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出血热

夜魇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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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怪什么的我倒是见不少了,也算是有了免疫能力,但看到浑身是血的人我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而比起我的慌『乱』,村医却明显要镇定许多了,他朝着医疗所后身的小屋一指,“快把孩子放到病床上!”

    那男人应了一声便扶着男孩进到屋子里。

    我不懂医,也不敢去里屋就怕影响了医生救人,常乐、乔伟还有叶尘也全都待在屋子里沒有任何行动。

    “是虫子。”我小声问乔伟。

    “不知道,那小孩身上沒看见虫子,之前林琳身上有洞的时候好像也沒像刚才那样出血吧。”乔伟也反问我道。

    我回忆了一下最后一次见到林琳时的情况,当时林琳全身上下几乎沒有一块完整的皮肉了,内脏也都流了一地,但整个屋子里真就沒看到太多的血,只有满地粘稠的体『液』而已。

    “村子里那些人身上都沒洞的,出血应该是其他的什么事,你说冥府虫会给人染上什么传染病吗。”我道。

    “病倒是沒有,不过也可能是一种诅咒,就像尸毒或者秽物之类的诅咒。”乔伟道。

    “嗯,乔伟说得对,有这方面的可能,不过……”常乐搓着下巴顿了下,然后小声道:“你们有沒有觉得村长还有那个大夫的态度很古怪啊,正常人会这么排斥咱们吗!”[]阴阳诡探31

    “人可能是正常的,也可能这个村子里有自己的某种信仰,乔伟,还记得驼腰村那里的人信龙王爷那次吗。”我道。

    “当然记得,咱俩就那次认识的嘛!”

    “你觉不觉得村长跟驼腰村的人很像啊,明明知道村里有古怪,可是每个人都不离开,其实不是他们不想走,而是走了之后要出事。”我道。

    “村里除了阴气重之外倒也沒什么了,单从风水的角度來看的话也看不出有什么问題,之前跟村长在村里走的时候我特意看了下,村里的房子虽然看起來很『乱』,但布局严格遵循了五行正星位,每个房子都是吉位,估计是村里自古就知道金蝉阴气重,所以部了这个旺局來平衡阴阳五行,如果说有什么力量让村民沒办法离开的话,那就只能是鬼打墙!”

    “虫子的问題你们就这么给忽略了。”常乐道。

    “但是虫子应该不会让人出血啊。”我反驳道。

    “你确定这出血是村里人的普遍现象。”常乐也坚持着他的观点。

    “如果不是普遍现象那你觉得村里人那些贫血一样的精神状态是怎么來的。”我再次反驳道。

    常乐被我反问得沒办法再开口,乔伟和叶尘也都沒有发表其他的观点,我们的讨论一下子卡住了一样,整个医疗所的大厅这瞬间陷入了安静,我相信我的判断是对的,乔伟和常乐他们估计也已经认同了我的判断,但这种好像出血热的状况是怎么來的,冥府虫会给人带來这样的伤害吗,为什么村民明知村里有问題却不离开,到底是什么力量再阻止他们,又或者他们有着什么腐朽的信仰。

    种种疑问都在我的脑袋里旋转着,相信乔伟和常乐也在被同样的问題困扰着。

    沉默持续了大概二十多分钟,倒是医疗所里屋的几声“谢谢”最先将安静的局面打破了,之前扶着男孩进屋的那个男人一边鞠躬向村医道谢一边领着他的孩子从里面走了出來,男孩的血已经止住了,但他身上却沒有任何的绷带,也看不到任何的创口,只是他的脸『色』和其他村民一样苍白,而且干瘦得只剩下一层皮包裹着骨头。

    “不用谢我,我过來村里就是为了帮大家看病的,如果再出血了记得提前告诉我,我好早做准备。”村医面无表情地叮嘱道。

    “我会的,我会的,麻烦你了,那我就先走了。”男人再次向村医恭敬地点了点头,然后便拉着男孩的手走出了医疗所。

    “不好意思,村子里的经常会出现这种急诊,刚才咱们说到哪了,诶,村长呢。”村医一边四下在医疗所里看着一边问道。

    “村长已经回去了,话说,这村里经常出现这种出血的情况吗,听你刚才的话好像可以预先知道哪个人什么时候会出血。”我问道。[]阴阳诡探31

    “嗯。”村医点了点头,“村里的人会感染一种非常奇怪的病,这种病有点类似出血热,也是全身皮肤、黏膜出血,但是沒有发热的现象,人也不会有什么不适,出血之后只要进行适当的止血处理就能挺过去,等上一段时间人就会慢慢恢复过來!”

    “好像是年轻人的气『色』会比上岁数的人好一些。”我道。

    “是的,年轻人身体好,造血能力也强,所以出血之后恢复一段时间就好了,岁数大的人就基本沒办法恢复过來了,所以气『色』也越來越差!”

    “这种病是虫子传染的。”我继续问。

    “怎么说呢……”医生皱起了眉似乎情况一言难尽,他走到大厅的办公桌边,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包香烟,“介意我抽烟吗!”

    我并不喜欢有人在我旁边抽烟,但是看村医的精神状态他如果不抽这根烟恐怕就很难把话说下去了,所以我冲他摇头道:“不介意,抽吧!”

    村医像是松了一口气似得拿出一根烟点着了,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当烟雾从他鼻孔出來的时候,他全身好像都随之彻底放松了下來。

    “你们抽吗。”村医将烟朝我们递了下。

    我连忙摆手示意不抽,乔伟、常乐还有叶尘也都摇头表示不吸烟。

    “半年之前我也不抽烟的,不过现在……”村医无奈地笑了一下,便将那半包烟放回到了抽屉里,“又忘记了,你们要问我什么來着,我的记『性』好像越來越差了!”

    “传染病,就是出血的这个病,它是不是虫子传染的。”我又重复了一次刚刚的提问。

    “哦哦。”村医连点了两下头,然后道:“不瞒你们说,到现在为止我还沒找到病原体,也不知道传染源在哪,关于虫子的事那也只是我的一种猜测,因为我在村民身体里找出过一些很古怪的虫子,它们会在村民身上吃肉,很吓人,所以我就想这奇怪的出血热可能是虫子引起的!”

    “所以之前你让我们注意驱虫其实只是因为你猜测这些虫子会传染怪病。”常乐抢话过去问道。

    村医点了点头。

    常乐随即看了我一眼,很无奈地冲我撇了一下嘴,显然是在表示我之前的判断是正确的。

    “我看你的脸『色』也不太好,是不是也会定期出血。”我问。

    “会,四天之前刚刚出过一次,我以为我会死掉,结果还是活过來了!”

    “那你沒考虑过回城里医院治一下!”

    “沒办法治的,我就是这方面疾病的专家,如果我自己都沒办法自救,那别人肯定也沒有办法。”村医的回答相当自负,而他的态度也让我想起了在血树林那里遇到的专门研究血卟啉病的专家。

    “是不是有什么原因让你沒办法离开村子啊,村民不让。”我试探着问了句。

    “可以说有吧。”村医深吸了一口烟,“村里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如果我不留在这里救他们,那他们闹不好就会留血而死了,村长说村里人很少跟外界交流,基本上所有的人都沾亲戚,所以孩子一代比一代体质弱,必须有医生來照顾,之前村里是有个大夫的,结果去年过年的时候死了,我如果再一走那村里的人就真沒办法看病了!”

    我沒办法从村医那张扑克牌一样的脸上读出他的真实想法,也看不出他是不是在跟我撒谎,如果他说的是实话,那问題就出在顽固派的村长身上,如果他在撒谎,那我继续问下去就更沒有意义了。

    我看了眼乔伟道:“咋整,不管村里的事直接找门!”

    “这个可有难度,真是要大门敞开了,我怕村里的人会受不住,其实不光是村里的人,咱们可能也有危险的,这事还是要谨慎着点,最好是能让村里人配合一下。”乔伟道。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啊,从刚才那道光开始我其实就想问了,你们好像一直在讨论什么事,然后又沒明说,到底是什么,能告诉我吗。”村医问了句。

    “这个说出來你可能也不信,跟鬼有关的。”乔伟微笑着道。

    “鬼,这个我还真信。”说完,村医也摇了摇头,然后再深吸了一口将那根烟剩余的部分彻底燃光。

    我们沒有什么再想问的了,医疗所里也又一次陷入了一片安静当中。

    这时,叶尘走到了门旁的窗口朝着外面望了一阵,然后他又看了下手表,“这都过去快两个小时了,抬个水应该用不了这么长时间吧!”

    叶尘的话也提醒了我,从村子到我们停车的地方走路的话來回也就一小时,就算抬着水走得慢,但也绝对用不了两个小时这么长时间。

    难道出事了。

    是虫。

    “出去看看吧。”我建议道。

    “嗯,一起,别散。”常乐神情严峻地点头应道。

    我跟村医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我们四个人便推门出了医疗所朝着进村的地方走,在我看來村里的房子建得毫无规律可言,也沒有一条正经的路,不过在乔伟眼中它们却有着特殊的规则。

    乔伟很容易就找到了那条可以通到村口的路,随后我们也很快來到了之前进村时经过的那个满是野草的山坡,就在我们刚踏上那山坡的同时,从坡顶突然飘过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紧接着一个满头是血的男人从山上连滚带爬地冲了下來。

    我还在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去接他一下,可常乐却两手一张拦住我们向后退,任由那个男人滚下山坡到了我们脚前。

    “他是之前给你的人引路的。”常乐盯着地上那个男人道。

    “不管他。”我问。

    “乔伟,你去找大夫,雷声和叶尘跟我上山。”常乐当即做出了决定,然后快速朝山上跑。

    我也沒磨叽,直接推了叶尘的肩膀一下示意他跟上,接着我也快速从斜坡往上跑。

    爬上山坡之后,那狭长的山路里到处都是血,这些血迹也给我们标记出了寻找的路线,常乐在前面顺着那些血跑步向前,我和叶尘也紧跟在后面。

    我们跑了大约五分钟后终于看到了一个人,那人趴在地上,身上穿着墨绿『色』的丛林服,应该就是叶尘带來的保镖了,我们三个赶紧加快速度跑过去。

    常乐和我几乎一起跑到了那人身边,然后常乐也立刻蹲下來扶着那人转了个身,当那人的脸转向我的一瞬,我的心里顿时咯噔了一声,那人的脸已经完全干枯变成了木乃伊,似乎他身上所有的水分都被抽干了。

    “血,有血味!!”我从那人身上闻到了血腥味,我也立刻提醒常乐。

    常乐在那人身上『摸』了下,然后抬头望向我道:“他衣服是湿的,但是看不到血,如果你说有血味,那我只能想到一个解释,他的血被什么东西给喝干了,连衣服上的血都『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