，可是毕竟这是贵妃娘娘的娘家，少不得是有些情面的，倒是传信后宅，且叫内眷回避再查不迟。”
正说着，只见锦衣司官跪禀说：“在内查出御用衣裙并多少禁用之物，不敢擅动，回来请示王爷。”一会子，又有一起人来拦住北静王，回说：“东跨所抄出两箱子房地契，又一箱借票，都是违例取利的，请王爷示下。”
赵堂官听了，心中只是暗喜，笑着说道：“好个重利盘剥，很该全抄!请王爷就此坐下，叫奴才去全抄来，再候定夺。”
说着，只见王府长史来禀说：“守门军传进来说：‘主上特派四皇子到这里宣旨，请爷接去。’”
水溶瞟了一眼赵全，看着他得意洋洋的样子，知道今日这是小人得志了，一时也是没有说什么话，只是站了起来，才要出去，就只见李徵已到大厅，就向外站着说：“有旨意，奉旨：着锦衣官惟提贾赦质审，馀交北静王遵旨查办。贾府内眷，虽然是犯官家眷，可是念及贵妃，一概不得惊扰，钦此。”
北静王水溶领了旨意，只是和李徵一同到了里面，又问道：“表哥怎生来趟这一趟浑水了？”
“我只是答应了别人，能护着贾家那些女孩儿的周全，所以特意和皇上求了这个旨意，我知道这赵全素来是个浑人，和贾家又是有些矛盾的，怕他做的过了，倒是让贾家的这些内眷也受了委屈，所以就自己过来了。”李徵倒是也明人不说暗话，对水溶直言不讳的只是说道。
自己今日来其实还有一个意思就是要抽出紫鹃的卖身契，要不然就是紫鹃只怕是也在劫难逃了，如果紫鹃有什么伤害的话，黛玉只怕是就更加的不好过了，到时候自己都不知道怎么给黛玉一个交代了。
“你说的很是，这个赵全确实是个浑人，我这也是才想着怎么制裁他。今日来了贾家他似乎是很激动的样子，只是恨不能立刻就将贾家的人全都斩杀了才得意的样子。虽然说贾家如今犯了事情，可是皇上似乎也是黏着一些旧情，所以也嘱咐我了，让我自己斟酌，只是这赵全哪里就能听了。你来了正好，我们一起看着倒是好的。”水溶知道李徵所说的人乃是林黛玉，故而也不对此多说什么，只是笑着回答。
“如今抄成什么样子了？”李徵自然知道，父皇本来也是有心要保着贾家一些，毕竟虽然说，贾家的众人罪不容赦，可是一来总是忠良之后，二来又有贵妃娘娘家人。贵妃在父皇的心中虽然不是特别的，可是毕竟是在宫中也是十多年的时间了，感情也是有一些的，父皇也是不愿意让人说自己不顾念一点情份。
众人回禀：“贾政等在下房看守着，里面已抄的乱腾腾了。”
李徵便吩咐司员：“快将贾政带来问话。”这个家中不胡作非为的似乎也就是贾政了，虽然说是迂腐，但是也算是一个有些心的人，只有叫了贾政来方能问一些事情。
众人领命，带了上来。贾政虽然早就觉得自己家中是做了些不好的事情，迟早会惹来灾祸，可是他素来对这些都是不怎么留心，因此并不能确定究竟是有多少的罪过，因此没有想过事情会来的这样突然，竟然一次就直接到了抄家的地步了，如今见到了北静王和四皇子之后，忙就只是跪下乞恩。
李徵和水溶两个倒是不怎么苛责贾政，只是就说了几句关于平日里所作所为的话。又说起很多人参奏贾家已经是很久的事情，贾政这才如梦初醒。贾政也是将自己知道的一些都如实的和北静王水溶和四皇子李徵说了。
“罢了，你们家的事情也算是罪不可赦的了，不过还是要风查证了才能处理，如今最要紧的还是先让人去后宅通传一声，免得惊了女眷。”李徵看着贾政颤颤巍巍的样子说道。
“谢四皇子垂怜。”贾政知道，这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要不然都抄家来了，谁还会管你是不是回避了，如今老母亲还在病中，能够回避开是最好的。
李遂让人去后宅通传不提。
“我们也去后宅看看吧。”水溶笑着对李徵说道。
贾母这里，只是因为有水溶和李徵两个实现安排了，有人前来通知回避，所以急急忙忙的只是让贾母等人移出屋子，连同府中所有的女眷都集中在一间屋子里只是等着消息，那边自然是有人一一差点，细细清理。
贾母只是躺在一旁什么话也都不说了，似乎是在想什么又似乎是什么事情也不关心，和自己无关的样子，众人不便多说什么，只是心中惶惶然的等着结果，等着自己未知的命运。
到了晚间时分，终于抄没登记完毕，李徵和水溶吩咐将众人都押锁入狱。贾母等经过了这一个惶惶然的下午以后，这会儿心情倒是已经平和了许多，心中已然明白大祸早就铸成，今日全家抄没，紧跟着男女老少少不得是要去牢狱中度日，这是不能更改的事情了，所以虽然是在哭哭啼啼，可是到底是相互扶持上了囚车。
虽然说是囚车，可是李徵和水溶还是让人用青布幔着，让贾家这些高高在上了几十年的女眷保留着最后的颜面。
到了大牢之中，男女自然是分开关着，只是贾家两个府中，上上下下的几百口人，也没有多余的牢房，不过是主仆挤在一起，熙熙攘攘的不成个样子。贾家众人都是从小就娇生惯养习惯了的，就算是丫头下人也是不曾受过这样的委屈，所以你踩了她他，她挤了你的闹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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