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缘尽卷 第028章

叶无名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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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一日星期三晴

    阳光驱散朝雾,晨露弥漫着侵人的凉意,大家早已陆续来到班里,读书声中开始了这一日的生活。

    同桌芬忆

    由于生病,芬已休学很久了。作为同学,又是曾经的同桌,对她的病情竟无所知,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心里总有一股内疚感。

    芬是一个开朗而温柔的女孩,这全是出于她善良的本心,而无一丝矫作,这是我们成为同桌后我才了解到的。在此之前,我认为这些活泼的女孩们的面孔都是挂着虚伪的面具,其实我才真正错了。

    芬并不是那种十分漂亮的女孩,然而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美感。

    活泼是她的天性,尽管因此而缺乏女孩子多愁善感的美来,却也有另一番可爱的率真美。与她相处,本以为会产生的许多不便被释化的无影无踪,她并不是那种自以为聪明而把你视为一钱不值的高傲女生。

    记得一日早晨,无声的看了一节课书,窗外卷进来一缕凉风,我的思绪回到了过去,吟道:“莫道不消魂……”,后面的却想不起来了,已经静下来的她听到了,竟流利的接了出来:“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她微笑声中的快人快语使我改变了一些自以为很深奥的看法。

    那个晚自习,我的心又飞上了“瑶台”里,手持铅笔,在姐姐外出打工带回来的粉纸上,描了一个天仙似的女孩儿头像,被同桌芬看见,迅速来抢看,的我赶紧攥在手里捂住,却听她指着窗口说:“张老师叫你!”我信以为真,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扭头去看,手中的画却被她夺去,我回过意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和她的另一女同桌得意的欣赏着我梦中情人的长相,尴尬又而无可奈何。真想不到她会如此刁钻,而我又如此的笨拙。

    她的英语是强项,而我的数学不弱。相反,我的英语和她的数学有特差。自然的,我们组成了互补同盟。她给我讲解英语语法学习体会,我给她讲数学思路方法。如此互相帮助,进步都不小。一个月后的月考,我的英语提高了二十分(由64到84),而她的数学则超过了我(由76到105)。

    我们之间只有友谊,这是明摆着的,然而有人偏偏不这么想,而且造成了许多不快。

    我所倾慕的女孩子。应是留着披肩的长发,穿着古雅的衣裙,温柔宁静的那种,而她不但没有长发(像一个个普通女生那样把头发剃得比男生还短),而且也不符合我所喜欢的的性格类型。而我本身又是如此笨拙、土气、丑陋、甚至肮脏不堪的角色。绝不可能是一个讨女孩子喜欢的角色,有一点点思维能力的人都会看出这中间的纯洁性。然而我们后面的一个叫王川国的公子哥儿,专在那里兴风作浪,“争风吃醋”,闹得我们很不愉快。

    那一次芬拿来了几张照片,上面是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女孩,在一种静穆的氛围中。身着幽美的长裙古装,宁静甜蜜的微笑着,如一只盛开的芙蓉花。

    “这是谁的照片?”刚来到座位上的我看到后,便试探着问,又怕问错了。

    “俺姐的!”芬笑着回道。

    “真漂亮!穿着古装呢。”我啧啧赞道,小心翼翼的拿过来欣赏了。而她也并未拒绝。

    周围,她和她的女伴儿都抿嘴而笑着,使我摸不着头脑,心想莫非这照片竟是她自己的不成?因为我的交口称赞,调皮的她不好意思承认是自己。

    “古装?这是和服好不好……”我听到仿佛有女生低低的声音说着。在场的女孩子中。就有一个正是现在的同桌姜蔷,当时她大概是特意过来看照片的,也是那么意味深长的微笑着。

    后来身后的王川国等人也要看,好心的芬无法加以拒绝,然而当她收回来时,却少了一张,在谁那儿呢?追问半天,却一无着落,只得不了了之。

    我们同桌一个月左右,成绩都有很大进步。然而老张却说要管理好班级纪律,调动几个学生的座位,居然把芬与前面第三排的一个女生换了位。这使我很不自然,也不理解。因为她实在没有什么错,学习刻苦的她绝不是那种扰乱纪律的学生,只能理解为被调来的这个女生在前面喜欢说话了,我暗暗猜着。

    但或许还有其他原因,但愿没有,我还不相信老张会那么的低俗和愚蠢,不会是怀疑我们之间会发生什么吧,那就太可笑且卑鄙了。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成绩会进步呢?

    然而她被调走了,我跟她也就没有什么机会交往了。

    不久后的一次课间,我从教室外回来,看见她回到身边的座位上,正跟自己的女伴们诉苦。那双善解人意的美丽眸子竟然闪着晶莹的泪光,我大惑不解,忙问怎么回事。她同桌告诉我,“是老张。王庆历老跟她说话,老张不管王庆历,却跟芬使眼色,真是气人!……”王庆历也是一个县城里的公子哥儿,坐在芬现在的新座位附近,我是曾注意过他多次主动的找她攀谈的。

    “老张就是善于自以为是!”我愤愤地说,但除此之外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笨口拙舌的我是不善于安慰人的。

    想不到的是芬却多心了,她对我说:“对不起,不好意思,打扰你学习了。你别放在心上了。我没事的……”

    我忙说“不要紧,打扰不了我,别这么见外”之类的,可是已经不起作用,她迅速的起身离开,回到前面去。然后我就发现她为了躲避王庆历不得不跟最前面的人换了座位,之后又换回到了后边来,只不过已经是在我身后,而且隔了一条路了。这使我们并无什么更多的说话的机会。

    后来见她穿着一件颇为漂亮的长连衣裙,活泼之中又蕴含了几多温柔,令我怦然心动,心想:这样的女孩还有什么缺陷呢?

    然而上天竟降灾于这样的人,不知她病情怎么样了。记得我生病回家休息一周回校后的那次考试,她恰巧就在我的前面。还关心的回头问我生病影不影响学习。而今,天各一方,我也只能默默地为她祝福了。

    后记

    我身处的这个庸俗的环境仿佛乐于时刻向我展示着它的丑陋和缺陷。今天晚上,同室的“恋爱专家”王维又在闲聊中说起芬跟某人很要好。是恋人,在我的重重的追问之下,他所说的“某人”竟然是王庆历,令我大为光火。这个无耻的长舌男,为什么如此热衷于这等无聊的造谣呢?我真的很为芬感到深深的义愤。

    三月二日星期四晴转阴

    蝶恋花*长春春何在

    望穿瑶台晶莹月,香雾绮雪,娇影任婆娑。妙语佳音漫吟哦,万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峥嵘岁月空蹉跎,风云聚满,听凭阑红落?清风一缕原化作。吹走这愁思层层许多!

    上午作把此词,因几字拿不准,去问苗奕,得如上结果。当时我正请杨炳把身份证照片交给老张;正此时,同坐蔷告诉了我我们曾是长春中学同学的事实。而这,却又不免勾起了我许多对那儿的怀念来。上词的意境,跟此时的心情,到挺相配。

    我对长春本没什么好印象,除了那曾经有过的一个令我思念的人儿。今天的回忆,犹如进入时光隧道,又回到了那时那地。

    那个宁静、温柔。有着长长头发的女孩儿,现在究竟怎么样了呢?农村像她这么大的姑娘都已经说好了婆家,她是否也会如此呢?我不得而知,只是保持一种淡淡的忧虑,——也只能如此而已。

    有人说,中学时代的爱情无所谓爱情。只是多情的人儿把对方身上罩上了七彩的花环,然后荒唐的爱上那个外壳而已。我不知道我们是否也符合这个规则,然而这心里确实有另一番滋味的。

    那个平时穿着洁白的小褂,小巧的手帕束住梦一样的青丝,苗条轻盈的女孩儿。怎不让我怀念呢?那春光明媚的笑颜,那脉脉含情的双眸,那晶莹的泪花儿,因失落而委屈的神态,无不让我痴迷,相别已如此久,却依然烙印在心底。更有一种难过的内疚在折磨着这颗心。

    我们不能不分手,无言得分手,无法改变这庸俗的世道沧桑,我们各自走上自己的路,如曾经相交的两条线,不知还有没有其他的交点,可我的心在等待,哪怕只是一个梦幻!

    不见伊人影,斯人独憔悴。而今身边这个女孩,竟是那时的同学,假若不是因为这社会诸多的不公,也许此时坐在我身边的,正是那个女孩,可她?现在又在何方呢?

    怀念她,那飘逸的长发,那温柔的性格,那脱俗的气质,然而这一切,如今都只是梦而已,实在而又缥缈的梦。

    也许是上苍对我的嘲弄吧?姜蔷其实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然而她像所有普通的女孩一样剪断了头发,大概也是出于某种特定意义,或许她也已经剪去了那一头青丝,剪去了这许多愁云。

    可我的梦没有逝去,心中仍有那样一个女孩儿,抑或只是一个光环:秀逸的青丝,翩翩的长裙,柔情似水,出水芙蓉一样青纯可爱,又不失聪明机灵的一个女孩儿。

    三月三日星期五阴

    凉风从窗口涌进,涉世未深的孩子一样的学校广播哼着平淡浅薄的歌。没有睡着,又感觉没精打采,挺担心英语,是否还能提上去,迷茫占了上风。张庆老兄的学可能难上成,想他复习两年,高考经历了三次,却连个专科这样的低要求都难以达到,我当然不想重蹈覆辙,可又有多大希望今年考上北大?

    女孩同桌记

    与一个漂亮的女孩坐同桌,已经有几天了吧,而且恐怕也不会再延续多久了。我们搬到西边新教室之后,那秩序也许一定要打乱的,我预测着,却也是担忧着。今天,我才找到了学习生活的乐趣,觉得依依难舍起来。而这,多半是因为同桌的女孩和与女孩同桌。

    同桌女孩那天然的温柔气质冲淡我内心的绵缠气氛,使我不再作相思梦。但同时也使我又回忆起了许多伤心的事。但这并怪不得她。对我而言。成见的坚冰已慢慢的被事实所融化,无奈的耳朵所听到的关于女孩子的污浊的话语,原来只是那些堂堂须眉无耻的谣传罢了。交往中我看出了她的真实,也自然忘却了那无聊的猜忌。也曾觉得,她那纯洁的笑颜,其实并未掺假。

    沉默带来的多情常会演绎出可笑的心灵中的故事,回忆起来又别具一番滋味,竟以为颗颗玉心都如天上闪烁的银星,发出光来要把对方照亮,其实或许仅是些一厢情愿而已。

    可是心灵在宁静中哼着柔美的曲子,总劝自己记下那些缥缈美妙的故事……

    那天下午,心中总有一股不安,是有什么事儿发生。我预感到自己失去了什么,并第一个想到远在天涯的她,或许要剪去了那一头青丝以表示断绝着纤纤的柔情。不料是同桌的女孩头发由瀑布变成了短刺,而同桌总隐约中似胡也有那么一种绵缠得情意——从见第一眼开始……

    难忘那双定定的眸子,在微风吹动的轻盈的发丝下脉脉的样子。而自己却本能的转过脸去逃跑……

    有一双多情的眼睛,在那儿张望,我的心醉了,喜形于色起来,但这仅仅是自作多情罢了,——不应误会,是我的自作多情。

    我不想用这个本子再来记载一个青苹果样的梦。而应该是许多充实奇特的知识和记忆,这需要我的同桌是个男生,而不是如此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她使我的思绪纷飞却无以记。

    意志在消磨。日子在一天天的逝去,我必须采取措施来挽回了,需要一套很好的英语模拟卷子。可手中没有,向苗奕借,他却忘在了家里。

    三月四日星期六微阴

    几个科技概念

    时光旅行:一种以光速或快于光速的速度漫游于时间长河里,可以回到过去,或达到未来。

    时空连续体:长宽高时间思维一体的存在。形成一个连续的整体。据相对论,在宇宙任何地方,任何时候,时间一律以同样的速率走动,像一条河流,缓缓向前,同时吞噬万物。速度以光速为界可以改变时间,低于光速停留于过去,等于光速永恒于现在,超过光速可达到未来。

    虫孔:时空连续体里一个超微小的量子虫孔,宇宙中不同时间和空间可以通过此虫孔互通。时空连续体据相对论是可以曲折的,当曲折到靠近自己的地步,可能会产生通往过去和未来的捷径,这捷径可能就是虫孔。

    负面能源:一种怪异飘渺的能量,可以抗拒地心引力。拒假说可以用来打开虫孔,人们可以创造负面能源把信号、物体、甚至人通过打开虫孔而遨游于空间和时间,作时光旅行。

    这些是从2000年2月25日参考消息第七版科学技术一栏中摘抄的信息,这使我对过去和未来,即存在本身又多了一份认识。或许,这一切都是真的,或许,仅有一些是错了的。但是无论如何,思想是必须解放的。

    未来的人将会是当今人类思想中的神仙,潇洒而自如。他们已经不需要吃东西,他们身上会长出一种像伞一样又晶莹透亮或五颜六色的翅膀一样的东西,他们藉此像充电一样在阳光下照射一会儿就能制造足够的能量来维持生存。这翅膀可能还具备飞行的功能,甚至可以飞到任何空间任何地方去,长生不老已不再是神话。

    雨恨云愁

    我知道这不叫爱情,只是一种担忧和牵挂,或许是不该有的牵挂。当身边的女孩与一男孩在那儿说笑时,我感到不自在,就回去闷睡了一个下午,直到六点半。

    学校已经定下要多收二百元学费了,我手中仅仅只有二百元整了。这是什么样的人间呢?一方面极发达先进,一方面却落后停滞。

    三月五日星期日晴

    早期八点三十至十点半作了一份黄冈模拟,选择题五十五分用时五十分钟,填空用时十分钟得零分,七十九分解答题用时一小时得分七十一分,合计一百二十一分。这是没吃饭的情况下作出的,似乎吃饭不利于做数学题。

    庸人记

    庸人,别误会,不是平庸的人的意思。而是指一个人姓庸名人。此人与我交往颇多,故想记他一记,也不枉了这一场交情。

    庸人原本好像姓里,但又似乎就是本人的爷们儿,可惜却忘却了,再后来觉得“庸”比较接近与其姓,也就叫他庸先生好了。

    庸先生作过教师,尽管做教师时他总想弄个官当当,过过官瘾。然而也只是发发牢骚而异,这官是至今也没当成。动不动就拿当官的开玩笑,说他们在其位而不谋其事,实乃一群飞舞。但不知为什么,也许是要想当官的人们看齐,他对教学也有那么一股“逍遥”劲儿,吊儿郎当,逢场作戏的对学生们讲一通。他大学毕业,也许不是大学毕业,总之分来了,或是凭什么人缘关系而来高中当了个教师,却练就了一脸的圆滑。当学生们有些人在课堂上捣乱,他总是直笑着暗示一下,然后就继续讲他的课,即使那些学生继续乱或睡觉,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他的一手柔字歪歪斜斜的没有筋骨,也在那儿表明他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人,不然怎会如此放纵学生呢?

    庸先生也曾在班里发过感慨,不过没引来大家的怜悯,却遭来了许多人的嘲笑。他说:“陈景润做出了啥贡献呢?只不过弄出了一个啥用没有的东西。他连一个常人的生活能力都没有,一辈子没结婚,却让一个医生去照顾他一辈子,真还不如一个普通人有自己的生活,又能做一个常人能做的事业……”大家听了一半就当堂叫嚷着反驳他了。

    其实庸先生作为一个普通人的生活如此心安理得,也有不潇洒的时候。学生们忍耐不住这个既管不好纪律又不负责任于教学的老师,联合起来要弹劾他了。他一直蒙在鼓里,学生们找了校长,搞了民意测验,眼看着庸先生就要失业了。哪知道这社会是他的,校长坚持继续留他带着个班级,为了一个人的饭碗而拿几十人的前途开玩笑,足见校长也不是什么好鸟。

    庸先生不相信自己可以长生不老,既是科学发达至极,他也仍不相信,悲观之余,他老老实实的走向坟墓,享年大约八十岁,或者是七十岁,反正活得也不短。

    他是我的老师,但我想我不需要跟他学什么,他应该跟我学点什么。